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的話……嗯……那……」

似是對柳唯的回答不滿意，玖朔用舌頭頂著堅挺的頂端，從喉嚨中發(fā)出帶著磁性的低笑，「你從來都不是我的麻煩……柳唯……」他用牙齒囓咬著顫動的性器，手指愛撫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柳唯猛然抓緊身下的床單，弓起的身子讓玖朔知道他已到達(dá)極限，「大哥……我……??！」在柳唯解放的前一刻，玖朔及時退開，灼熱的濃稠就這樣噴濺在他臉上。

看到大哥的臉沾上自己的體液，柳唯慌張地?fù)沃撥浀纳碜酉胩嫠恋簦笇?、對不……?/br>
玖朔泰然自若地用手指抹去白濁，「別道歉，我不介意?！顾⒅稚蠋е鄿氐囊后w，眼中閃過帶著獸欲的沖動，隨即被理智掩蓋下去，「要是真的在意，那就陪我去婚宴吧，我一個人面對那些親戚們會很不安吶?！?/br>
他這位精明強(qiáng)勢的大哥，可是從六年前父母過世后便扛起照顧兄弟們的責(zé)任，怎么可能會因為單獨參加親戚的婚宴而不安呢？

知道大哥在對他撒嬌，柳唯嘴角勾起一個笑－－依然不是玖朔遙遠(yuǎn)記憶中的那個笑容。

那個純粹的笑臉，只能給徐柳唯的大哥看到。

「對我……笑一個吧……柳唯……」玖朔用宛如祈禱的虔誠神情，在柳唯唇上印下一吻。

※※

我是哥哥，所以要保護(hù)弟弟……

深扎在幼小心靈里的責(zé)任感逐漸萌芽，但隨著時間過去，玖朔開始感到自己比想象中來得更加無力。

柳唯的頭腦在他們四兄弟中是最不靈光的，不管是課業(yè)或是生活上的反應(yīng)，他總是慢他們許多。

而高收入、高學(xué)歷的父母對四個兒子的要求盡是完美，天生不擅長讀書的柳唯在升學(xué)至上的教育體制內(nèi)就成了他們的一個大污點。

不管怎么處罰、怎么責(zé)罵，柳唯總是他們眼中那位扶不起的阿斗。

不知何時，原是屬于正常體罰的行為，慢慢轉(zhuǎn)變成純粹的暴力。

或許是父母在工作上承受巨大壓力，而這壓力需要一份宣泄口，又或者是利己主義的父母無法接受柳唯的落后，想將他從自己生活中否決掉。

象是柳唯動作慢了一些，父親便立刻把手上的東西往柳唯丟去－－不論他手上是一個座墊，或是一個碗，甚至是把剪刀。

這種暴力舉止讓玖朔感到萬分恐懼，他不懂為何平常對自己十分和善的父母，在面對柳唯時卻是百般厭惡，甚至下重手。

但從小就被灌輸他們的人生意義就是要討好父母觀念的他，沒辦法理解自己應(yīng)該阻止這種暴力行為，只能默默看著柳唯承受這一切，再強(qiáng)迫自己把視線轉(zhuǎn)開。

他們兄弟四人都是被害者，他無能為力－－這只是逃避的借口，彷彿這樣就能不去正視受到父母暴力的柳唯。

彷彿這樣……就能假裝自己活在正常的家庭中。

柳唯也知道這件事，所以從未怨恨過他那三位袖手旁觀的兄弟。

他不該撇下那個擁有純真笑容的二弟，每天晚上他都被自己的良知給燒灼疼痛的內(nèi)心。

所以玖朔總在家人不注意的時候?qū)αńo予一些照護(hù)，即使他是出于自我安慰－－跟一種連他都沒察覺的情感驅(qū)使－－才做的，但柳唯認(rèn)真而誠懇的回應(yīng)總是讓他得到一絲溫暖。在他和這位二弟互動時，他才有種找到歸屬的安心感－－這種感覺是其他兩位弟弟無法帶來的。

他不討厭自己的三位弟弟，但總覺得柳唯和三弟、小弟比起來……在他的心中的位置是不同的。

到底是哪里不同呢？連玖朔自己都不明白。

熱鬧的餐桌邊總有個格外安靜的角落，而玖朔總是必須坐在這個角落旁，為此他常常感到不自在－－他無法不去關(guān)心柳唯的狀況，卻又擔(dān)心被父母責(zé)罵。

別跟柳唯聊天！讓他趕快吃完飯回書房讀書！想必父母會這樣說吧。

今天巳閻得意地說著他跟武辰兩人同時獨占全國比賽兩個年段的冠軍，父母十分高興，甚至還難得開口夸贊。

看到三弟與小弟因父母難得的稱贊而得意洋洋，已經(jīng)國中二年級、正值叛逆期的玖朔不禁在內(nèi)心嗤之以鼻。

他們根本不是為兩個兒子高興，而是為自己又多了個可以跟左鄰右舍或親戚炫耀的話題。

無聊的自尊心，偏偏自己也和弟弟一樣，為了討好父母而無所不用其極。

真是可憐、可悲、還有可笑。

在其他人大聲嚷嚷的對話中，柳唯細(xì)若蚊蚋的聲音飄進(jìn)玖朔耳中。

我……我的美術(shù)作業(yè)……也被老師……送去比賽……得名了……柳唯的聲音在桌邊徘徊，完全無法進(jìn)入父母耳中，瞬間被他們的高談闊論給淹沒。

玖朔不知道父母究竟有沒有聽見，但他們聽見了又如何？

美術(shù)作業(yè)？父母才不想聽到這種東西，他們腦袋里是升學(xué)考試至上，其他的全都是垃圾。

柳唯也知道這個事實，他說完這句話后對盛著半碗白飯的碗擠出一個生硬笑容，好像方才那些話只是講給這個碗聽的。

在他記憶中非常愛笑的二弟，越來越不會笑了－－現(xiàn)在只有在他面前偶爾會有淡淡的笑顏，或是向線在這樣強(qiáng)顏歡笑。

他不想成為異常的存在，因此只好偽裝出融入和樂融融的家庭這個一戳就破的假象。

玖朔忽然想為二弟做點什么。

他張嘴想回應(yīng)柳唯，但要說什么？他能說什么？

而且－－沒來由地，他不想和其他人分享柳唯的任何事物。

我吃飽了……我要去書房唸書了……柳唯洗好碗，默默地放在架上，走入自己房間。

這段時間家人還是不停地談笑著，絲毫沒有察覺柳唯的離去。

玖朔生起一股莫名的沖動，想知道柳唯話里說的到底是什么，便匆匆收拾完畢后便跟了上去。

柳唯今天比平常更加魂不守舍，他踩著虛浮的腳步走進(jìn)自己房間，拿出一張看似獎狀的東西走出來。

他走到客廳的垃圾桶旁，盯著獎狀好一會兒，手指撫著上頭的燙金文字，最后柳唯一咬牙，閉上眼把獎狀撕成四半，扔進(jìn)垃圾桶內(nèi)，頭也不回地回房。

玖朔拿起垃圾桶內(nèi)的紙張，本來不抱什么期待的他在看清楚上頭的文字后瞪大眼睛。

這是一個全國性的藝術(shù)性比賽，就算對藝術(shù)沒興趣的玖朔也略有耳聞，在這比賽得名的人還可以出國參賽。

柳唯居然得了第一名？

他腦袋嗡嗡作響，有種為二弟感到驕傲的欣喜，隨即想著自己是否該把這件事和父母說。

猶豫了一下，他決定隱瞞這件事－－第一名又如何？這不是他們要的啊。

玖朔小心翼翼地將獎狀的碎片收起，把它夾進(jìn)自己書柜里的其中一本書中。

連他也不懂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當(dāng)他把書放回柜子里時，心里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滿足感。

象是自己和柳唯分享了某種祕密似地－－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事情。

只屬于他們。這個詞匯咀嚼起來多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