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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升官發(fā)財死后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4

分卷閱讀124

    心道:“高大人,為何不讓案犯本人來堂上對峙?”

    “陸棲鸞現下還是梟衛(wèi),事情未明前,還不方便就此定罪?!?/br>
    范御史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缺口,針鋒相對道:“哦?就因為是梟衛(wèi),比尋常人便貴上三分嗎?梟衛(wèi)府這回辦案倒真是不如以往那般干脆啊?!?/br>
    范御史正想接著諷刺些什么時,一直沉默立著的陸學廉忽然嘆了口氣,走到陸夫人身邊,躬身道:“夫人。”

    陸夫人眼底含著溫柔之色,伸手撫上夫君鬢角的花白發(fā)絲,道:“是我當年的過錯,連累夫君了?!?/br>
    “咱們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标憣W廉搖了搖頭,道,“小鳥兒第一次喊我爹的時候,就是咱們家的女兒,再來一千個一萬個東楚的閨秀,也不換?!?/br>
    言罷,陸學廉將妻子扶起,轉身,摘下官帽,身形佝僂地下拜道:“高大人,老夫已近花甲之年,與妻兒平安得過了這些許年,也算是不枉此生。國法雖無情,還望公門有義,老夫既為一家之主,無論何事,也當一肩挑起……”

    高赤崖知道今日這件事鬧到這份上是辦不成了,陸棲鸞身后還有一個謝端,隱約地還有一個皇帝要保她,是決計動不得的,但此事涉及左相之子,要與左相有交代,那勢必要推出一個做替罪羊。

    陸學廉既然要擔下這份罪過,那也算對兩邊都有交待。

    “好,陸尚書有這般覺悟,那本官也便不廢言,請陸大人在府牢中留上些時日,待本官派人將貴府徹查,若未搜到有里通外國之罪證,那此案就……”

    “什么事這么熱鬧,驚動了我爹娘?”

    堂外有人冒著風雪走來,嘴唇似乎因為今日雪寒的緣故,略略有些發(fā)青,但眼中依然是平日里懶散之態(tài),說話間,已經踏入公堂里。

    “棲鸞……”

    陸有德大叫一聲,膝行過來想要抓陸棲鸞的衣擺。

    “小姐、小姐!你還記得你幼時那些街頭巷尾的流言嗎?他們說你不是本國之人,這是真的!你是西秦人!”

    陸棲鸞慢慢俯下身來,面色冷凝間,溢出一絲嘲弄:“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是陸家的女兒,我早就知道。”

    范御史面露狂喜:“你果然是西秦細作!”

    “我只是說我不是陸家的女兒,這位大人,這么早妄下論斷,他日別哭著求我?!彼穆曇粲行┪?,但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小鳥兒?”

    陸棲鸞當做沒聽見一般,冷笑一聲轉過頭去:“陸夫人,別傻了,你真的以為瞞著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是那時沒找到我親人而已,這么多年我才一直忍著喊你那聲娘?!?/br>
    “……”

    范御史冷聲道:“好一個忘恩負義的西秦賊子,你既不是陸家之女,又為何不俯首認罪?”

    “我有何罪?”

    “你非為東楚人,卻隱瞞不報還如此身居高位!難道不是為了竊取軍國要密偷送至西秦?!”

    陸棲鸞虛按著雙眼好一陣啞聲輕笑,道:“你說來說去,只不過是憑著這個收受了左相家賄賂的所謂人證三言兩語,判定我是西秦之人??上阄勖锏猛砹?,我雖然不是陸家的女兒,卻是東滄侯府失散多年的嫡女!”

    范御史不怒反笑:“我看你是瘋了!”

    高赤崖也皺眉道:“陸典書,你再胡說八道,連本官也護不得你。”

    “高大人?!标憲[眼中透露出一絲殺意,“我有沒有胡說八道,按梟衛(wèi)的規(guī)矩,得是核對過才是……倒是您,能不能解釋一番,我手上這封造成出派地方的梟衛(wèi)大批被殺的調令,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赤崖臉色劇變,猛然站起來,道:“把她拿下!”

    “高大人!”陸學廉急了,想要勸解,卻被梟衛(wèi)攔下。

    堂中的梟衛(wèi)都是高赤崖的部下,令行禁止,迅速將陸棲鸞雙手反剪制住,而后者卻仿若陷入半瘋一般,囂聲道:“盡管來!待我做了侯府之女,定要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押下去??!”

    陸夫人眼看著陸棲鸞被帶走,站起來猛沖兩步,忽然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夫人、夫人!”

    高赤崖滿臉陰霾,見此情景,道:“好了好了!今日便到此為止,送陸尚書回府!派人去東滄侯府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

    “陸大人,梟衛(wèi)府的規(guī)矩您都懂,就先在這兒留兩日,待報過東滄侯爺,會審之后,自然會放您出來?!?/br>
    “知道了。”

    牢門外落鎖的聲音響起,陸棲鸞的身形才晃了晃,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彎下腰,遏制住……不能讓任何人,聽到一個孩子找不到家的崩潰。

    ……走得太早、太早了,她都沒來得及,和家里人說聲不回來了。

    蜷縮在角落的身影不知過了多久,她麻木的四肢終于感到了石墻上傳來的凜冽冬寒,才有心思去想她那些權宜之計。

    對,就這樣,更囂張些,激化梟衛(wèi)、左相、謝端之間的矛盾,然后伺機把他們一一擊破。

    她木然地推論著,直至入夜時,獄卒送飯的動靜響起。

    對面的牢門似乎有人聽見了外面的議論聲,狂笑起來:“對面、對面的是不是那姓陸的賤婦?!是不是她!”

    “住口,還想吃鞭子嗎?!”

    對面的獄囚更為興奮:“果然是她!她也有今天!哈哈哈……毀我仕途,她也有今天!我說李三,你不如把她關到我們這邊的牢房里,有什么要審的,今夜便能給你一一逼問出來!”

    他剛說完,牢中四處便傳出哄笑之聲,牢頭喝了兩遍夜管不住,直到身后有外客來了,才忙退到一側。

    “蘇統領,您不是去禁軍衛(wèi)練兵了嗎?怎么有空來……哎,您看我這記性,準是來探望陸大人的?!?/br>
    年少的將軍似乎又長成了一些,平日里那絲若有若無的殺意歸寂于眉眼間的淡漠之色,闔目細聽了片刻那些犯人嚎叫的內容,又倏然睜眼,眸底一片凜然。

    “誰起的頭?”

    牢頭正欲解釋,旁邊那最初開始罵陸棲鸞的死囚又開始錘著木門。

    “反正這地牢里的都是要死的,不如行善積積德,把那賤婦拉過來,讓老子先——”

    回答他的是一冷復又一熱的心口,死囚低頭望去時,那截鬼魅般穿透他心房的窄刃長刀正徐徐從他心口處拉出,他踉蹌了兩下,倒在了地上。

    “蘇統領——”

    “他說的對,死囚總歸是要死的?!?/br>
    牢頭驚魂甫定,哆嗦著道:“蘇統領,你怎么把他……”

    “梟衛(wèi)上個月刑訊撻死了三個人,多一個也無關緊要,可對?”

    ……不是來劫獄的。

    牢頭的心終于回到了胸腔,又聽他提起府中殺囚之事,氣勢頓時矮了三分:“那蘇統領這次來是?”

    “我是陸典軍的處刑人,此案出在她身上,本該由我負責,現在要帶她出府取證,請著即放人?!?/br>
    牢頭為難道:“你我兩衛(wèi)交情雖深,可從梟衛(wèi)大牢里提人,需得有府主或高大人的手令才是,若是沒有,蘇統領怕是沒這個權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