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書迷正在閱讀:焚情熾 第一卷《焚心火》、仙魔劫 第三卷《白晝》、升官發(fā)財死后宮、仙魔劫 第二卷《無名》、仙魔劫第一卷《連玉》、兇獸飼養(yǎng)手冊、西裝革履(娛樂圈)、對面的小受看過來、撞妖、夏葉的中古店
進屋來了。 他剛沐浴過,身著單衣,臉色異常白皙。周玉望著他走近,道:“你來做什么?” 季芳道:“你要我,我便來陪你。” 周玉怔怔看著他,心一陣一陣地亂跳。季芳掀開被子,上了床來,躺在她身邊。 周玉心襟動蕩。 她轉(zhuǎn)身看著季芳。 季芳扭過頭,也看她。她面頰粉潤潔白,眼睛像小鹿一般,含羞帶怯地看著他。他想起了兩人的初見,在市集上的那恍惚一眼。就是這張臉,在他的面前一閃而過。他當時,還沒能看清她長什么模樣,只是心頭一驚,仿佛在哪里曾見過。 他騎馬,她坐著牛車,那天,他們一共遇見過三次。三次,他記住了她的模樣。 他喝醉了酒,偶然撞進了周家的酒肆。 其實那天,他就認出她了。 他喝醉了,但意識是清醒的。他路過那條街,周玉站在店門口召喚他:“你過來呀!” 他聽到她的聲音,就已經(jīng)猜出了是誰。那時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他記得這個人,也記得她的模樣。 那時候,他就隱隱感覺到,兩人之間會有牽扯。他假裝沒聽見她喚,繼續(xù)往前走,她卻從店里沖了出來,主動跟他搭訕。他聽見了她的緊張和心跳,她開口的話都說錯了,說:“要不要再喝一點?” 然后她又反應(yīng)過來了,改口說:“我扶你去醒酒吧?!?/br> 他無法再拒絕,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被她扶進了家門。 一個平民商人的女兒,一個世家大族的公子。他準備好了,兩人之間會有一夜之情,露水姻緣,然而她終歸不是娼.妓,是良家女兒。他只是在周家睡了一覺。 其實他當時,倒寧愿她只是一名娼.妓的。因為他心寂寞著,想要尋歡,卻無人屬意。這個小女子讓他有點隱約動心。 世事巧合,沒想到再見時,她卻成了父親新納的妾。 褚家院子里,她將那塊藏著的汗巾子示給他,問他:“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她孩子氣地解釋:“我們之前見過的呀?那天你喝醉了酒,是我把你帶回家的?!?/br> 他記得,他當然記得。但是不能承認,他假裝漠不關(guān)心地說:“抱歉,記不太清了?!?/br> 她不甘心,拿了一小匣子的證物來給他看,證明她沒有撒謊。證明他們曾經(jīng)見過,有過隱隱約約的曖昧。 他以醉酒之名,回答她:“抱歉,忘記了?!?/br> 其實他根本沒忘記。 季芳閉上眼,伸手抱住了周玉,將她攬進懷里。 周玉緊張的厲害,渾身都在抖,季芳抱緊她,吻了吻她的臉頰。 ☆、心上人 周玉見到了徐夢鳳。 他站在渡口上,一身白衣,焦急等待著。周玉穿了新衣,手上抱著個小包袱,遙遙沖他招手。清晨的薄霧里,少女笑靨如花,叫道:“徐夢鳳!我在這里呀!” 徐夢鳳連忙去接她:“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周玉歡快笑說:“我說了,我不會撒謊的!” 她是奔來了,跑了遠路,額頭上帶著微微的細汗,徐夢鳳攙了她上船。很快船開了,河上的清風(fēng)拂面,吹干了她臉上的汗。 她粉紅的面頰,漸漸變成了雪白一片。 船將要離岸而去時,忽然岸上有人騎馬奔來。是個寬衣博帶的年輕人,看著像是世家子弟。是季芳,他匆忙下了馬,站在渡口上,沖船上招手。他急的滿臉通紅,表情猙獰,大聲叫道:“玉兒!回來!” 周玉站在船上,遠遠看著他,風(fēng)吹起了她額前的劉海,吹迷了她的眼睛和睫毛。她像看陌生人似的,久久看著那青年,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 徐夢鳳感覺到了不對勁,轉(zhuǎn)頭問周玉:“他是在叫你嗎?你認識他嗎?” 周玉看著季芳,輕聲道:“我不認得他。” 徐夢鳳“哦”了一聲。 岸上的青年仍在大叫:“玉兒!回來!” 徐夢鳳感覺這人和周玉長的有點相像。他擔(dān)心周玉是離家出走,沒有告訴家人,忍不住再次問道:“他好像真的在叫你,你聽,他叫玉兒呢。他不是你的兄長?是不是你離開家沒有告訴他呀?” 周玉道:“他認錯人了?!?/br> 徐夢鳳驚訝道:“你真的不認識他?” 周玉搖搖頭:“不曾見過?!?/br> 季芳和她對視著,一直望著她的船漸行漸遠,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春日的冷風(fēng)吹干了他眼中的淚痕。 他喃喃道:“周玉……” 周玉看懂了他的口型,他在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周玉……周玉……” 船上的人聽到動靜,都出來,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徐夢鳳已經(jīng)感覺到有問題了,周玉明顯是認識這個人的。但周玉不肯說,一定有她的原因,徐夢鳳也不問。他怕舅舅知道了,為難周玉,不讓周玉跟他們上船,遂撒謊說:“有個人在岸上大喊大叫,好像是認錯人了?!?/br> 船上眾人詫異道:“認錯人了?看著像是個瘋子吧?是不是瘋了?” “穿的倒衣冠楚楚的,怎么腦子不正常似的?!?/br> 徐夢鳳說:“不管他,咱們開船走吧?!?/br> 船漸漸行遠了。 季芳的人影越來越遠,最后縮小成了一個小小的白色點兒。最后,連那點兒都消失了。 船帆高高掛起,徐夢鳳說:“咱們不走長江,走運河。運河要近一些,也不用過石頭城?!?/br> 周玉望著悠悠河水不語。 季芳沒有再尋找周玉。 她下定了決心,不告而別。就算找到了她,也沒什么用了。找到了她又能怎么樣呢?縱再見面,也只是有緣無分。 他一個人留在丹陽,沒有再打聽周玉的消息。 周玉也沒有給過他任何音信。 他知道她活著,就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里活著,或許已有了意中人。無論如何,都不屬于他的了。 又二年,王敦死。朝廷再度征召他入朝為官,季芳拒絕了。 褚蹇想再為他聯(lián)一門親事,他也拒絕了。 他一直待在丹陽的舊宅中。 他身體不太好,縱酒太多,又服五十散,于二十四歲這年病逝。病中他時常拿出那串五色絲在手上觀看。他想著她的名字:周玉。 她說:你還記得我嗎? 她說:我不認得他。 周玉。 來也是她,去也是她。聚也是她,散也是她。 “我不要父親,我不要哥哥,我要心上人?!?/br> 心上人…… 兵荒馬亂的歲月,女童的啼哭,早已經(jīng)被記憶的黃沙掩埋了。他隱隱約約只回憶起集市上的驚鴻一瞥,少女笑靨如花,清脆地聲音說: “我叫周玉。周四家的女兒周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