什么？”

    高揚波的笑聲戛然而止，三秒鐘的死寂后，尖叫：“……你誰？！”

    “你猜?！?/br>
    “女魔頭？他手機怎么在你這兒？”

    其實也想問她到底怎么回事，但覺著女孩子心思敏感，被趕出家門這種事肯定不愿意被人問。

    沈都清只說借用，把江峙留給她的號碼報給他：“你找他的話打這個號碼吧?！?/br>
    高揚波哦哦兩聲，掛了。

    轉(zhuǎn)頭立刻給江峙打過去，這回長了記性，等那邊接起，不耐煩地“喂”了一聲，他才說話：“昨天忘了問你了，你找到女魔頭之后把她弄哪兒了？她媽都把她趕出去了，應(yīng)該沒法兒再回去吧，還有她親爸，到底干嘛吃的大過年的讓她上天橋賣藝。”

    江峙困得不行，懶得說話，言簡意賅：“在我那兒?！?/br>
    “你哪兒？”高揚波問完反應(yīng)過來，“你爸媽的房子那兒？”

    “嗯。”

    高揚波很喜歡瞎cao心，不由得擔(dān)心起沈都清將來到底應(yīng)該何去何從?！澳且院笤趺崔k？這也不是個辦法，她總不能一直住在那兒?！?/br>
    “為什么不能?！苯砰]著眼，反問。

    高揚波被噎了一下：“你是打算自己養(yǎng)著她嗎？”

    江峙睜開了眼，聲調(diào)依然平淡：“有問題？”

    停了一下，見高揚波無法反駁，又輕飄飄吐出四個字：“我養(yǎng)得起。”

    “……行，你養(yǎng)得起，你厲害，”高揚波從善如流地接口，“但是她得要監(jiān)護(hù)人啊，你又不是她監(jiān)護(hù)人?！?/br>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江峙沒吭聲。

    高揚又道：“而且你不得問問她什么想法？她想去哪兒？”

    江峙不喜歡想那么多有的沒的，沈家不想要她就不要，他要；親爸那兒她不想去就不去，他有的是地方給她住。

    “隨便她想去哪兒?！苯耪f。

    反正他在，她想去哪兒都行，想干什么都行。

    ——除了上天橋乞討-

    今年的春節(jié)，沈家的氣氛比往年低迷。

    作為一家之主的沈巖缺席，好端端的沈都清又離開了，只剩林念君和沈霏霏兩個人，情緒都不怎么高。

    因為這個變故，芳姨連自己家都沒回，除夕留了下來。

    她想著沈都清到了那兒應(yīng)該會打電話回來報平安，結(jié)果左等右等，一晚上過去，無關(guān)的拜年電話倒是接了不少，沒有丁點她的消息。

    初一，林念君帶沈霏霏回B市林家，只待幾天，行李簡單收拾了一番。

    林念君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疲倦，下樓時，看了芳姨一眼。

    芳姨嘆氣，搖搖頭。

    林念君眉間擰起的褶皺更深了些，將行李交給司機，披上大衣出門。

    沈霏霏跟著上車，垂頭喪氣地坐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沈都清走了，她應(yīng)該開心才是。屬于她的一切都已經(jīng)回到她手中，并且是完完全全地屬于她，不用被迫和沈都清分享，不用再活在她的光環(huán)壓制下。

    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那么開心，反而莫名地有點自責(zé)。再加上那天開始林念君的心情就很差，年夜飯本來就冷清，還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

    沈霏霏覺得mama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冷淡了很多，仿佛在責(zé)怪她，如果不是她針對沈都清，如果不是她偷錢，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沈都清也不會走了——林念君的冷淡讓她很惶恐，也更內(nèi)疚。

    到B市已是下午，抵達(dá)林家時，林外婆領(lǐng)著迫不及待要找表姐玩的小孫子出來接人，見車上只下來一個沈霏霏，笑容慢慢消失。

    “表姐呢？”小孫子和沈霏霏不熟悉，晃了晃林外婆的手。

    林外婆卻是有分寸的，重新笑著道：“這就是霏霏表姐，阿霆帶表姐去玩吧?！?/br>
    小孫子看了看沈霏霏，轉(zhuǎn)身自己跑進(jìn)家了。

    林家是熱鬧的，兩個舅舅均已成家，各自攜妻帶子。

    先是寒暄，小舅舅問了句“清清怎么沒來”，林念君沒答，接著被其他話題岔了過去。

    但大過年的少了一個姑娘，可不是小事。

    林外婆不動聲色，過了一陣才單獨把林念君叫到廚房，問起：“怎么回事？清清呢？”

    林念君再不想提，也沒辦法隱瞞自己的母親，如實答：“已經(jīng)送去她生父那里。”

    沒提之前的爭吵和沈都清的主動要求。

    林外婆一驚，“什么時候送走的？”

    “前天晚上?！?/br>
    林外婆又氣又怒，指了指她：“你真是糊涂！這么大的事怎么一點都不跟我們商量，還在這個時候把孩子送走，什么事不能過完年再說！”

    林念君垂眸不語。

    “沈巖呢？他那么疼清清，難道也同意把她送走？”

    林念君道：“他還不知道?！?/br>
    “你真是……讓我怎么說你好！”林外婆氣得捂心口，“你從小就倔，自己拿主意的事我和你爸都勸不住，但是這件事你總應(yīng)該提前和大家商量商量，清清就算不是你生下來的，也是我們林家的孩子，你說送走就送走？沈巖是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肯定也不同意！”

    林念君捏了捏眉心，沉默。

    林外婆原本以為最多是母女倆鬧個脾氣，還沉得住氣，這時候急火攻心，耍起小性子來：“把我的寶貝清清送走，你也不必來了，還來干什么?！?/br>
    說完便負(fù)氣回了房間。

    林念君出來時，客廳里一片安靜，方才的爭吵顯然都被聽到。

    兩個舅舅的神色都凝重，舅媽們也是面面相覷，林念君誰都沒理會，擰著眉離開客廳。

    一個人在偏廳待了片刻，她揉了揉太陽xue，終于還是拿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沈霏霏太尷尬，在客廳里待不下去，悄悄跟過來，看到林念君在打電話就沒上前，低著頭站在門口。

    片刻后忽聽林念君聲音一急：“什么？”

    沈霏霏立刻抬頭，見她臉色驟變，騰地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對著電話冷喝：“為什么不通知我？”

    那邊不知道答了什么，顯然沒能平息她的怒火，林念君怒掛電話，沉著臉匆匆往外走-

    中午，寵物店的送貨員按時送貨上門。

    江二狗哥哥財大氣粗，狗糧、罐頭、零食、營養(yǎng)劑和維生素，反正寵物店有的東西全都來了一套，還給二狗子備了一大堆的玩具和豪華狗窩。

    不過二狗子吃過飯喝了水，對其他的好像興趣不是特別大，丟丟地跟在沈都清腳跟后面亂轉(zhuǎn)。

    它還自個兒跑到沈都清那個房間，從她行李箱里刨出了金老板的球，嘴太小，啃不住，在地上拱著跑了一圈。

    沈都清把球撿起來，抱著它揉了揉：“不行哦，這是哥哥的球。等以后見了哥哥問問它，它愿意給你玩你才能玩哦。”

    她從新玩具找了顆差不多大小的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