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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從這天起,兩人獨處時,陸齊安會改口稱呼傅嘉為“嘉嘉”。也是從這天起,傅嘉在老師同學(xué)們中的評價變得越來越積極正面——刻苦勤奮,成績穩(wěn)定,性格開朗還好相處。傅嘉并沒有察覺到這樣的變化,直到元旦節(jié)的前一周,班上要選五個人一起出個朗誦節(jié)目,代表班級參加學(xué)校的元旦晚會。傅嘉被大頭強制報名了,投票時,他的票數(shù)出奇的高,僅僅在大頭之下。“你看,我就說你可以嘛。”大頭頗為自豪地說。傅嘉很怕自己搞砸了班級的節(jié)目,連連拒絕:“不行,我從來沒有朗誦過?!?/br>大頭挑挑眉:“我也沒朗誦過啊。你長得這么高高帥帥的,普通話又標準,你不上誰上?你看班上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比你帥???你是同學(xué)們一起選出來的,又不是我暗箱cao作的,放心吧,一定能行?!?/br>大頭將名單交給班主任和語文老師過目,就此敲定了人選。五個人一起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班主任上下打量了一番,拍拍傅嘉的肩,說:“你來當(dāng)隊長吧。”傅嘉和大頭都嚇了一跳。大頭愣愣地看一眼傅嘉,猛地發(fā)現(xiàn)傅嘉比剛轉(zhuǎn)學(xué)那會高壯了不少。他突然意識到,他可能不是班上最帥氣的了……元旦之前的整整一周,傅嘉中餐午餐都不能和陸齊安一起回家吃飯了。他是班上這個小朗誦隊的隊長,每天中午和傍晚都要帶著隊員一起練習(xí),所以吃飯也只能和隊員在食堂一起吃。對此,陸齊安“看起來”沒有任何不滿,每天晚上配合傅嘉聽他朗誦半個小時,做他的觀眾,幫他調(diào)整儀態(tài)。傅嘉很想做好這件事,所以他很緊張,也很投入。這是他第一次被同學(xué)們所信任,被師長所托付。他難免有些自豪,也難免產(chǎn)生成就感。也許,他也能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人。元旦晚會前一天,傅嘉緊張得睡不著,反反復(fù)復(fù)問陸齊安:我做得到嗎,你會來看嗎,你會坐在哪一排,我在臺上會不會看不見你?陸齊安回答他,你會做得很好,我會來看,我盡量坐在前排,你有可能看不見我,不過我會一直看著你。傅嘉反復(fù)問,陸齊安就反復(fù)回答,直到傅嘉睡著。這一年,12月31日不是周末,所以六中不會放假,甚至連晚自習(xí)都要照常上。好在學(xué)校組織了元旦晚會,學(xué)生們可以選擇繼續(xù)在教室自習(xí),也可以選擇來禮堂看晚會。除了少數(shù)嗜學(xué)如命的尖子生,幾乎沒人會不來看晚會。下午剛一下課就有不少人去禮堂占位置,因為照往年的情形來看,每次禮堂都會爆滿,來晚了只能站在門外吹冷風(fēng)。傅嘉還沒下課就被班主任帶走,在語文老師的指導(dǎo)下做最后的排練。陸齊安也沒有回家,而是和劉老師一起吃晚飯,陸齊安請她幫忙安排一個前排的位置,她爽快地答應(yīng)了。晚會開始前,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雪。天氣預(yù)報一早就說了今天夜里會下大雪,但同學(xué)們想不到會這么巧的趕上晚會,覺得十分應(yīng)景。陸齊安走進禮堂,在擠滿了人的禮堂里尋找劉老師,突然,有人在遠處叫了他一聲。“齊安,這里!”李沁和站在座位上,對他使勁揮手,“這里有位置!”李沁和的位置大約在中段靠外,那里擠的人還不是很多。臨近舞臺的地方人就多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讓陸齊安根本找不到劉老師在哪。他走向李沁和,穿過人群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李沁和嘿嘿一笑,好奇地看著他:“罕見啊,你居然會來看晚會?!?/br>陸齊安沒跟他遮掩,實話實話:“傅嘉要上臺,看過他以后我就走了。”李沁和面上一僵,沒好氣說:“這么好的日子,你說點好聽的不行嗎?”陸齊安皺著眉看他一眼:“我說得哪里不好聽?”李沁和心里來氣,諷刺一般地說:“你現(xiàn)在很護他啊,平時你都不屑跟我爭論的,怎么,現(xiàn)在聽不得別人說他不好了?”陸齊安別看視線,回答了一個是。李沁和又氣又驚,被他噎得說不上話。他咬咬牙,沒有再理會陸齊安。他們就這樣沉默著,僵持著,直到主持人報幕:“下面請欣賞高二五班的朗誦節(jié)目,?!?/br>舞臺上站著三男兩女,男生都是白襯衫,西裝褲,打著紅色的領(lǐng)帶。女生們則一身紅裙,長發(fā)披肩。服裝應(yīng)該是影樓借來的,既不精致也不怎么合身,但他們神態(tài)自信,背挺得筆直,好歹撐起了場面。傅嘉站在隊形的最前面,伴著音樂念出了第一個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李沁和覺得,他應(yīng)該要嘲笑傅嘉,嘲笑他的服裝嘲笑他的認真嘲笑他的一切,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這么做。他認輸了,好聲好氣地說:“齊安,你會過得很難,很難很難,別亂來了不行嗎?”李沁和說。“冰川紀過去了,為什么到處都是冰凌?好望角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競?”陸齊安始終注視著舞臺,說:“別為我擔(dān)心,我準備好了?!?/br>李沁和無力地說:“你能準備什么,他是個男的,還和你家長輩有恩怨,你準備什么,你知不知到陸叔叔是個多么有原則的人?”“我也是?!标扆R安回答,“我也有我的原則?!?/br>“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只帶著紙、繩索和身影,為了在審判之前,宣讀那些被判決了的聲音: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zhàn)者,那就把我算做第一千零一名。”李沁和神情痛苦:“這兩個月我都看在眼里,你整天和傅嘉膩在一起,還把他帶到公寓住。你就沒想過楓楓嗎?你知不知道,一個月前我去看望楓楓,他傷心地問我為什么齊安哥都不來看他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用你學(xué)習(xí)忙當(dāng)借口搪塞過去,你不知道他有失落,卻一直忍著沒有給你打電話……”陸齊安握緊手,堅定地說:“我和楓楓是親人也是兄弟,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但是有些東西如果注定要割舍,就應(yīng)該盡早割舍,無論是我還是他?!?/br>李沁和有些絕望了,“那家呢?你沒想過要回家嗎?往年這個時候你都會去婉卿姐那,一家人一起吃頓飯,你就沒想過要回去嗎?”“我不相信天是藍的,我不相信雷的回聲;我不相信夢是假的,我不相信死無報應(yīng)。”陸齊安有家。他居住的地方從公寓變成家,從暫居地變成他的歸處,僅僅是因為多了一個傅嘉而已。以后的雪夜他都不要再做任何人的訪客,他要歸家。“假期的時候我會去見他們的,該說清楚的也會和我爸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