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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略淡淡搖頭:“并無?!眲Ψ蛉藝@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吵架也好、別扭也好,終究記得,從當(dāng)年到現(xiàn)在,十幾年來,只有我和他沒有放棄過你呀!”劍略的臉上掠過一絲狼狽:“我記得,我欠了他天大的情?!眲Ψ蛉算等唬骸安唬也皇沁@個意思。難道你還覺得你欠了我么?”劍略卻說:“當(dāng)然沒有?!眲Ψ蛉吮阏f:“我只是覺得,無論如何,他對你的情誼都不是假的?!眲β灶~頭上有些突突地疼痛:“我是知道的。”劍略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敖歡隨手摘下了劍略窗邊養(yǎng)著的一枝花。劍略又要惱怒,可一直以來慣于當(dāng)他的大哥哥,便好好地跟他解釋,說這個花苗來得如何珍貴,如何得來不易,請不要碰它。敖歡卻不以為然,只說何必為一朵花傷神。聞言,劍略忍不住和他置氣。某天,那敖歡的母親帶來了一株花苗,告訴劍略,敖歡為了取大冷天的上了寒山取花苗,險些凍死了,現(xiàn)在臥床病著。那劍略自然不忍,前去看那敖歡。敖歡笑瞇瞇的:“你不生氣啦?”劍略頗為不忍,自然說:“神經(jīng)!為一株花置什么氣?”敖歡便笑了:“我就說嘛!”所以么,敖歡心底依舊覺得采花這件事不值一提,他愿意負(fù)荊請罪、甚至慷慨赴死,都不過是因為劍略不開心而已。但敖歡么,是永遠(yuǎn)不知錯的。現(xiàn)在的敖歡,也是垂眉斂目、做小伏低,一點沒有平日王子的架勢,眼中的難過和乞求都是真實的,可也不過是因為劍略不高興了。那敖歡是打心眼覺得這出三人戲是個佳話,很符合三危的公序良俗。劍略還不知道,敖歡打小就認(rèn)為,以后自己的夫人也必須被劍略愛著才行。但劍略也微微有所察覺,這個永遠(yuǎn)長不大的大男孩對自己的依賴。劍略自然也是一樣的溺愛敖歡,不然劍略一定是要殺了jian夫的。當(dāng)“jian夫”是敖歡時,劍略又下不去手,在敖歡不住示好之下,劍略甚至無法對他大動肝火。劍夫人這邊仍絮絮地說著敖歡的好話,卻見劍略心不在焉的,便轉(zhuǎn)向一個比較能吸引兒子注意力的話題:“這次遠(yuǎn)行,竟然不帶上柳祁嗎?”劍略聞言一怔,但其實也早就知道劍夫人肯定要問的,他便老神在在地回答:“他在殿前司供職,不方便?!眲Ψ蛉寺勓园櫭?,說話依舊延續(xù)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娘L(fēng)格:“我還以為你與他斷了!”言下之意竟是“害我白高興一場”。劍略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便避開母親的視線,撩起車簾向外張望著。那劍略往外看去,正好望見敖歡的背脊。敖歡像是感應(yīng)到他的視線一樣,回過頭來,與劍略四目相對,便露出一個極燦爛的笑容,使劍略也是莫名惱火。那車隊到驛站歇息,劍略安置了母親,便靜靜走到后院去,打算一個人吹吹冷風(fēng)。這已是春日了,風(fēng)并不冷,暖暖的容易使人醉倒。劍略卻異常的清醒,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了背后傳來的貓一樣輕盈的腳步聲。他冷冷地回過身去,看到敖歡心虛、抱歉的表情。無論是敖歡的燦然笑容、還是愧疚皺眉,都使劍略十分煩躁。劍略確實對他大怒不起來,但心里始終很不自在,這點不自在讓他分外煩躁。敖歡輕聲說:“你還會回來嗎?”語氣可憐得很。劍略愣了愣,因為甚少看見敖歡示弱至此,語氣也有些軟化:“嗯?!卑綒g卻垂著頭在涼亭上坐下,又說:“當(dāng)然、是當(dāng)然!你當(dāng)了世子,是一定要回來的,這是朝廷的要求?!眲β孕πΓ骸澳愕褂X得我當(dāng)?shù)贸蛇@個世子?”敖歡卻也笑了:“當(dāng)然呀?!卑綒g說話,總是這樣自信。半晌,敖歡又說:“可是你還會當(dāng)我的兄弟嗎?”劍略看著敖歡充滿沮喪的臉,不覺一笑。劍略的笑容,在敖歡看來是意味不明的。敖歡覺得難受,頗為自責(zé),但他仍然不覺得和柳祁是一個錯誤。明明大家可以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啊!為什么不呢?敖歡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人性自私,固執(zhí)殘忍??伤聪騽β缘难凵?,又是充滿著純真。劍略對他有很多的不忍。劍略嘆了一口氣:“阿歡……”敖歡聽了這語氣,便知道是劍略態(tài)度軟化的征兆,臉上頓時顯出春暖花開的笑意。劍略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那敖歡卻忽然瞇起眼睛——不過是黑夜中螢火一樣的微弱的寒芒,引起了敖歡近乎野獸本能的警惕。敖歡眼里那脆弱的天真一點不剩,目光中盡是兇狠的光芒。劍略察覺到敖歡神色的變化,也是一怔,卻只聽見利刃破風(fēng)的聲音,挾裹著淋漓的殺意,從背后襲來。劍略尚未意識到這破風(fēng)之聲代表著什么,身體卻被猛然推倒,那箭堪堪從他滑到的身體上貼過,直直地插入敖歡的胸膛。劍略渾身豎起了寒毛,瞳孔也收縮,回過頭來看,卻見黑夜中烏溜溜的,無風(fēng)也無月,刺客一擊不中,早已逃離了。劍略倒在地上,只是因為被敖歡推倒,很容易就爬起來,倒是敖歡摔倒在地,卻只匍伏著,一時直不起身。劍略趕緊抱起敖歡,一邊又喊人來。眾人見竟有此刻,莫不張皇。醫(yī)者來為敖歡看診,那敖歡卻咬著牙說:“我不礙事!”那醫(yī)者愣住了,看著敖歡胸膛一片鮮紅,只說:“王子怕是失了智?”頓了頓,醫(yī)者又說:”難道利箭有毒,讓王子精神失常了?“那敖歡蒼白著一張臉,倔強的樣子和小時候被欺負(fù)時一聲不吭一樣。幼年時,敖歡被欺負(fù),恐怕只有劍略一個幫他,知道他倔強背后的意味。現(xiàn)在卻也一樣。劍略心中無奈又愴然,照敖歡的腦袋就是一巴,打得敖歡眼冒金星。劍略又冷著臉說:”別發(fā)神經(jīng)!”敖歡被他打罵之后,竟也乖乖接受治療,那醫(yī)者只道:“果然失了智?!?/br>卻又尚幸這箭上無毒,醫(yī)者為敖歡包扎一番,便也好了。第78章到第二天,那劍略又來見他,見敖歡躺在床上,懶洋洋的,跟睡懶覺的大貓一樣,倒沒半點剛剛遇刺的緊張感。那劍略在他床邊坐下,敖歡才掀起眼皮,笑道:“你好??!”劍略卻說:“既然你沒什么事兒,那我就先動身了。你自己在這邊養(yǎng)著吧!”敖歡聽了這話,露出怏怏不樂的樣子:“你就這樣丟下我了?”劍略臉上還是不冷不熱的:“這可談不上。”敖歡哀嘆一聲,臉上凄凄慘慘的,跟個沒吃到糖的孩子一樣。劍略受不了他這樣,便說:“你自己反省一下吧。”敖歡卻哀怨地說:“我要反省什么?我對你的心還不夠真么?”劍略便道:“你要作戲,也該找個懂得演戲的人。劍駿那個粗漢,臉上藏不住事兒?!闭f著,劍略又一頓,繼續(xù)說道:“我本就奇怪,劍駿本該寸步不離守護(hù)你的,昨晚卻不見了人,敢情是去裝刺客了?你這個人,道歉是假意的,卻不想連這個也能作假!”敖歡臉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