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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怪喜人的。撩起裙子跨出窗子,落地時的輕響,竟也吵醒了傅廉。傅廉眨眨不甚清醒的雙眸,問道:“你怎從那出來了?”還不是為了不吵醒你,好讓你多睡會兒。傅廉既醒了,我也不再和個賊似的大氣不敢喘大聲不敢出了。我對傅廉說了句醒醒盹,敲上了綠濃青淺的屋門。來開門的是綠濃,她的手上,還掛著根彩繩。這兩株蘭花精,竟占著屋子玩了一晚的花繩。我拿過花繩翻了個大紅心沖向青淺,青淺見著紅心,笑嘻嘻的對我吐了吐舌頭,先前的不快,看是解開了。哄好了青淺,我將身子一歪,就想往門上倚,綠濃在我倚上門前,悄聲道:“巧娘不倚門。”身子,重新回正。我對綠濃眨眨眼,道:“讓那人走吧?!?/br>青淺聽到這話,急道:“巧娘,你真讓他走啊,他可是個男人。”……我也是個男人,可惜你看不出。綠濃聽話的打開了院門。將傅廉送至門前,我揮揮手,囑咐道:“可別再‘一不小心又睡著了’?!?/br>傅廉笑笑,跨出院門,他站在院門外,問:“你是不是被困在這里了?”伴著傅廉的話聲,一縷晨光從天間灑下,傅廉脫下外衫罩到我頭上,催道:“你快回去吧?!?/br>我摸著罩了我滿頭滿臉的外衫,才明白過來,昨日晨間,傅廉不是怕我拉他進(jìn)屋,而是怕我被日光照到。暖意由著身上的外衫蔓進(jìn)心尖,我捋了把分明不該有任何溫度的胸口,觸到了一手溫?zé)帷?/br>太暖了。像樘哥,像王蘭一般暖,只可惜,也只是像。“那個……會有好姑娘與你共度一生的,你不必為一點(diǎn)無關(guān)緊要的事介懷。”我擺出上輩子張神算的架勢,道:“我懂演卦看相,你信我便是?!?/br>“我信?!备盗┲幸铝⒃陂T前,疏朗的眉眼中,恍有繁星燦燦。他道了聲來日再見,轉(zhuǎn)身離去。我望著傅廉的背影,回味起了傅廉的告辭語。來日,還再見?呸呸呸,真不吉利。跟鬼再見個什么勁兒。19疊的整齊的被褥間,不知何時被夾進(jìn)去塊手帕。手帕素白,僅在右下角,繡了株青翠的俊竹。是那方被傅廉送出又拿回的手帕。綠濃奪過手帕,和傅廉的衣服丟做一堆,道:“別看樹了,人都走遠(yuǎn)了,不會再回來了。”“我這是做仰首運(yùn)動呢。”我瞧著綠濃,問:“你咋還不變回原形睡覺去?!?/br>“怎么?!本G濃一字一頓的糾正道。正經(jīng)嚴(yán)肅的小臉上,因說“怎”字露出了個酒窩,也是激萌。“你,怎么,還不變回原形睡覺去?!蔽野凑站G濃的要求,把話又重問了一遍。綠濃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給我爆了一個料——巧娘之所以會郁郁而終,是因?yàn)樗薜恼煞蛎珶?,得了閹病?/br>華姑先前說過的話我還記得,兩相一結(jié)合,巧娘的死因,算是被拼湊出來了。嫁了個不舉丈夫,結(jié)婚好幾年都沒能過上夫妻生活,巧娘,是活活被郁悶死的。……這是個多么渴望開車的女子。青淺對于傅廉性別的過分強(qiáng)調(diào)、她那拉郎配的架勢,猛地就得到了解釋。這姑娘,由頭至尾,都是在為了巧娘的開車大業(yè)牽線搭橋啊。20華姑出去了七天,再等來時,領(lǐng)了個媚氣橫生的女子回來。女子罩白袍穿白裙,一副新喪寡婦的打扮,正是華姑口中,那死了丈夫的三女兒,三娘。新喪寡婦該有的扮相,三娘是都齊全了,只是,新喪寡婦該有的悲戚痛楚,三娘卻是一點(diǎn)兒都沒有。柳眉細(xì)眸,一打眼,便能看出是細(xì)細(xì)描繪過的,更別提她唇間點(diǎn)著的艷色口脂了。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三娘經(jīng)這一番打扮,再配上白袍白裙,還真是——“要想俏一身孝?!鼻鄿\作為代表,對三娘的登場效果,進(jìn)行了總結(jié)性發(fā)言。面對一個失了丈夫的女人,該說的話自然是節(jié)哀順變保重身體切莫過于悲傷。但這一切的大前提,都建立在這個女人的的確確的為自己過世了的丈夫感到哀痛之上。再退一步,哪怕這寡婦的心不痛,僅是表面上裝裝樣子,這套話也能說的出口。可問題是,三娘不但不哀痛,還連裝都不裝一下,瞧那樣子,恨不得給她配個綢帶,她就能扭上一段。那現(xiàn)在,該說什么?祝你幸福?好在三娘并沒有進(jìn)門寒暄的意向,她僅在窗外對我點(diǎn)點(diǎn)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望著三娘挎著華姑往西廂走去的身影,我得出了個結(jié)論。不是真愛。21何止是不是真愛,三娘對她那死去的丈夫,怕是連丁點(diǎn)兒感情都沒有。頭天還算是平平無事,結(jié)果一轉(zhuǎn)天,就給我撞見了三娘攜著個男人進(jìn)院的場面。彼時,我正被青淺拉出來在院中遛彎,好巧不巧的,就和三娘撞了個對臉。巧娘穿著的,還是昨日見過的那一身寡婦裝,她估計是為了避開人,特意帶著那男人從角門進(jìn)來。且不說兩進(jìn)的院子本就不是很大,就單說這角門,再偏,也偏不進(jìn)廂房里去。角門一開,該看見的人,還是看個正著。巧娘倚著的,是個頗為壯實(shí)的漢子。那漢子平顴方臉,就是個路人長相,一身的粗布短打也沒穿個利落,還把衣服的下擺塞進(jìn)了腰間。當(dāng)然,這都不是重點(diǎn)。我想說的重點(diǎn)是,那漢子一見到我,本來黏在三娘胸前的目光,就全轉(zhuǎn)到了我這兒,而三娘的臉上,也盡是掩不住的惱意。真是,熱鬧非常。寡婦門前是非多。寡婦她房東的門前,是非,也多。第26章巧娘22那漢子在三娘的一瞪之下,乖乖的收回視線,跟著三娘進(jìn)了屋。我對著這穿越以來看見的第二個男性,有些挪不開眼。一個人的性格,是在原生家庭、成長經(jīng)歷、社會環(huán)境等種種因素的影響下而形成的。即便靈魂相同,但家庭、經(jīng)歷等全不相同的馬佑樘和王蘭,他們的性格,都有那么些許的不同。但那些不同的地方,之于樘哥,之于王蘭,都像是外包裝一般,撕開包裝,里面的芯子,沒有變。那現(xiàn)在,這外包裝上,會添上個“好色”嗎?不可能。然而,這世上的很多事情,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也會忍不住的去想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萬一呢?萬一,就真添了呢?困于這不知何時能破除的牢籠之間,每來一個人,都是一點(diǎn)希望。樘哥,樘哥。但……我戳戳沖著三娘的屋子一臉壞笑的青淺,道:“回屋吧?!?/br>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