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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植物的地方。楚郢嘆口氣,站直了身子,眺望著這座在月色下白的發(fā)亮的雪山,眼睛不停的逡巡著阮尋的身影。對面南宮翼的身影已看的十分清楚,只有阮尋連個影子都瞧不見,明明還沒有分開多久,怎會走那么快?楚郢左右看著,見除了南宮翼窸窸窣窣的身影外,阮尋真的像突然從這山消失了一樣,完全沒有蹤跡。楚郢試探性的喚了一聲,“阮尋?”偌大的雪山里響起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倒是南宮翼在對面探了一個腦袋出來。楚郢這才開始覺的不安,難道阮尋出意外了?“阮尋你在哪兒?”楚郢提高了音量,臉色一沉,眉間全是擔憂之色。南宮翼在對面嚷道:“怎么了?”“阮尋呢?”楚郢心急火燎的問道,已從原地往下退,四處尋找著阮尋的身影。南宮翼也從對面站起身,左右眺望著,平和的臉上也是不解,“難道掉到什么雪窟窿里去了?”南宮翼的話音才一落下,在他頭頂?shù)纳戏?,那顆從斜壁上長出,且沉淀著積雪的小樹,突然咔嚓的從根部斷裂,整顆樹的枝椏全往南宮翼的身上栽倒而下。南宮翼觸不及防,被那樹枝一打,整個人跌落而下,重重的跌進了下方的雪窟窿中。“南宮翼?”楚郢急呼一聲。這事故發(fā)生的太突然,不過須臾一瞬,方才還筆直的站著的南宮翼,此刻已掉進下方的窟窿中,身上還壓著不少的樹枝。“真是晦氣,放心,我沒事?!?/br>南宮翼跌落在下方,被上頭的雪坡?lián)踝∫暰€,根本看不見上頭的人,只能聽見楚郢有些著急的聲音。見人說沒事,楚郢稍微放下心,便心急火燎的喚著阮尋,腳下步子跟著四處移動。才走了不下幾步,卻感覺到身后襲來一股勁風。楚郢滿面戒備,微斜著頭,以為是雪狼之類的畜生趁夜出來襲擊,哪知一回頭,面前卻滾來一個鐵鍋般大小的雪球,看方向,似是從上方雪坡滾落而下的。那雪球的速度極快,逼的楚郢節(jié)節(jié)后退。楚郢一面退著,一面抽出腰間冷劍,可還未拔劍出鞘,人已退至方才的雪山頭上,腳掌與那冰面打了一個滑,身子本已搖搖欲墜,那雪球卻像長了眼睛一般,竟發(fā)起力度猛地沖撞而來。楚郢閃躲不及,一個后仰,直直的從山頭掉進了下方那厚重的積雪當中,緊接著,便覺的后腦勺仿佛被什么堅硬之物擊打了一番,暈了過去。“楚郢,楚郢?”南宮翼聽到了極大的動靜,卻沒聽到楚郢的聲音,人一急,狂吼一聲,雙臂左右猛的一撐,將身體從那深厚的雪窟窿里撐了起來。“楚郢,小皇帝!”南宮翼一面喚著,一面攀著那些小雪坡,回到了方才的位置。“楚郢!”聚目一看,見楚郢暈倒在對面山頭下的雪堆里,南宮翼面露驚慌,正要躍過去,便見方才一直沒有人影的阮尋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此刻,正往楚郢暈倒的地方跑去。楚郢栽倒在雪堆里,身子卻好似被什么東西包圍著,輕飄飄的很是舒服,那種感覺,就好像夏日里出了一身熱汗,繼而泡在溪水里一般,清爽怡然,洗去了一身污垢。只是腦袋很沉很重,腦海里好似堆積了什么東西一般,多的快要裝不下,正爭先恐后的要從腦海里涌出來。楚郢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很是舒爽,可是腦袋卻充滿了垃圾,更奇怪的是,腦子里面好似亮起了一縷淺淡的白光,正在清掃那些沒必要的東西,繼而將有必要的東西慢慢的放回原位。楚郢不知,此刻飄蕩在空中的自己是否為自己的靈魂,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能看見自己腦海里的東西,那起初還是白茫茫一片的空間里,慢慢的裝著五顏六色的的畫面。那些畫面楚郢很熟悉,這一次,他能夠清楚的看清那畫面中的人,清楚的記得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楚郢站在空中看著,看著自己不過十二的年齡,卻披著一身厚重的魚鱗盔甲,手持一把□□,孤身與數(shù)百名北流蠻子對戰(zhàn),俊朗的小臉上已沾滿鮮血,但那雙眼睛里卻散發(fā)出令人敬佩的霸氣。楚郢看著小小年紀的自己殺了敵軍數(shù)十人,但最終也寡不敵眾,眼見著就要被擒拿而下。可就在這危機萬分的時刻,那片雪原的后方卻響起一陣馬蹄聲。以為援兵到了的自己,興奮的回頭,但看見的畫面,哪怕是現(xiàn)在的楚郢,心里也是又疼又愛。那個人穿著身單薄的灰衣,身子小小的,騎坐在馬背上奔馳時,若不是雙眸里射出凜冽的殺氣,真會讓人心疼他那瘦小薄弱的后背是如何背動那特制的十幾斤重的利箭大弓的。北流人看到那一幕也是驚呆了,原以為十二的自己已是一個神話,哪知那面前瘦小的幾乎風吹就能倒的他更是一個神話。眾人驚在當下,連他如何張開那把比他身子還要大的弓,搭起那比他手腕還要粗的箭,都不曾注意,待反應過來時,那特制的利箭已帶著內(nèi)力如暴風般射來,一箭下來,竟貫穿了十幾個人的身體。楚郢站在空中,看著他小小的個子一躍而起,站在奔馳的馬背上,風吹起他半披著的黑發(fā),如海般的眼眸里滿是殺氣,只有在看向十二的自己時才會稍有暖意。“楚郢,上馬!”那時的他,聲音還很稚嫩,但那種堅定,已讓那時的楚郢發(fā)誓,今生,自己非他不要。楚郢看著十二的自己毫不猶豫的沖出重圍躍到了他的馬背上,二人本想沖出包圍,哪知身后北流人越來越多,只得縱馬奔向雪原深處。待到林中安全地帶時才停了下來。“阿離~~”楚郢站在空中,心疼的輕喚著那小小的阿離。十二的自己也同現(xiàn)在的自己一樣,心疼的喚著他,見他背后不知何時被人砍了一刀,更是心疼的心都要碎了。“阿離~~”楚郢喚著,那幅畫面漸漸消失,緊接著便是不同的畫面一一展現(xiàn),這些畫面都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每當楚郢危急萬分時,‘阿離’都會出現(xiàn)。盔甲護了自己的身,□□護了自己的體,‘阿離’卻護了自己的命,一次又一次。楚郢在空中正看著,耳邊卻嗡嗡的響起雜亂的聲音,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腳下一空,直直的從半空跌了下去,眼見著就要跌成一攤爛泥,眼前卻突然閃過一縷白光,致使楚郢的眼簾慢慢的閉了下去。“楚郢,楚郢你醒醒,我們找到雪苔了,你倒下的地方竟就是雪苔生長的地方,多虧你的身子砸出了一個窟窿,你快醒醒看看啊。”南宮翼的聲音帶著欣喜,拍臉的力度極大,楚郢在他強勢的攻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