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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走到眾人跟前,見人人面上都是恍惚不解,暗嘆了口氣,提高了聲音道:“建昌城從今日起,打開城門迎接各方避難的百姓,確保人人有飯可吃,有衣可穿,幫助大家渡過這個旱年。凡進(jìn)入城中避難的百姓,須登記身份文牒入冊,集中居住。大家可有異議的?”眼見能有一方土地蔽身,提供溫飽,哪里還有二話,紛紛表示愿意聽從安排。然而當(dāng)群情激動,叫好連連時,從人群中鉆出一個年輕男子,走到聞靜思身前,正是方才在城外大吐苦水之人。那男子上下打量了聞靜思一番,滿臉驚異地問道:“你說能說服駙馬開城門讓我們進(jìn)城,果然做到了。你到底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此話一出,人人的目光都聚攏了過來。聞靜思微微笑了笑,雙眸烏黑,清婉坦蕩,閃著奪人魂魄的自豪光芒,柔聲緩緩道:“我只是寧王府中的一個小小食客?!?/br>霎時,人群沸騰起來。“你一個食客心里都想著我們,寧王這個主兒教得好啊。”“寧王遠(yuǎn)在殷州,還記得我們禹州的百姓,真是難得呀?!?/br>“聽說寧王將殷州治理的極好,他要來接手禹州么?”“禹州知府是個好官,可寧王畢竟是王爺,他要是管禹州,朝廷也會重視我們,不會讓我們像個討飯的,年年都要向朝廷伸手要糧?!?/br>這些驚嘆聲,贊許聲,感謝聲,聲聲入耳,竟比以往聽過的任何絲竹雅樂黃鐘大呂都要動人心神。聞靜思面含微笑,默默地站在人群中,任由那些出自肺腑的贊揚聲將自己包圍。十年寒窗,挑燈夜讀,仿佛就為了此時此刻,縱是前路艱難,荊棘滿地,也能靠著心中那一點堅持,開出一條坦途大道。建昌守將遠(yuǎn)在邙山軍械造局,手下的趙檢卻是個能干的人。接到雁遲的命令后,帶著一隊士兵將車馬場清理出來,借來五口大鍋架在石頭壘成的爐灶上,又從染坊搬來十余個干凈的染缸做蓄水之用。城門口登記入冊的百姓共有一百九十人,壯年男子八十一人,老人三十八人,婦女孩童一百零一人,在天黑之前安頓完畢。聞靜思將這一百九十人按縣分成五群,每群選出兩個精明能干的男子做主,仔細(xì)交代了白日取水,領(lǐng)米熬粥,照顧婦孺,夜間巡查等瑣碎事務(wù),讓他們一一分配下去。交代妥當(dāng)之后,又親眼見粥水不稠不淡,人人吃得大快朵頤,才算放下心。這一番安排監(jiān)督,早過了酉時,明珠在客棧等得心急,出來尋到他們,聞靜思才記起還有兩個孩童在客棧等著自己。待他們回到客棧,吳三已將婦人帶了回來,和兩個孩子安排住在臨間廂房。李淼和林翠珠受了驚嚇,吃飽晚飯早早睡下了。李鐘氏和吳三吳四坐在房中,一邊縫補著孩童破損的衣物,一邊小聲說話。見聞靜思和雁遲走進(jìn)房門,連忙放下針線,一雙烏黑的眼珠兒在兩人身上微微一轉(zhuǎn),提起衣裙就朝聞靜思跪拜下去:“民女李鐘金娘叩見青天大老爺。”聞靜思嚇了一跳,連忙側(cè)身避開,令吳三吳四將婦人攙扶起來?!拔疑頍o官職,夫人多禮了。”雁遲笑著湊近聞靜思,在他耳邊小聲道:“這位婦人可比駙馬爺有眼光,分得清賓主。”聞靜思尷尬地笑了笑,在一旁用清水洗凈了手面,坐了下來。此時店伴已將溫過的飯菜端上桌,一道紅燒鯽魚,一道豆腐羹,一道豬血湯,兩碗粗米飯。城中缺水日久,新鮮蔬菜瓜果將近絕跡,店家能供應(yīng)的菜式也越發(fā)簡單了。兩人忙了整整一天,見到飯菜才覺得饑腸轆轆,話不多說,風(fēng)卷殘云般吃了個干凈。飯后聞靜思問及昌南的巫覡,才從那婦人口中得知,昌南陳家村上幾輩的人信奉巫覡的原本不多,自從這位諶姓巫覡十多年前來到村子,每逢遇上干旱,都要在石橋上做法事獻(xiàn)孩童給河神求取雨水,百試百靈后,昌南人便不由不信了。直至今日,大則婚喪小則出門都要向巫覡問卜一番,巫覡則按事情大小收取錢財,你情我愿,找不到破綻。聞靜思聽完婦人的話,奇道:“他做法求雨,收取多少財物?”李鐘氏想了想道:“其它財物不清楚,只聽公公提過一次,他求雨每家只收兩文錢,一文錢留著,一文錢給選出童男童女的爹娘。村子的里長都夸他有仁愛之心,那些孩子多的爹娘拿到一二百文錢,想著能求到雨水,也就不鬧了。”她臉色忽得一沉,恨聲道:“我只有麥稈一個兒子,沒了他,就算拼了命也要諶老鬼下十八地獄!”李鐘氏年輕守寡,上有公婆下有幼兒,雙肩撐著一個家,歷練出精明能干,潑辣豪爽。聞靜思雖不贊同她以死相搏,也不得不佩服她一介女流竟有男子的勇氣。他了解了昌南的事情,便讓李鐘氏回房歇息去了,又趕走想要服侍的吳三吳四,取出筆墨紙硯鋪在桌上寫信。這封信寄往京城薛孝臣處,既是說明禹州百姓的衣食近況,也是詢問救災(zāi)糧草變化之事,再是請求他能上折獲得支援。這信看似簡單,聞靜思推敲措辭就用去了半個時辰。雁遲和明珠唯恐在屋內(nèi)擾他分心,兩人下到庭院中一來一往過起了拳腳。雁遲劍法精妙,明珠勝在暗器,兩人的拳腳功夫卻在伯仲之間,百十回合下來竟也沒分出勝負(fù)。待他們二人盡興而返,聞靜思才剛剛寫完書信,塞入信封,用糯米汁封了口。雁遲邊拿著布巾擦汗邊道:“明日我找那趙將軍把信快馬送回去。”聞靜思點頭道:“有勞?!?/br>明珠笑道:“不是軍機急件,再快也不過日行二百里,可有凌家暗報快?”聞靜思忽然想起京城外小鎮(zhèn)上的嚴(yán)峰,不由道:“我有王爺?shù)乃接。煞裾埩杓野祱筇嫖宜鸵惶???/br>明珠搖搖頭,從聞靜思手中抽過書信道:“何必動用王爺私印,就憑公子之名,凌家暗報怎會不從!我去去就來。”說罷,推開小窗,縱身一躍落入對面街道,拐了幾個彎,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之中。次日一早,聞靜思用過早膳后來到車馬場,正逢百姓燒火做飯。那十個精選出的男子尚算得力,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壯實的男子連夜拉車去江邊取水,婦人將紗布疊成厚厚的一層鋪在水缸口,取回來的江水經(jīng)過紗布的阻隔,截下許多泥沙水草,濾入水缸中的清水經(jīng)過一夜的沉淀,早晨舀出上層水熬粥,依舊有股淡淡的泥腥味。即便如此,饑餓許久的男女老幼還是將那一碗碗的薄粥喝得底朝天。有了糧食和水,這群百姓算是暫時安頓下來。楊暇令人運送至各個縣城的糧草尚未抵達(dá),建昌大開城門,廣迎四方難民,涌入車馬場的人越來越多。聞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