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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市?” 陸棲鸞匆匆趕到時,聶言整個人好似剛從哪個樂坊被抓來的,連同椅子一起,捆得像個殘廢被搬到梟衛(wèi)府堂上問審。 高赤崖見陸棲鸞一臉苦色地來了,怒道:“陸棲鸞你過來,這人說是往你家送狗窩出了車禍被弄傷的,是真是假?!” 聶言轉(zhuǎn)過頭來笑著瞧她:“說好的給我被謀害的事兒伸冤呢,你看我委不委屈,被綁著也要來見你一面。” 陸棲鸞一腳踢在他腿彎上,瞪了他一眼道:“少說兩句憋不死你?!?/br> 陸棲鸞垂首道:“高大人,世子的確是在敝府門前驚了馬,當時雁云衛(wèi)的蘇都尉也在,蒙他出手相救,他才撿回一條命?!?/br> 聶言接話道:“是啊,回去沒少被祖父大人念叨。” 高赤崖半信半疑:“你倆不是看對眼了合起來蒙我吧,他說的金屋藏狗的事兒是真的?” 聶言道:“跟陸大人那首‘窗外一聲汪’一樣真?!?/br> 陸棲鸞咳了一聲,道:“這是之前世子與下官開的玩笑,說要送座金子打的狗窩給犬子,這……不巧就出了事?!?/br> 高赤崖煩躁地扔了塊搜捕令給陸棲鸞:“滾滾滾,帶著他去臬陽公府,把事情查實,是不是如他所說有人害他,是的話就不用回來了!” 陸棲鸞連連稱是,揣著搜捕令把聶言一路拖出了梟衛(wèi)府。 “你受傷了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在家里養(yǎng)傷,非要去什么樂坊,看,被逮了吧?!?/br> “有陸大人庇護,莫說一個梟衛(wèi),刀山火海也不怕。” 陸棲鸞心累,懶得跟這無賴多廢話,一路到了臬陽公府。臬陽公養(yǎng)病不見人,陸棲鸞便讓聶言帶著去見了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的兩個聶元的小妾。 那兩個小妾只稱冤枉,但馬棚的馬夫和幾個丫鬟都說那日世子出門前,兩個小妾鬼鬼祟祟地拿著什么東西從馬棚進去,世子回來一查,在馬槽里發(fā)現(xiàn)了天茄子的草梗。 府里的大夫說,天茄子一般是用作藥用,但若讓馬吃了,藥性一發(fā),便會中毒發(fā)狂。 那兩個小妾哭號著說她們是因為其中一人近日患敗血,四肢浮腫,才去藥店開了天茄子,絕無謀害世子之意。 但人證物證俱在,陸棲鸞也只好著人將這兩個小妾帶去衙門關(guān)起來。 聶言把陸棲鸞送到門口時,又唉聲嘆氣起來:“你們梟衛(wèi)未免也太忙了,辦完案子就走,連跟我說句話、喝口茶的時間也沒有?!?/br> 陸棲鸞忙得頭頂?shù)拇裘悸N起來一根,垂頭喪氣道:“沒辦法,事太多了,今天的事做不完,上面會怪罪的?!?/br> “明天有空嗎?” “明天沒空,要查名錄歸檔分搜捕令……別說你了,連我娘熬的小米粥都顧不上吃?!?/br> “后天呢?” “后天也忙?!?/br> “大后天呢?” 陸棲鸞眼神疲憊道:“說不定,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就像你說的,說不定的事太多了……”聶言合上扇子,眼底的輕浮收了起來,“所以我想先把你定下來?!?/br> 陸爹在此之前被人恭賀過兩次“恭喜你女兒升官啦”后,終于盼來了終身大事系列。 但陸爹并不高興,他和陸母一樣,都是被金屋藏狗事件給嚇著了, 問了一圈兒京官同僚, 說這臬陽公乃先帝舊將,膝下僅有一孫兒,疼愛非常, 因而這世子有些紈绔風(fēng)流, 風(fēng)評不太好。 陸爹擔心不已:“聽說這世子浪蕩,京城一百八十個坊, 一百七十九個都有他砸過的場……” 同僚:“可是人家有錢呀?!?/br> 陸爹:“你說這臬陽公爺是不是覺著自己天年將近,這才急著隨便找個姑娘來管他孫子?” 同僚:“可是人家有錢呀。” 陸爹:“……” 可不是有錢嗎,那世子也是厲害, 直接在他下朝的路上截住了他,說明天要上他家提親,請他把家里的庫房騰三個出來,最好是五個,不然怕聘禮放不下。 陸爹當時就嚇蒙了,隨后直接被人拖到臬陽公府去見了老國公。 “后來呢,老國公同意了嗎?” “同意是同意了, 但提了個要求,要我家閨女與世子成婚前必須辭官,不準再與梟衛(wèi)有任何聯(lián)系,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這不是您老一直盼著的嗎?” “盼著倒是盼著……” 陸爹的確是巴不得陸棲鸞早點回家養(yǎng)肥點,平日里看她每日在梟衛(wèi)府忙得臉都尖了,做父母的哪能不心疼,只不過比起這個,他倒不太想逼她,如果她愿意主動辭官就好了。 聶言一眼就看出了陸爹的顧慮,問他說他可以讓吏部的人活動活動,如果能說服陸棲鸞主動辭官,陸家是不是就能答應(yīng)他的婚事。 陸爹雖然覺得他不靠譜,但也沒回絕,說陸棲鸞答應(yīng)他這當?shù)囊矝]二話。 聶言得了這句準話,便成竹在胸一般,當場便改口喚岳丈,教陸爹一陣頭暈。 同僚見陸爹愁得緊,想到自家家務(wù)事,便覺得陸爹這是嫌公務(wù)少了,喊下面的主簿抱了一堆新案子攤在刑部尚書案上。 “好好為國效力,就沒空愁兒女親事了,來,這當鋪里發(fā)現(xiàn)貢品的案子先給辦了,辦完咱們再繼續(xù)嘮?!?/br> “行行行,傳證人吧。” 刑部里每日大大小小的案子多得很,有急的有緩的,今日便有一樁十日前的緩案子,說是西城和泰坊有小吏例行巡查,聽見有一個好賭的婦人與賭坊坊主爭執(zhí),說賭坊黑她的錢財。 本也是小事,那婦人之前一直輸,輸?shù)阶詈?,賭徒們本以為她沒錢可賭了,她卻拿出一根金條來。 和泰坊不是什么富裕的坊市,百姓們賭博用的多是銅鑄錢,好些的用銀子,從沒見過人用金條的。小吏起疑,看那婦人也不像是富貴之家,勒令她交出金條,卻發(fā)現(xiàn)金條上打著的竟是東宮的烙印。 皇城之中各宮俱有府庫,每個府庫里需得有一些“壓箱錢”,這些壓箱錢由金條銀條組成,上面烙著各宮的字樣?!皦合溴X”不過明賬,是各宮主位的私財,如今在民間被發(fā)現(xiàn),巡城吏第一反應(yīng)就是東宮的奴仆偷了府庫的錢往宮外傳送。 對宮仆而言,這可是殺頭的重罪,是以案子便移交給了刑部,那賭博的婦人也押送到了刑部大牢。 聽人說那婦人在牢里哭鬧不休,案子又不急,陸學(xué)廉本想壓她半個月讓人老實老實再出來提審,又因近日沒別的事,便提前把她提了來。 陸爹百無聊賴道:“堂下何人,報上……也不用報了,孫方氏是吧,你那金條從何處來的,速速交代,否則待本官查出來了,可是絕不會手軟的?!?/br> 那婦人在牢里悶了多日,蓬頭垢面,氣性上來,尖聲道:“我呸!我家夫君可是梟衛(wèi),你若敢判我,我叫他把你下油鍋炸了!” ——什么毛病這是,我閨女還是梟衛(wèi)呢,真懟起來不知道誰干誰呢…… 旁邊的主簿一年到頭見過的犯人不少,除了京城里那些有數(shù)的二世祖,還是頭一次見這么狂的,胡子一翹,怒道:“豈容得你等刁民咆哮公堂,冒犯尚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