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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輕煙中蕩著悠悠水聲,外間的喧囂反而襯出了里面的靜謐。邱悅和傅臨裕選了茶室的雅座,矮桌配蒲團,中間一壺香茗還在裊裊冒著香氣,邱悅動手倒了兩杯茶。“傅總難得約我出來,沒想到您還有這樣的雅興?!?/br>傅臨裕笑道:“其實早該單獨約你出來見一面,你要是喜歡這個地方,以后我們常常過來就是?!?/br>邱悅驚訝地挑了下眉。傅臨裕笑道:“你也別叫我傅總了,叫聲大哥吧,兄弟之間還客套什么?”邱悅的意外擺在臉上,把茶壺擱在桌上,邱悅抬眼看他,“傅總這話是什么意思?”傅臨裕嘆了口氣,“邱悅,你也別裝樣子了,爺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你說了吧,你是我們傅家的孩子,是我二叔的兒子,也是我堂弟。”茶室的氣氛因為這句話沉了下來。邱悅低下頭看著冒著熱氣的茶杯,半晌才緩緩道:“原來傅總已經(jīng)知道了?!彼D了一下又道:“我確實還不想把這件事情公開,這么多年無父無母的日子都過來了,一時間冒出這么多親人很不習(xí)慣,傅總不要介意。”傅臨裕嘆了口氣,“都是自家人,哪里會介意這個。二叔雖然不在了,但你總是我們傅家的子孫,你小時候失蹤,家里的人一直在找你,找了那么多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就好好跟家里人聚聚吧?!?/br>邱悅終于笑了一下,“來日方長?!?/br>“好,我喜歡這個來日方長。”傅臨裕臉上有幾分可惜,“要是二叔還在就好了,他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高興?!?/br>邱悅似乎也有些傷感,手指扣在杯子上沒開口。傅臨裕見狀,繼續(xù)道:“二叔一直很疼你,這么多年也沒放棄過找你,他雖然不在了,還是給你留了很多東西,這些以后都要交到你手上,你好好保存,也當(dāng)是個念想吧?!?/br>“我知道?!鼻駩偩従忺c頭。兩個人喝了一壺茶,說起話又親近了不少,只是傅臨裕頻頻看向邱悅,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大哥有什么事情直說就是了。”邱悅道。傅臨裕把端著的茶杯放下來,看了邱悅一眼,才緩緩開口,“你知道,臨昇是二叔的養(yǎng)子,你回來之前,二叔的繼承人是他。”就這一句,邱悅已然明白過來。傅臨??吹角駩偟纳裆浪斫饬怂囊馑?,欣喜的同時又有一絲疑慮,邱悅能力出眾,比起傅臨昇更加出色,這要是真的把他認回來會不會是引狼入室,這么想著,傅臨??辞駩偟哪抗饩投嗔艘粚訉徱?。邱悅倒不在乎被他打量,緩緩開口,“大哥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呢?”傅臨裕緩緩笑了,“這事情其實很簡單。”晚間,邱悅回了家,拿著鑰匙打開家里的門,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是開著的,看到旁邊隨意放著的外套和皮鞋,他勾唇笑了笑,進了臥室。臥室反而沒開燈,陽臺上有明明滅滅的光影,在不算漆黑的夜里勾勒出男人的挺拔的背影,香煙的味道在臨近陽臺的地方變得有些濃,邱悅上前去和男人靠在同一邊的護欄上,“怎么這么晚過來了?”“聽說你今天和人喝茶喝得很愉快,就想來看看你?!备蹬R昇的聲音很平靜,抽煙的姿勢帶著幾分隨意。邱悅低笑了一聲,“你的消息這么靈通,在我身上擱了多少雙眼睛,嗯?”最后一個輕揚像是搔在人心上一樣。“少看著你一秒,就不知道你會做出什么事情?!备蹬R昇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卻有些酸。邱悅笑了起來,他就是喜歡傅臨昇這一點,從來不去刻意掩飾自己的感覺,坦蕩無謂,狡猾得讓人討厭不起來。邱悅摸了摸下巴,微笑道:“今天下午傅臨裕約我可是說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br>“比如?”傅臨昇挑眉。“比如我才是你父親的繼承人,我回來了你在傅氏的股份就要轉(zhuǎn)到我頭上,又比如我要想回到傅家就得擺平你這個障礙,正好最近你在投資吳森的公司,不如就讓你多投點錢下去,就算賣了傅氏的股份也無所謂,到時候,吳森垮了,你的資金回轉(zhuǎn)不過來自然也只有輸?shù)姆?。到時候我的未來就是一片坦途了?!鼻駩傉f著就笑了起來?!胺凑跻蔌Q最近一直在對付吳森,我只要微微攙和一下,暗中多出點力氣,不怕吳家不垮,到時候還有王逸鳴這張擋箭牌拉仇恨,傅家輕輕松松退居幕后,皆大歡喜。”“這就是傅臨裕約你去談的事情?”“是啊,即將被放在砧板上的傅先生有什么想法要發(fā)表嗎?”傅臨昇低笑一聲,扔了煙頭,一只手勾過邱悅的脖子,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吻,邱悅也沒有拒絕,側(cè)著頭和他吻了一會兒,吻著吻著就有擦槍走火的趨勢了。“喂,夠了?!鼻駩倐?cè)過頭,推開他,用手指摸了摸唇角,傅臨昇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晚上吃了岳福樓的蛋撻?”邱悅舔了舔唇,挑著眉笑,“怎么,吃出來了?”“味道不錯?!?/br>“我有帶回來,放在外面的桌上。”“待會再吃?!备蹬R昇又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喂,少抽點。”邱悅拿過他的煙叼在自己嘴里,把脖子上的領(lǐng)帶扯松。傅臨昇笑了一聲,“聽說這些日子王逸鳴過的很慘?!?/br>“那又怎么樣?”邱悅看了傅臨昇一眼,又笑道:“你在試探什么?”“不是試探,純粹好奇?!彼裘迹罢娴囊稽c都不同情他?”王逸鳴對當(dāng)初那場火的起因一無所知,他也確實把邱悅當(dāng)成背叛者,蠢是蠢了點,但誤會也的確是誤會。邱悅和傅臨昇并排靠在陽臺邊。“同情不起來。”他嗤笑一聲,“有些事情做過就是做過,錯了就是錯了,不管當(dāng)初是因為誤會還是其他,他做的那些都已經(jīng)成了既定的事實,沒辦法改變也沒辦法扭轉(zhuǎn),人是不能重來的,如果當(dāng)初我真的死了,他又拿什么來懺悔?對著我的墓碑哭有什么用?!鼻駩偼鲁鲆豢跓?,“他擺出悔不當(dāng)初的表情,不過是因為自己沒辦法心安,真要是愛,當(dāng)年是做什么的,說到底,就是失去的東西在時間的洗練之下變成了所謂的‘真愛’罷了?!?/br>傅臨昇挑眉,“我有點擔(dān)心?!?/br>“擔(dān)心什么?”傅臨昇笑了一聲沒回答,邱悅卻拍了怕他的肩膀,指尖夾著香煙,“放心吧,我不會這么對你的?!彼麄円矝]到這份上。傅臨昇換了個姿勢,側(cè)頭看著邱悅,“你有沒有考慮我們之間換一種關(guān)系?”53邱悅先是驚訝,再之后又有些了然,他對傅臨昇笑了一下,“遲一點吧,還是說你愿意相信現(xiàn)在我給的承諾?”他挑眉慢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