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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巾,一臉嫌棄的遞給身旁看上去可憐無比的劣妖。“謝,咳咳,多謝?!?/br>石小樓微瞇的雙目有些無神,卻并不妨礙看清出現(xiàn)在眼前的東西。他接過白巾,按在嘴角。咳聲漸小,萬俟堂瞧著那綠了一片的白巾,皺皺眉頭,隨后移開眼。“你也不必謝我。”他瞧著兩人原本飛來的方向道,“你本救我一命,這便就算是還完了。我門中講究雖不比佛家,可因果一事,我也是不想沾惹?!?/br>“我知道。”石小樓緩了緩氣息,壓下喉間翻滾的血氣。“你接下來要如何?”大概是看著眼前的這只妖著實可憐了些,萬俟堂忍不住出聲,“我第一次見你還是在藏妖林,如今你妖力不穩(wěn),不如便回去修養(yǎng)罷。”“那你呢?”半晌,石小樓抬起頭來,看著東邊的方向,并不直接回應萬俟堂之前的提議。他心中似乎早有想法,但并不愿多談。因為之前的的疼痛,石小樓的眼眸里滿是血絲,配著半張詭異的圖騰臉跟散亂的發(fā)絲,愈發(fā)像是一只詭魅的妖物了。“我自然是要再去尋這只大妖的,她身上煞氣極重,顯然造下殺孽無數(shù)?!?/br>“你身上有傷,打不過他?!?/br>聞言,萬俟堂大笑兩聲,對著石小樓有著說不出的嘲諷,“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喜歡拿雞蛋碰石頭?我自是惜命的很,若沒有打敗她的能力前,又豈會再次去挑釁于她!”“……明明之前就被那大妖打了個半死。”石小樓這話聲音小,卻不防被五感敏銳的萬俟堂聽了個正著。年輕道士出山不久,臉皮尚未修煉凝實,此時不禁俊臉一紅。休整了半日,天色漸暗。萬俟堂終于在體內(nèi)凝出一股新的真氣,石小樓也將肺腑緩慢調理的再不至于動蕩。兩人之間雖無過多交流,可初見時的劍拔弩張早已消散,如今相處起來看著倒也和諧。至少旁人是不會想象到兩人之間竟是向來水火難容的道士跟妖孽。萬俟堂向來是灑脫的個性,對于那只大妖,他如今已有了自知之明,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自然不會再次前去挑釁。而石小樓卻不然,他如今心頭像是壓著一座山,眉峰緊皺,便是側臉的圖騰,也是一明一暗,散發(fā)著詭譎的色彩。想起白日里那大妖的模樣,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經(jīng)年之前那個有著一面之緣的婉約女子竟是成了如今這般陰險狠毒的面貌。這中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第5章-15妖精當?shù)?/br>15.是夜。夜露寒霜重,無風無雨。石小樓枕著雙臂望天,耳畔是寂靜中摻雜的幾聲微弱蟲鳴。他的腦子里向來是不存什么事的,還未開智之前,他就是一顆頑石,生活不外時風吹雨淋。幸而他非是托生于水潭之間,沒得被那滴水穿了心窩子。后來不知過了多少年歲,他誤打誤撞修成了所謂的劣妖,更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窩在一處,天天抱著石頭“修煉”。在后來他受了藏妖林里那群妖修的“點撥”,進了人世紅塵……“這是又在想什么?”“……在想當初怎么傻到會偷偷跑到人類的地盤去?!?/br>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冷不丁傳來這么一聲,倒是叫的石小樓回過神來。想想當初的自己,也真是……傻的可愛。不過,也太過無知了些。低低的嘆了一聲,卻聽身旁有著衣料摩擦的簌簌聲。尋音望去,正是萬俟堂從一旁的草地上緩緩坐起。黑夜里,他分明看見眼前的人一雙燦若星辰的名眸靜靜地盯著他,也不說話。“……妖的生活是怎樣的?”靜了半晌,萬俟堂神色復雜的問他。石小樓倒是笑了,仰頭看著皎皎月光,道:“我猜,依你之見,妖的生活不過就是吃人rou,喝人血,或者更干脆的便是將人的陽氣吸走化為己用,將魂魄煉作污穢之物,讓那人輪回不得。每日汲汲營營著的不過就是殺戮與罪惡?!?/br>萬俟堂聽著不發(fā)一言,大概是覺得石小樓的說法過于偏激,他開口道:“萬事萬物都有好壞之分,妖也不……”“也不例外?!笔墙Y果他的話,“你說的沒錯。其實,除卻那些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大妖之外,大多數(shù)的妖精心中都并非存在是非善惡。他們多從花蟲鳥獸修煉成行,信奉的準則更是物競天擇?!?/br>“那你呢?你信奉的是什么?”萬俟堂忽然道。“我?”石小樓一愣,隨后苦笑道,“曾經(jīng)我信過妖,信過人,甚至信奉過佛祖,可如今……“我什么都不信?!?/br>話題停頓在了這里,后來不知是誰說了聲,“睡吧”。石小樓閉上眼,可是眼前卻是回憶般的往事交接。他回憶起了日莫康南將他從花樓云榻上拉下來得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又回憶起喜悅奏響后姒茗從花轎中隱約閃過的冷漠臉。他想起了秀樂坊一夕殆盡時,那場詭異的怎么撲都撲不滅的妖火。他想起了,那將他護在火中,生生被那妖火焚盡皮骨血rou的大妖——芍煜。那日,那個盡會款袖迎風的佳人,再顧不得拾起自己掉落在案邊的的發(fā)簪,顧不得那不得有一絲褶皺的衣衫,只是拽著他,護著他。“她的目的是我。我若不死,她怕是寢食難安。”芍煜笑著看他,雖是散發(fā)垂肩,而美人的風骨卻從未減去一分一毫,只是形容莫名凄慘冷凝。“芍煜你要做什么?”石小樓焦急的看著近在眼前的花樓正門慢慢坍塌,又回頭看那停在了原地穩(wěn)步不動的人,“我們得快些出去!”“出不去了?!鄙朱陷p聲道,眼里有些悲涼,明明還是笑著的,可淚水卻忽然就那么流了下來,“我感受不到他了……他死了……”“誰?誰死了?”石小樓驚慌失措的問道。忽然,芍煜將他拉近了他那并不寬廣的懷里,用整個身軀穩(wěn)穩(wěn)的將他護在身下。石小樓掙扎不得,芍煜的懷里漆黑而又溫暖。似乎有火跡順勢燒了過來,燃上了誰的衣角。“芍煜,芍煜……”他驚慌的喊著芍煜的名字,卻怎么也得不到回應。火跡燒過了衣角,染上了肌膚,浸入了骨髓……“小樓,”芍煜用盡最后的力氣將他護在自己設下的法訣之內(nèi),他輕聲道,“我愛上過一個人,他是嶺南最英俊的王,如今他死了,我要去陪他?!?/br>“芍煜!”石小樓眉目間盡是無措。“你好好活下去,”芍煜的聲音似有上揚,“離開這個地方,好好的……”“別……”石小樓的眼前忽然明亮起來,灼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