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嘛……這種檔案，就算是基金會內(nèi)部的人，也不可能全部都知道（很多項目的檔案有查看級別的限制），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人把通篇文檔詳細背出來的；基本上，大家都是看過以后記下一個“概念”而已。所以，只要覺哥說出的項目編號和基本特性對得上，對方就聽不出什么破綻來。

    ……

    “好了……我已經(jīng)說了十幾個了，還要繼續(xù)嗎？”

    兩分鐘后，封不覺已用相聲貫口般的語速連續(xù)講了十幾個項目的特征。在整個過程中，他一直盯著考克斯博士臉上的表情變化；當(dāng)他說完第十二個項目時，覺得對方肯定是信了，故而停下來問了這么一句。

    “這些情報……”考克斯博士現(xiàn)在的神情很凝重，不加掩飾、也無法掩飾的那種凝重，“……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既然你們基金會可以做超維度研究，那其他維度的個人或組織……自然也可以來研究你們。”封不覺又給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看起來……”考克斯試探著問道，“你對我們的研究相當(dāng)透徹啊……”

    “無可奉告?！狈獠挥X學(xué)著之前D19的那種口氣，不假思索地給了這么個答復(fù)，并立即轉(zhuǎn)移話題道，“總之，我已經(jīng)證明了，我并沒有必要來刺探你們的情報；至于你給不給我看SCP-3232的觀測記錄……說實話，我是無所謂的?！彼D了頓，“本就是你要求我去解釋3232的原理，現(xiàn)在由于你不提供給我講解必要的條件導(dǎo)致我說不了，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雖然封不覺這段話里捎上了一句“說實話”，但他說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實話。

    這混淆視聽、虛張聲勢之術(shù)，他玩兒得確實是出神入化。

    而他表演出的神態(tài)、舉止……也的確就是“無所謂”的樣子，很有說服力。

    “呼……”考克斯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往椅背上靠了靠。

    這一刻，她抬手輕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目光灼灼地看著覺哥的臉、一言不發(fā)……

    很顯然，她在思考、在猶豫……

    而封不覺則是繼續(xù)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賤力旺盛的微笑，回應(yīng)著對方的每一次逼視。

    “再回答我一個問題。”片刻后，考克斯重新開口道，“如果你的答案合情合理，我就給你看觀測記錄?！?/br>
    “問吧?！狈獠挥X接道。

    在說出這個兩個字的時候，覺哥已然做好了應(yīng)對各種問題的準(zhǔn)備。

    “你為什么要跟我合作呢？”一秒后，考克斯便問道，“既然你隨時可以離開我們的維度，你有什么理由還留在這里跟我談判？你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

    “哈……”封不覺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要問什么呢……”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完了最后一口，“很簡單，因為SCP-3232建議我去那么做啊。”

    他這次的答案，虛中有實，而且……他不需要做進一步的解釋，因為他此前已經(jīng)說過，要具體解釋3232的原理，必須得先讓他看資料。

    因此，這個回答，又一次，將了考克斯博士一軍。

    在這一輪的交流中，封不覺只是報出了十幾條對雙方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的、已知的信息；并通過一系列在邏輯上站得住腳，且暫時無法被驗證和揭穿的謊言……成功地迫使考克斯博士就范了。

    “好……我可以給你看觀測記錄?！笨伎怂共┦空f著，站了起來，“但我們得換個地方?！?/br>
    “行~”封不覺也站了起來，“去哪兒都行?！?/br>
    ……

    考克斯博士沒有直接帶著覺哥離開辦公室，就算她想，這也不符合規(guī)定。

    說到底，在博士的眼中，封不覺還是個“SCP-3232-1”，不管他如何能說會道，他也是個項目、或者說是某個項目的衍生品。

    因此，博士還是要按照流程來……

    首先，她通過通訊器向外界下達了一個命令，招來了幾名負責(zé)押送對象的警衛(wèi)。

    接著，她跟覺哥打了聲招呼，并快速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分鐘里，封不覺和那幾名警衛(wèi)在辦公室里大眼瞪小眼，等待博士去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幾分鐘后……考克斯博士返回辦公室，叫上封不覺，這時，他倆才在警衛(wèi)的陪同下……向著目的地出發(fā)了。

    這回，在博士的要求下，警衛(wèi)沒有再給覺哥上手銬。

    就這樣……眾人離開辦公室，走了一段，進入了一部電梯；電梯最終在地上二樓（剛才在四樓）停下，隨后，還是在博士的帶領(lǐng)下，他們走進了一條柱形的、三面（除了底部）透明的走廊。

    經(jīng)過這條走廊時，封不覺透過走廊周圍的玻璃（也可能不是玻璃，而是其他透明的建材）望見了建筑外面的景象。

    在目力可及的范圍內(nèi)，他看到的是一片森林；雖說這森林算不上茂密，但可以看出……此地肯定是那種遠離城市的、正常人一輩子都不會踏足的荒野。

    另外還可以看到……這條走廊的上下左右全都是暴露在建筑外面的，而走廊的兩端，分別連接著兩棟隱藏于光學(xué)迷彩下的大型建筑。

    “原來如此……利用這樣一條過道兒將基地分為兩部分，這樣……在某些項目收容失敗的情況下，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設(shè)施的損失和傷亡了?！边€沒等他們走完這段，覺哥就開口評論了一句。

    “哼……說白了，不就是在緊急情況下可以立刻舍棄半個基地里的所有人員和設(shè)備嗎？”考克斯博士接道，“我個人是十分反對這種做法的，只可惜高層中的大部分人……或者說，大部分‘男性’……”她說到這里，抬手做了個打引號的手勢，并轉(zhuǎn)頭瞅了覺哥一眼，“……都認為這種設(shè)計是‘最合理’、‘最理性’的?！?/br>
    博士說這話的語氣，明顯透出了不滿的情緒；就連警衛(wèi)們都能看出她與決策層的分歧，以及她本人對女性有著一定程度的微歧視……

    “呵……”下一秒，封不覺冷笑出聲，并接道，“博士您是覺得……這種做法有點缺乏人情味是嗎？”

    “難道不是嗎？”考克斯反問道。

    封不覺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接道：“這么說來……當(dāng)緊急事件發(fā)生時，決定是否爆破掉半個基地的……并不是‘人’?！?/br>
    “嗯？”考克斯博士一聽這話，就察覺出了什么，“你……”

    雖然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覺哥是在試探自己，而且在轉(zhuǎn)過臉以前就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神色，可惜……分立于覺哥左右和后方的三名警衛(wèi)早已用臉上的表情（警衛(wèi)不是突擊隊員，并不戴頭盔）給了覺哥答復(fù)。

    “我是怎么知道的？”封不覺在完成了試探后，還要趁勢賣弄一下，他迅速接過博士的話頭，笑著言道，“呵呵……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