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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眿尩穆曇袈朴苽鱽?。為了趕每晚的連續(xù)劇,家里吃飯總是嚴格遵守媽的時間。據(jù)她說,是為了天倫電視兩不誤。一頓晚飯,吃得特別沉滯。媽不斷為我們父子夾菜,神態(tài)自若。不知道是她沒有看出其中蹊蹺,還是根本不想深究。反正時間一到,她就放下筷子,到電視那邊去了。飯桌上,只余我和爸。果然,爸問:“那是賀家的老二?”我不作聲,放下手中的筷子,點頭。很長的一聲嘆息,從爸的喉嚨里傳出來。我的心驟然繃緊,因為即使是我在馬來西亞監(jiān)獄中的時候,也不曾聽爸這般嘆氣過一次。“算了,去洗個澡,早點睡吧。”爸的一聲嘆息似乎把青春也嘆去不少,他放下碗筷站起來的時候,顯得蒼老。看著爸,我心上猶如砸了一塊千斤大石。我知道,他已經(jīng)明白我的打算。我以為,他會有很大的反應。訓斥或鼓勵,什么也好,至少不要這么沉默地不發(fā)一言離去。爸的背影,令我在這一刻,忽然害怕地感覺到被遺棄的滋味。“爸!”我失聲叫了起來。他停下,不曾轉(zhuǎn)身,只是等待著我下面的說話。我靜靜看他的背影,咬牙:“我知道我錯,但我不會改變決定?!?/br>爸無動于衷,仿佛料到我的話,連嘆息也不再有,沉默離開。這夜,無法入睡。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還是從床上猛然坐起。在圈圈煙云中,撥通與將的電話。這人,似乎總是在最黑的夜守在電話旁。一接電話,不等我開口,與將的聲音傳了過來:“生生,我知道必定是你?!?/br>不理會他是如何知道。我問:“與將,你后悔嗎?”“你說呢?”“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從一開始利用我到現(xiàn)在,你可曾后悔?”“為何問這個?”我忽然想笑,瘋狂地大笑。抓住話筒,我斬釘截鐵道:“與將,不要懷疑,我和你一樣殘忍?!?/br>掛了電話,我呆坐在床邊,直到太陽東升。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洪冰叫了進來。“最近治安很亂,我打算請保鏢?!敝辽倥c將輕易進入我房間的事情不能重演。洪冰也贊同:“不錯,請保鏢在旁,最近在上流圈子里十分流行。”“交你物色吧。”“是的,老板?!?/br>第二件事,就是打電話給一位在香港的世伯。他是父親的好友,并不是商界中人,卻是一個非常著名的建筑設計師。一個專業(yè)的建筑設計師,不但要有美感和創(chuàng)意,最基本的,是有深厚扎實的建筑理論功底,否則,設計出來的大廈再令人震撼,若然無法抵擋一次臺風,那有什么用?這位伍楚音世伯,就是一個結(jié)合設計和樓宇安全的權威。所以,我對著話筒的時候,十分恭敬。“伍世伯?你好,我是黃生,可還記得?我小時候曾…..”還沒有說完,那邊的中年男人就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哦,我記得,我記得,你是老黃的兒子!”難得沒有都市人的冷漠生疏。我對他好感頓生。寒暄一輪,他問:“生生,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知道你繼承家業(yè),相當忙碌,是否有什么事情要我?guī)兔??!?/br>真是善解人意的一個好人。“雖然對伍世伯而言非常簡單,但對我卻非常重要?!蔽乙查_門見山,誠懇道:“伍世伯,可有聽到關于中國大陸開放外地建筑商的事情?”“這是大事,到處鬧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其實非中國大陸的建筑商進駐內(nèi)地,已經(jīng)不是希罕事。但這次開放,政策上是一些以前不能批給外面建筑商的大型工程,例如整個機場的建設,都有可能讓外來建筑商參加投標?!?/br>“說是這么說,不過可以參加這些大型工程投標的企業(yè),一定要爭取中央那里的資格認證。名額才有三個,世界各國都想插手,實在是僧多粥少,競爭劇烈?!蔽槭啦陔娫捓镄Φ溃骸包S氏也對這個有興趣?”“當然。不過我也是知道自量的,要在世界這么多的強企中擠入三強,不是易事。以中國的立場來看,是否會照顧一下中國華僑?”“中國太多華僑,哪里能個個都看顧。不過,中央確實看顧香港,決定其中一個名額,留給香港的建筑商。”這正是問題所在。我故作隨意地問:“以世伯的眼光,覺得那個企業(yè)最有奪此殊榮的能力?”“那還用說,放眼香港,當然只有榮氏一家。而且榮氏老板與大陸關系良好,很難不入圍?!?/br>“如此來說,我豈非要打電話去恭賀榮氏老板?”“對對,生生,我忘記了,你和榮氏的榮與將也是好友?!?/br>“是的,是的?!蔽逸p輕笑,感謝地說:“伍世伯,打攪你了,什么時候到法國來玩?我爸爸非常掛念你,說你圍棋下得可與國手上陣?!?/br>他又是一陣大笑。掛下電話,我站起來松松身子,活動活動筋骨。榮氏一旦入了三元,取得大陸里最頂級的建筑特權,那么,我和他的距離就更遠了。坐下來,我按下桌頭的對講器。“洪冰,我要榮氏歷年大型的建筑工程資料,盡可能詳盡?!?/br>桌上的公文雖然一大堆,不過在我眼里都不是頭一件的大事。草草批了幾份,很快就停了筆,撥通書亭的電話。“書亭,是我?!?/br>“生生?”書亭的聲音是興奮的,他問:“昨晚一別,是否掛念我?”此問真是不知所謂。我干脆不回答。“書亭,你對家族的事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