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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已經(jīng)處于無意識狀態(tài),但右手居然還死死地摳著床沿,已經(jīng)磨出了血痕。他甚至看不到霧歸胸口呼吸的起伏。“付先生!真是對不起。救護車已經(jīng)到了!但是他不肯吃藥,不肯去醫(yī)院!幾個大人都沒法搬他起來,就拼命抓著床不讓動!我們實在沒辦法……”孟晴云急紅了眼,兩手絞在一起,這種情況她也第一次遇見,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知道了,沒事?!?/br>付離淡淡地回了一句后,走到床邊,眉頭擰著成一個結(jié),視線停留在那只滿是血痕的手上。“是我?!?/br>簡單的兩個字。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床上的人繃著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整個身體都癱軟下來,抓著床沿的手也緩緩松開。“回家。”還是那個聲音,沉穩(wěn)有力,還是兩個字,卻有種讓人心安的蠱惑力。“嗯……”霧歸微弱地應(yīng)了一聲,至始至終,沒睜眼,也沒力氣睜眼。這是付離第一次背他。涼風(fēng)輕輕拂過他的額角,天上的太陽,正溫柔地向著大地揮灑陽光,微微睜開眼,刺眼的光芒中是付離寬闊的背,在一晃一晃地動著。重新閉上眼,嘴角微微上揚,他覺得渾身暖烘烘的。漸漸的他恢復(fù)了體力,肚子的疼勁也緩了過來。這一次來得厲害,但是去得好像也更快。一股莫名的低氣壓籠罩在他們身上,霧歸感到頭皮發(fā)麻。付離為什么不說話?“付離……”霧歸輕輕喊了幾聲,都沒回應(yīng),他知道,付離生氣了。從醫(yī)務(wù)室到校門口的這一段路,不長,但霧歸覺得,那一段路,長的要命。假如那一段路他覺得有點難受,那在車上的這一段路,簡直就是煎熬。付離全程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也沒有看他一眼!“吳叔,辛苦了!”付離站在車門邊,霧歸站在他身側(cè)。吳叔微笑著朝付離點了點頭,踩下油門,掉頭走了。闊別吳叔后,付離輕飄飄的瞥了眼霧歸,轉(zhuǎn)身邁開腳步就走。明明是毫無情緒的眼神,就像手指被針扎了一下,看似不痛不癢,痛覺卻牽扯到心臟,綿延不絕。付離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留給霧歸的,只有緊抿的唇線,還有那張緊繃著的俊臉。他怔怔地看著那倔強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到了家,付離也還是沒有說話。霧歸頂不住這沉默的暴力,開口:“你說話?。 ?/br>付離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一直在忙活著,包括清理沙發(fā)上那坨鳥糞,只要家里沒人,那只鳥就會在沙發(fā)上留下一坨糞,風(fēng)雨不改,他們都習(xí)以為常了。霧歸見付離要抹電視柜,他就想把電視柜上的照片拿起來,讓付離好順手抹,可還沒碰到相框邊就被止住了。“放那。”付離頭也沒抬,冷冷地說。他燦燦的縮回手,眼睛有點濕潤,越想心里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憋得難受,越難受就越想發(fā)火,他爆發(fā)了。“你倒是說話啊!總該聽聽我解釋吧!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這么久了你不難受我難受啊!我那么疼都在忍著沒幻化!我那么疼都在忍著沒吃他們給的藥!因為吃了會更疼!有人要搬我,我不能用法力,也用不出來,只能巴著床!我的肚子疼手也疼!你倒好,來了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還給我使用冷暴力……”他語無倫次的吼著,吼著吼著就嗚咽了起來,等了好一會,他以為付離不會再出聲,就想回房間,還沒轉(zhuǎn)身,安靜的客廳,飄起付離的聲音。“你難受?你知道我看著你躺在床上那付要死了的樣子,是什么感覺么?”聲音很輕,卻有點顫抖。那時,他的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捏著一樣,透不過氣,也無法跳動,那一刻,仿佛看到爺爺躺在床上最后的那一面,他毫無辦法,眼睜睜看著爺爺微笑著閉上了眼,再也沒睜開。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他花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才把自己的世界,又一點一點的筑起來。“你他媽嘴饞也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是神仙!你命長!你不會死嗎!我他媽說的話就在你耳朵里逛了一圈然后就飛了是嗎!”緊繃著的弦,斷了。霧歸失神地站著,眼睛直盯著付離,由著他說,心臟隨著付離的話,一上一下的。百口莫辯,他的確是吃了。“我他媽做的飯菜不好吃嗎!”霧歸猛地抬頭:“當(dāng)然不是,非常好吃!”付離的廚藝真的沒話說,大廚比不了,但是很有味道,家的味道,吃一口就停不下來那種。“那你還吃別人的?”“不是我要吃,是她非要送到我嘴里的……”“送你嘴里你就吃啊,不會吐了嗎?”送□□你也吃嗎!“沒來得及吐,就滑進喉嚨里了?!膘F歸聲如細絲,眼睛烏溜溜的轉(zhuǎn),毫無底氣。付離的臉有點繃不住了,明明是很嚴肅的問題,最后演變成現(xiàn)在這樣,看到那小子委屈的模樣,他哪里還氣得下去。“你告訴我,什么東西那么好吃。”“嗯……就,聽她說,是叫什么雞蛋卷?!膘F歸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好似那味道還在唇邊一樣。“你二大爺!雞蛋卷那么老大的玩意兒能滑進你喉嚨里?那你喉嚨得有這——么大!”付離兩只手的手指掌握成半圓,疊一起,比了個橢圓大小,然后夸張的放大劃了個圈,眼里溢出來一絲笑意。“你不生氣了?”霧歸驚喜地走過去抓著付離的手臂,他沒錯過那絲笑意。“誰他媽跟你說我不氣了!”付離甩開他的手,滿臉不悅,卻走進了廚房。“不就是雞蛋卷嗎?老子給你做個十條八條的。但是今天只能吃粥!”“可是她給我吃的不是一條條的呀?!?/br>某位小朋友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天真爛漫。空氣又凝住。某人又作死。“你懂個蛋!”“……”付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呼出去,忍住沒過去敲那小子一腦殼。“先做成條,然后再改刀,最后成品就是你吃的那一片片!”付離懊惱:怎么還跟這小子解釋起來了!霧歸“哦”了一聲,尾音老長,沒敢問什么叫“改刀”。付離邊淘米,邊考慮問題。他在想,周末要去一趟海城,還是得帶著霧歸去,可怎么帶去?變成人吧,沒證。變成龜,怎么過安檢,寵物托運?是了,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學(xué)校,是去不成了,就半天而已,鬧出這么大一動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