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jīng)化成了灰徹底消逝，就算他再怎么后悔也挽回不了。

25

天色漸漸泛白，寧丹曦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瑴喩愍q如火燒一般灼熱難消，面頰更是發(fā)燙，他硬撐起身子想要起身更衣，卻一個站不穩(wěn)，踉踉蹌蹌的滾下床去。

"少爺！"總管正好端著給他換洗的臉盆趕到，一踏進(jìn)門就撞見他跌落在地，連忙放下臉盆，撲上前去探問："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寧丹曦抬起頭，直視總管的雙眼透露著不屈不饒的堅定，"我.....沒事，快把外出的衣袍拿給我，等會得拿貨到布莊準(zhǔn)備開店前的作業(yè)，還有一堆事要忙，沒時間蹉跎。"

見他滿臉像燒紅的鐵塊般通紅，總管吃了一驚，他用手摸了摸他發(fā)熱的額頭，竟?fàn)C得驚人！"少爺，你該不是患了風(fēng)寒了吧！"

"不礙事！"寧丹曦虛弱而堅持的說，試圖要站起身來證明自己健康如常，但四肢沉重的如綁上鉛塊般，根本無力動彈。

"別逞強(qiáng)了，你這樣子分明是病了還怎么去布莊做買賣，"總管扶起他，將他移到床上躺下。"我這就去請大夫來，少爺今天就躺在這哪兒也別去！"

"不...."寧丹曦還想開口堅持，忽然一陣暈眩襲來，總管擔(dān)憂他的嗓音越來越遙遠(yuǎn)，俯視他的那張蒼老面容也越來越模糊，漸漸地一陣濃霧遮住眼前的視線，他陷入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見。

經(jīng)過多日的昏睡，寧丹曦才從不醒人事的高熱里悠悠轉(zhuǎn)醒，一睜開雙眼，李云娘那張清秀的臉龐霎時浮現(xiàn)在面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溢滿驚喜。

"寧大哥，你終于醒了，真是謝天謝地！"她抹著淚水道。

"爹爹！書勤好想你，"站在她身旁的十歲男童也興奮的湊上前來抱住他，秀氣的童稚臉蛋活脫是李云娘的翻板。"爹爹一直躺在床上沒醒來，娘說爹是染上很嚴(yán)重的風(fēng)寒，才會這樣，所以我每晚都向神明祈求，希望爹的病能早點好起來，我保證我會做乖孩子，不惹爹和娘生氣，神明真的有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呢！"

"勤兒真孝順！你一向都是爹貼心的好孩子。"寧丹曦露出慈愛的微笑夸贊他，又對李云娘感激的說："這幾天我生病在床，你一個人照顧我，又要帶孩子一定累壞了吧。"

"這都要多虧十四王爺?shù)膸兔?，不然寧大哥的病恐怕沒那么快好。"李云娘不敢居功，照實吐露，"是他為我們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來看你，還派人送來昂貴的補(bǔ)藥與人參，堅持要治好你之外還要調(diào)養(yǎng)你的身體。"

寧丹曦聞言凍結(jié)般全身僵直，"是他？"他瞪大眼睛看著李云娘身后冒出的人影，像見到鬼一樣，剎那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寧夫人千萬別這么說，寧公子染上風(fēng)寒我也該負(fù)點責(zé)任，"龍嘯天緩步走近床前，臉上浮出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我很后悔他來拜訪我的那日沒能及時留他住上一宿，不然他也不會在回程路上碰上那場大雨而生病，再說我和寧公子本就是昔日舊友，為他盡點心意也是應(yīng)該的。"

26

"王爺真是重情重義，連續(xù)多日不辭辛勞的來探望寧大哥，就連下雨天也照樣趕來，"李云娘生性單純天真，一點也沒有懷疑龍嘯天的來意。"寧大哥能有這么一個關(guān)心他的朋友，實是幸運。"

龍嘯天瞥了寧丹曦一眼，意有所指的說："憑我和寧公子的交情，這根本不算什么，尤其在經(jīng)過那一天兩人的"促膝長談"，什么誤會都化解了，我跟他比以前更熟了。"

寧丹曦聽得出他在暗示他用身體屈服他的事，差點沒吐出血來，他死瞪著他，活像要把他的臉盯出一個大窟窿，但后者不但視若無睹，還回以一個挑釁的眼神。

"寧大哥，王爺真是一個大好人呢！他不僅對你關(guān)懷備至，連替你請大夫的銀倆都不肯跟我們收，還親身到你床前不顧尊貴身份，為你擦汗換衣，比我還會照顧病人呢。"李云娘完全相信他那套感人肺腑的說詞，不斷替他說好話。

"爹爹，王爺每次來都帶了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給我玩，還買了好多我最愛吃的冰糖葫蘆給我，他對我們真的好好哦，"寧書勤也被收買了，活潑好動的黑眼珠寫滿對龍嘯天的喜愛與崇拜。"就像我另一個爹一樣！"

寧丹曦簡直不敢相信在短短數(shù)日的時間之內(nèi)，李云娘母子倆竟已把龍嘯天當(dāng)成自己人般殷勤款待，他竟這么會收服人心！他如此費心拉攏他的妻兒，到底在打什么歪腦筋？

"勤兒別胡說，王爺身份如此尊貴，豈是我們這等平民能高攀得起的！"他強(qiáng)咽下大病初愈的虛弱感，出言訓(xùn)斥兒子，邊用戒備的神情盯住龍嘯天的一舉一動。

"此言差矣，我和寧公子既是舊識，自是交情匪淺，前人有言愛屋及屋，寧公子的兒子就像我自己的兒子一樣，我理當(dāng)愛護(hù)有加，"龍嘯天表現(xiàn)出一副熱誠懇切的態(tài)度，彷佛把寧丹曦當(dāng)成推心置腹的生死至交那般，哄得在場的人一愣一愣的，唯有寧丹曦明白他的話絕對是別有用心。"我長至二十五歲，雖有眾多侍妾卻尚未娶入能為我生下孩子的正室，所以我非常羨慕寧公子，有這么一位溫柔賢慧的夫人，還有個貼心又可愛的小兒子。"

李云娘被夸得陶陶然，她臉頰微紅，"王爺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姑娘與你共結(jié)連理，生下像勤兒一樣可愛的孩子。"

"不瞞你說，我過去曾有一位情投意合的情人，我對他傾心相愛，付出所有，但后來他卻琵琶別抱，與他人雙宿雙飛，我只好忍痛離去，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dāng)時受到背叛的情景，而寧公子是唯一知情的人，他對當(dāng)年我是如何愛著那水性揚花的情人，又是如何被舍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云娘一驚，心無城腑的脫口而出："寧大哥，原來你與王爺那么早以前就認(rèn)識了？那你一定見過那位拋下他的姑娘？"

27

寧丹曦臉色慘白，他一再當(dāng)著云妹與兒子面前揭他的舊瘡疤，究竟意欲為何？"云妹，你帶著勤兒先出去，我有話要和王爺單獨談！"他沉著聲道，決心要向龍嘯天問個清楚，不管他真正的目地是什么，他都不會讓李云娘與兒子受到牽連。

李云娘自從嫁給他以來，從未聽過他這么不容反駁的口吻對自己說話，當(dāng)場愣住。

"可是我想留下來陪爹！"寧書勤年紀(jì)尚幼，不懂察言觀色，他纏著寧丹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