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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借著蕭文晟小睡,常常去兩處的藏書殿翻看書籍,古往今來百家之言,自家書房有的這里都有,自家書房沒有的這里也有。他在那一柜柜的書籍之中,看到了前朝的興衰,燕朝的興起,名臣的生亦何歡,猛將的死亦何憾,看到了民生百計,看到了外邦榮辱,看到了歷年進士的試題答卷,也看到了jian臣抄家之后的清單。那一本本薄厚不一的書冊,讓聞靜思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天下。到了下午,跟著皇子侍讀學習騎射競技,看著蕭韞曦從昏昏欲睡變得神采飛揚,矯健的身手,自信的笑容,在陽光與汗水下展示一個少年人應有的活力和生機。晚上宿在東宮的賓客院里,做完課業(yè),有時被傳去陪蕭文晟下棋解悶,有時自己在院中侍弄些花草,有時蕭韞曦會偷偷溜進來。他來的時候,總會帶來宋嬤嬤做的各式糕點。聞靜思幾乎以為會如自己所愿,好好做個侍讀,早日考取功名,做個如父親一樣的好官。聞靜思來百卷齋的大半個月里,日日見蕭韞曦在課堂上懶懶散散,或伏案睡覺,或涂鴉書本,或翻看野史,竟然有一次看到妙處大聲叫好,把幾人嚇了一跳。任年當場黑了臉,罰郭巖站了整整一個上午。后來聞靜思問蕭韞曦,才知道皇子有錯,侍讀先罰,既是殺雞儆猴,也是以儆效尤。只要蕭韞曦堂上不出聲搗亂,任年都會聽之任之。聞靜思看看蕭韞曦依然固我,又看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張景和郭巖,心里不禁同情起來??墒沁@同情的人在一個月后,變成了自己。前一日晚上蕭文晟在東宮設宴,請了宗家的幾個外戚來,恰好當日休沐,聞靜思回家小聚。次日直接來百卷齋聽課,卻不料蕭文晟昨夜醉酒,太傅布置下來的課業(yè)忘記寫了。任年把臉一沉,提起案上的檀木戒尺站了起來,沉聲道:“聞靜思來受罰!”聞靜思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任年又叫了一遍,他才走出書案,站到眾人之前,伸出雙手。任年看了蕭文晟一眼,喝道:“轉(zhuǎn)過身去跪下。”聞靜思只好硬著頭皮轉(zhuǎn)身跪下,面前正對著蕭韞曦的書案,看著那雙驚愕的眼睛,不禁臉上萬分尷尬。不及他多想,任年道:“不寫課業(yè),戒尺十下。”說罷,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打在了肩上。一陣尖銳的疼痛直沖腦門,聞靜思倒抽一口冷氣,幾乎呻吟出口,不敢再看蕭韞曦驟然冷峻的神色,僵著身子閉上雙眼默默忍耐。好不容易撐過這十下,任年又道:“目無師尊,戒尺十下?!?/br>從未挨過父親伯父的家法,這二十下戒尺將一側(cè)肩膀打得腫了一片。受完罰,聞靜思抹去額上的細汗,重新朝任年跪下,恭敬地叩拜道:“謝太傅教誨?!?/br>坐回椅子上時,聞靜思仍然有些恍惚,既不信自己真的受罰,肩頭的疼痛又真實清晰。他抬起頭來,太子的背影依舊筆直,三位侍讀目不斜視,只有蕭韞曦半轉(zhuǎn)了臉擔憂地看過來,聞靜思勉強地笑笑,微微搖了搖頭。午休的時候,聞靜思照舊去藏書殿看書。肩頭紅腫的地方隱隱作痛,令他不能靜下心?;谢秀便狈藥醉?,耳邊聽見一聲門響,竟是蕭韞曦找了過來。手上捏著一方巾帕,裹了一盒藥膏,隨手搬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正色道:“脫了袖子,讓我看看?!?/br>聞靜思放下手中書冊,解松了腰帶,抓著衣領小心翼翼地剝出個圓潤的肩膀。窗外艷陽透過白絹的窗紙,照得散碎下來的發(fā)絲如刺繡的金線一般,細柔的都能纏緊人的心。而肩膀上白`皙的肌膚看起來竟有幾分透明,二指寬的尺印清清楚楚橫在當中,異常刺目。蕭韞曦怔怔地盯著聞靜思的臉,他已許久未曾好好看看這個人。脫去稚氣的容顏有著少年人的靦腆與羞澀,以往柔弱的身軀現(xiàn)在更是結(jié)實又勻稱,仿佛再過不久,蘊含的成年人的力量就會展露出來,再也不需要父親家人的保護。聞靜思見他看著自己久久不語,開口喚道:“殿下。”蕭韞曦回過神來,笑著揭開盒蓋,用汗巾抹出一層膏藥,均勻地涂在紅腫之處,口中調(diào)笑道:“這幾年我沒留意,你倒是越長越俊俏了,說不定哪日連我也比了下去。”聞靜思被他這一逗,笑彎了雙眼,注意力一轉(zhuǎn),肩上的疼痛減退了不少,接口道:“殿下與我隔三差五見一次,我變沒變樣,哪里逃得過你的眼睛?!鳖D了頓又道:“殿下怎么隨身帶著傷藥?”蕭韞曦冷哼一聲,肅聲道:“任年少時學過幾手拳腳功夫,出手狠辣,打人從來不留情面。張景、郭巖還有走了的楊書鑒,不知被他打過多少回,傷藥隨身攜帶都成了慣例。”他抹完膏藥,用汗巾將傷處小心裹了,在腋下松松系了個結(jié)。看聞靜思整理好衣裳,又低聲道:“他打你,不是太子不寫課業(yè),而是立威,打給我看,也是打給聞家看?!?/br>聞靜思一愣,不可思議地道:“怎么可能……”話未說完,蕭韞曦伸手捏上他的下巴,湊過臉來沉聲道:“你既然立志入朝為官,就摒棄這些天真幼稚的心思。任年是宗維的學生,宗家人他從來不敢打。這里不比四方書院,太子說你錯了,你對的也是錯?!笨粗勳o思凝重的神色,手上松了松勁,和聲安撫道:“不過,你也放心,我找個機會把你要過來,皇祖母總是向著我的。聞靜思,在此之前,無論多痛多苦,你都要給我忍著?!闭f罷,將手上的藥盒塞在聞靜思手里,站起身道:“這藥你留著,恐怕會常常用到?!?/br>蕭韞曦轉(zhuǎn)身就走,聞靜思看著他慢慢遠去的背影,輕輕喊了聲:“殿下。”見蕭韞曦停下腳步,半側(cè)著身子看過來,疑問道:“殿下在課堂上雖然總是漫不經(jīng)心,我卻知道太傅的一字一句殿下都聽進了心里,為什么要這樣呢?”蕭韞曦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而深邃,他張了張口,然后頭也不回地踏出了藏書殿。聞靜思雖然沒有聽到一絲的聲音,卻知道那口型之下的意思——寢榻之邊,豈容虎狼安睡。蕭韞曦說傷藥今后會常常用到,果然如他所料。太子每隔十天半個月,總會出那么點事,或忘記寫課業(yè),或晚起遲到,或做的策論文不對題。這時,任年便會將聞靜思叫到身前來,捏著檀木尺,或打手心,或打肩背,每次十下,不多不少。他臂力過人,十下頂四十下。聞靜思舊傷才平,新傷又起,一時間真是苦怨難言。聞允休知道了這事,細細問了他事情經(jīng)過,沉著臉看了傷處,蹙眉肅聲道:“三皇子說得不錯,太子確實在向你伯父與我施壓。宗太師想為皇后在懷安山修避暑的園子,向戶部遞了文書,索要一千二百萬兩白銀?;噬夏玫降钌蟻碜h,革新一派拉攏了史家反對,你伯父與我這次也傾向革新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