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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這話后,便只是一笑置之,但卻悄悄伸手摸了一下這男子的懷口,好奇問道:“你身上到底裝了多少黃金出來?就不覺得沉嗎?”第42章第四十二章東西還我近來落魄的楊思塵若不是看在那一錠黃金的面子上,當(dāng)真不愿意接這個差事。京城在遙遙幾百里外,此時又是炎炎夏日,手頭闊綽一點(diǎn)的話他寧可躲在天應(yīng)城避暑也不愿趕路受罪。手中的小匣子分量并不重,楊思塵輕輕搖晃的時候只覺得里面似乎有一個滾圓的東西。不過青衫男子曾告誡他莫要打開這個匣子,既然是答應(yīng)了人家的事,自然要信守諾言,所以楊思塵只是迷迷糊糊地揣測了一陣便不再去想了,將匣子揣進(jìn)懷中,又將腰上的流刃解下,握在手中匆忙趕路。其實說來也奇怪,楊思塵云游江湖這么久,偏愛往名山大川或者邊陲小鎮(zhèn)去,歌舞繁華的京城他倒是第一次來。作為中原大地最重要的政治中心與交通中心,京城內(nèi)往來著各式各樣的大客商、朝廷官僚、江湖俠客,更有各種小商小販、雜耍賣藝的人于街邊討些過路者的小錢。楊思塵抱著胳膊優(yōu)哉游哉在這京城中閑逛了片刻,偶然地看見一個口技老者,身前不過一張梨木桌、一方驚堂木,口中聲音傳出卻似百鳥投林,聲勢浩大極為動聽。楊思塵驚嘆,緩緩瞇起眼睛,他倒是見過不少會口技的人,但似這老者這般絕妙的他還是頭一次聽到,讓他不得不覺得繁華京城臥虎藏龍。正當(dāng)楊思塵這般瞇眼想得出神的時候,一黑袍男子了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背后,過往的人們誰也未曾看見這男子黑色面紗下難得溫和的笑意,倒是看見這黑袍男子抬手在楊思塵的后腦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隨后在眾目睽睽中,腳步輕快地將這腰間挎刀的年輕人扛走了......冥界,太陰亭,亭前花園中盛開著紅艷似火的曼陀羅。南遙站在花園的外圍對著一大片曼陀羅發(fā)呆,即便臉上被映上些許紅色,卻依舊顯得死氣沉沉。南遙本就清冷寡言,自林江宇轉(zhuǎn)世而走后,他就更加緘默,常是獨(dú)自望著些不起眼的事物發(fā)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遠(yuǎn)處白凝正向太陰亭走來,望著如石頭一般立著的南遙,微微搖頭嘆了一口氣,更加快了腳步。“所有游魂都記錄在案了,我清點(diǎn)了一下數(shù)目,你還差三百零二個,按照你的速度,我估摸著不到一年便可湊齊?!卑啄贿吿みM(jìn)太陰亭一邊朗聲說道。南遙從曼陀羅的花海中回過神來,淺淺向白凝頷首以示謝意。白凝嘴角噙了一絲笑,沉默片刻后望著南遙問道:“你還是那么期盼著轉(zhuǎn)世往生?”南遙垂了一下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這一動作中隱藏著些許猶豫。白凝挑了一下眉毛,不再問話,摸摸鼻子后負(fù)手而去。南遙仍在太陰亭發(fā)呆。楊思塵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被捆住嘴被堵著,坐在一間客棧一般的屋子里,面前是一面六折錦繡屏風(fēng),身后則是一面冰涼的墻。他正迷茫著呢,忽見屏風(fēng)后走出一個人來,此人滿面黑色毛發(fā),竟不像是個人,倒像是只黑毛野狗直立著站了起來,看得楊思塵煞時睜大了眼睛,心想著自己怕是在京城碰見不干不凈的妖魔鬼怪了。誰知這“大黑狗”望見楊思塵醒了,竟咧開嘴笑笑,連眼睛都跟著彎了起來,來到他的對面盤腿坐下,說道:“小子,你可終于醒了,我還以為我力氣用大,把你的腦子拍出毛病來了呢。”楊思塵向后縮了縮脖子,眼神里有幾分畏懼,總覺得這人笑里藏刀,讓人看著不舒服。“大黑狗”老魁看了楊思塵這般模樣,笑得更甚了,拍著他的肩,似乎大有一種再見故人的感覺,說道:“小子,我跟你講,我原本和南遙想得一樣,覺得你若是往生了便不去擾你,讓你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一世。但是誰成想我們不去找你,你倒是偏偏要讓我們看見,既是讓我看見,我便不客氣了,怎么說也要讓南遙見你一面。你是不知道,自你走后,南遙那孩子的眉眼間就總像是下了霜似的?!?/br>楊思塵聽了這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的話,將撇過去的頭又轉(zhuǎn)了回來,口中嗚嗚嗯嗯的想要說話。老魁見狀,拿開了他口中的布條子。結(jié)果楊思塵開口劈頭蓋臉地問:“什么亂七八糟的,你找錯人了吧?”“我以為你要說什么呢,你小子這模樣我還能認(rèn)錯?”老魁嘀咕道,將布條又塞回了楊思塵口中,“你今兒晚上可就將就著這樣待著吧,我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你要是跑了我可不敢保證能將你尋回來。等明日見了南遙,你由他發(fā)落?!?/br>楊思塵一番無奈,少不了腰酸腿疼地被捆了一晚上,這還不說,第二日還要被老魁用麻袋裝著扛出客棧,暈暈乎乎地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哪里去了,不知多久才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屁股總算挨上了一張長椅坐定。老魁將楊思塵扛到了一個露天的茶館處,邊喝著茶邊等人,還時不時惡意地敲一下楊思塵的腦殼。楊思塵于麻袋中暗自翻了一陣兒白眼。一盞茶的功夫后,老魁才見南遙走至桌前坐定。南遙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瞄了眼老魁身邊不知裝了什么的麻袋,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找我什么事兒?!?/br>“自然是好事兒?!崩峡靶?,“有一個人,偶然碰見了,帶他來見你?!?/br>南遙心不在焉,并沒聽清老魁說什么,低頭喝了一口茶未理他,再抬頭卻見老魁麻利地將身旁的麻袋口解開,露出里面臉色蒼白頭發(fā)亂蓬,但面龐眉眼一如曾經(jīng)的面孔。一口熱茶堵在南遙的喉嚨,將他嗆得狼狽。楊思塵哪里還記得那些前塵往事,瞄了一下面前杯茶水嗆到的男子,而后便目光幽怨地望向老魁,但見老魁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那個嗆茶男子,便又將目光移了,也向那男子望去,卻見那男子直直地望向他,目光中滿是他讀不出、看不透的東西。此時這三個人一個望向一個,氣氛極為尷尬,楊思塵眨眨眼睛實在覺得莫名其妙,便壯著膽子狠狠踩了老魁一腳,揚(yáng)起下巴示意他將布條拿開。老魁回神吃痛地“啊”了一聲,轉(zhuǎn)頭笑罵道:“臭小子,反了你了,敢踩我?”說罷將楊思塵口中的布條拿出來,繼續(xù)道:“你想說什么便說,你面前這個情種念了你好些年了。”楊思塵狠狠皺起眉頭,將捆著的雙手伸到老魁鼻子底下,哭喪著臉無奈說道:“哪兒跟哪兒啊,我都不認(rèn)識你們。你快點(diǎn)兒給我解開,我還有事呢。”老魁卻指了指南遙,向楊思塵說道:“放不放你走,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