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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伽羅仿佛被遺忘了。 院落地處偏僻,除了日影挪動、風(fēng)拂地面,再無半點動靜。 北涼人按時送來一日三餐,晚間也會送些勉強夠用的熱水,那刀疤男人也如同鐵鑄般牢牢守在門口,禁止任何人輕易靠近。只是鷹佐再也沒露面,也沒見有離開此處的打算,不知是在做什么。 嵐姑怕伽羅悶,常講些過往趣事逗她。 岳華倒像是能習(xí)慣這般形容囚禁的日子,不知是從哪里尋了段木頭,埋頭雕琢,一言不。她身上藏了極精巧的匕,那日雖被侍衛(wèi)搜到,卻也未被沒收,此刻便用它雕刻。木屑堆在腳邊,原本笨拙普通的木頭在她手中變化,漸漸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她身手出眾,腕間力道很好,手也穩(wěn),雕琢的木偶十分精致。 伽羅偶爾瞥過去,能看到木偶眉目分明,甚至連衣衫的紋路也頗清晰,像是年輕男子的模樣,衣衫冠帽如同書生。 然而很奇怪的,岳華花功夫雕刻出木偶后把玩不了太久,便會將其丟下,揮掌重?fù)?。那木偶的材質(zhì)本就普通,重?fù)糁?,立時化為齏粉。每當(dāng)這時,岳華便會起身迅走到窗邊,對著窗外模糊的景致出神,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如同利劍。 伽羅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是覺得此人著實很奇怪。 不過她也沒心思深究,畢竟自打回京,很多事情都讓她覺得奇怪。 當(dāng)務(wù)之急,她琢磨最多的,還是那枚長命鎖、謝珩和鷹佐。 * 鷹佐此刻焦頭爛額,因為就在昨日,他的后軍又被偷襲了,損失慘重。 自虎陽關(guān)大捷,北涼擄走永安帝后,北涼眾位將領(lǐng)便士氣高漲,一路勢如破竹,短短十?dāng)?shù)日內(nèi)攻下汶北諸多城池,一封書信遞過去,便嚇得南邊的太子匆匆率眾來議和。 可議和的情形,卻完全出乎鷹佐所料。 沒有預(yù)料中的卑躬屈膝和服軟告饒,縱然那位頗面熟的鴻臚寺卿極力主張早日結(jié)束和談,太子謝珩卻仿佛半點都不著急,讓情勢數(shù)度膠著。甚至在鷹佐威脅要出兵南渡時,謝珩都沒半點服軟的跡象,還敢針鋒相對,派人侵?jǐn)_他的后軍。 鷹佐雖然氣勢洶洶,卻難以奈何。 據(jù)他得到的軍情快報,原先被沖散的南夏軍隊不知是被何人收攏,漸漸聚集成了氣候,在他的兩翼虎視眈眈??此拼螳@全勝的局面中其實隱藏著極大的危機,鷹佐慣于作戰(zhàn),對此十分敏銳,亦更加擔(dān)憂。 這份擔(dān)憂,盡在謝珩預(yù)料之中。 此刻,他正對著一副地形圖,與韓荀議事。 檐頭的菖蒲艾葉青翠高懸,雄黃酒的味道自窗戶飄進來,端午的氛圍十分濃烈。 嵐姑捧著一盤粽子進來,見伽羅還是呆坐,便低聲勸道:“姑娘坐了太久,起來動動吧。高家老太爺?shù)氖拢f句誅心的話,當(dāng)年既然敢出手殺害皇上的兒子,就該想到可能會有今日。姑娘顧念親情,卻也管不到那么遠(yuǎn),還是做好手頭的事要緊。這粽子是才送來的,餡兒姑娘也愛吃,先嘗嘗?” 伽羅接過,嘗了一口,軟糯香甜,果真味道極好。 從前在淮南時,外祖母總會親手包些粽子給她,比外頭街市上的都好吃。如今,她老人家會在做什么?謝珩父子要找外祖父和舅父清算舊賬,一則為舊仇,而則為朝堂權(quán)力,她確實無權(quán)置喙,甚至連表哥,她目下也無力相助。 可外祖母的事,她終究擔(dān)憂。 哪怕謝珩說過不會牽累旁人,可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皇帝會如何處置? 畢竟,深宮中的皇帝才是天下之主。 他的態(tài)度才是問題的根本,總得竭力嘗試。 伽羅吃完粽子,順道洗臉沐浴,又叫嵐姑尋了胭脂水粉出來,細(xì)心裝扮。 嵐姑手巧,將她頭擺弄了兩炷香的功夫,云鬢玉顏,寶髻松挽,簡單點綴珠釵玉環(huán),兩股青絲搭在胸前,不失十四歲少女應(yīng)有的活潑明艷,卻增嫵媚風(fēng)情。 她的容貌幾乎無需修飾,白膩柔嫩的肌膚不必涂脂抹粉就已羨煞旁人,翠眉輕描,雙眸燦若星辰,只往唇上點稍許朱丹,便是嬌艷欲滴。 海棠紅的半袖外罩件紗衣,底下裙衫垂落,腰間纏著兩枝海棠,裙角灑滿碎花。 對鏡自照,伽羅甚為滿意。 端午之日有宮宴,謝珩赴宴尚未歸來,她便在殿中等候。 * 宮內(nèi),宴席已散,端拱帝難得有空,遂攜謝珩、段貴妃和樂安公主品茶閑話。 一家人共苦數(shù)年,此刻殿內(nèi)沒留半個宮女內(nèi)監(jiān),說話更自在些。 端拱帝心緒甚好,酒后面色微紅,說起舊時的事和如今朝中形勢,不免跟謝珩論及徐公望、高探微等人,末了道:“……那個高文燾還活著?” “刑部連夜審訊,案子與他無關(guān),目下暫押在獄中,尚未處置。”謝珩回答。 “我知道?!倍斯暗郯櫭迹袄为z里辛苦,暴斃了罷。算是給高探微的賀禮?!?/br> 謝珩神色微僵,看向上的皇帝。 從淮南至京城,父子二人隱忍多年,端拱帝暗中籌謀奪回帝位的事情,謝珩也出力不少。一家人彼此陪伴熬過陰霾,終有今日的君臨天下,確實令人快慰。然而但凡涉及舊事,卻難免有小爭執(zhí)。 關(guān)于傅家女眷的事如此,高家的事更是如此。 先前高文燾入獄時,謝珩就曾探過口風(fēng),彼時端拱帝正忙,沒說處置的打算,他也不曾僭越。而今既然說了要暴斃,可見是想將高家男丁都置于死地。 謝珩稍作猶豫,道:“父皇,兒臣以為不妥?!?/br> “不妥?”端拱帝目光稍沉。 “高文燾固然該懲治,卻罪不至死?!敝x珩起身,給端拱帝添茶,“我知道父皇是想給大哥報仇。兒臣也深恨高家,但當(dāng)日的事,是高探微父子所為,與孫輩的高文燾等人無關(guān)。高探微父子必須為大哥償命,至于高文燾……兒臣以為,配充軍即可。往后處境如何,全看他自己造化。” “高家害死的是我兒子,你的哥哥!”端拱帝面露不悅,將他斟的茶推開,“你卻說罪不至死?” “父皇請聽兒臣說完。”謝珩掀袍跪地,“大哥和母妃的事,兒臣時刻未忘,高探微父子和傅玄必須償命!而至于旁人,倘若父皇當(dāng)真要他死,自然無人能阻攔。莫說高文燾,就是讓整個高家陪葬,也輕而易舉。可若真如此,朝臣百姓,會作何感想?” “朕就是要他們知道,天家威嚴(yán),不可侵犯!” “高探微父子和傅玄償命,足夠讓那些人長教訓(xùn)。父皇初登大寶,內(nèi)有徐公望之輩居心叵測,外有北涼虎視眈眈,太上皇雖在石羊城,倘若北涼要送回,不得不迎入宮中。此時最要緊的不是復(fù)仇,而是收服人心。父皇——”謝珩跪地而拜,言辭懇切,“父皇登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