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縫，細細地盯著玲兒。玲兒被她看得打了個哆嗦。

    “你收了我的錢，要是敢不瞧病，我就把你的醫(yī)館砸了?！?/br>
    玲兒呿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鞍岩粋€偷藥賊看得這么緊作甚，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相好了?！?/br>
    小春：“我呸！”

    玲兒整理了一下衣裳，仰著小下巴道：“罷了，不讓瞧就不讓瞧好了，我要回去了?！?/br>
    小春：“你不會真的不給老伯瞧病了吧?！?/br>
    玲兒隨意道：“讓我回去想想吧?！?/br>
    小春：“……”

    玲兒拎著醫(yī)箱就往外面走，小春朝她背影叫道：“玲兒，今日多謝你！”

    玲兒頓了一下，擺擺手接著走。

    小春又道：“所以明天你一定再來！”

    玲兒扭頭怒道：“我說了再看看！”

    玲兒走后，小春放松下來，坐在木蓋子上。

    “咕?！?/br>
    屁股下面?zhèn)鱽砺曇?，小春低下頭，“咦，你倒是第一次主動同我講話?！?/br>
    “咕嚕嚕?！?/br>
    小春：“你這是在跟我講話吧。”

    “……”

    李青說得亂七八糟，小春也不在意，她扶著木蓋子，輕聲道：“喂，大塊頭，你早上的時候傷到了么?！?/br>
    “咕嚕……”

    小春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唔，你那時……你那時為什么不躲起來？”她轉(zhuǎn)了個身，趴在木蓋上，小聲道：“你是不想吵醒我么?！?/br>
    “……咕嚕?！?/br>
    小春拉下臉來，肅然道：“不行，這句得聽人話?！?/br>
    洞里安靜了好一會，才傳來低沉的聲音。

    “……是。雅*文*言*情*首*發(fā)”

    “嘿嘿?！毙〈褐宦犚娨粋€是字，心里已然軟了，她覺得這感覺新奇又可愛。

    “這還不錯，不枉我辛辛苦苦地幫你謀劃?！毙〈河崎e地望著天，“我找來我的朋友幫老伯看病，你不要自己瞎弄了，病情都耽誤了。”

    “……咕嚕。”李青發(fā)出低落的聲音。

    小春安慰他道：“不要緊，我會盡力幫你的?！?/br>
    李青靜了一會，然后低低道：“多謝你……”

    小春：“哎？你竟也會道謝，奇了?！?/br>
    “……”李青在漆黑的洞里靜默地蹲著。

    義父曾經(jīng)教過他說謝，那是在很多年以前了。那時義父告訴他，如果有人幫助了你，你就要道謝，這才是懂禮的、有規(guī)矩的人。

    但是這么多年了，他還從未有機會跟人說謝，因為他從沒遇到過幫助他的人。

    而現(xiàn)在，這個人說會盡力幫助他，他覺得他該道謝了。

    李青這兩日一直處在懵懂的狀態(tài)。

    前幾日，義父的病越來越重，他害怕了。他瞞著義父跑到外面偷藥，他知道如果義父發(fā)現(xiàn)他偷別人的東西，一定會生氣，但是他沒有其他辦法了。

    當那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他是驚慌的。

    她會做什么，責怪他？打罵他？還是將他偷東西的事情告訴義父？

    事實上這三樣她都做了。

    可是做得又不像他想的那樣。

    她打他，雖然打得像山里的小蟲子叮咬一樣。她也罵他，在空寂的時候突然大聲說話嚇唬他，可是每次嚇完，她自己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她也將他偷東西的事情告訴義父，但……她又幫他刷碗，幫他照顧義父……

    【李青，就算你與其他人有些不同，但只要記住——時刻修身修口修心，守心秉性，鄙棄戾氣邪念，那么不管從前如何，來去如何，最后都可踏入人道?！?/br>
    李青腦海中浮現(xiàn)義父講過的話，他雙手捂住頭，覺得頭有些痛。

    那么不管從前如何，來去如何，最后都可踏入人道……

    “唔！”李青緊緊扣著雙手，頭痛欲裂，他眼前黑暗一片，無邊無際。

    小春等了一會，不見李青說話，她扒上去小聲道：“大塊頭，你要休息了么？”

    李青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小春：“那我先去給老伯準備飯食?！闭f到這，小春忽然想起來，昨天在這呆了那么久，她都沒見過李青吃飯。她心道，自己這么小的身段少吃幾頓都要死的樣子，那李青這么大塊頭，一整天沒吃飯，肯定受不了了。

    小春敲敲木蓋子，“喂，大塊頭，你也還沒吃飯吧，我扔幾個饅頭給你吧?！?/br>
    “……咕嚕?！?/br>
    “哈，你等著。”小春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到屋子里，從包裹里取出三個饅頭，又回到洞口。她蹲下身，選了木蓋的一個小角敲了敲，然后道：“大塊頭，你聽見了沒，我要在這邊開一個小口，扔饅頭給你，我會很快的。”

    小春手扶著蓋子邊，另一只手抓著饅頭，又不放心道：“大塊頭，我要開了，你一定要躲好啊?！?/br>
    “咕嚕……”

    “好！”小春屏息凝氣，跟打仗似地眼睛瞪得溜圓。

    “啪——??！”

    清脆的一聲，小春一手將蓋子掀開個小縫，另一只手將饅頭倏地一下塞了進去，然后又將蓋子扣上，整個過程只在一瞬。

    顯然小春自己也很滿意，她又將蓋子檢查一遍，確定蓋嚴實了，然后貼到蓋子邊，朝里面道：“怎么樣，大塊頭，你被曬到了沒？”

    “咕?！?/br>
    “這句也得聽人話！”

    “……沒?！?/br>
    小春點點頭，拍拍手得意道：“怎么樣，我的身手還可以吧。這三個饅頭你自己先墊一下，可能會吃不飽，但我這次沒帶太多東西來。好了，我去前面照看老伯了，你自己乖乖呆著，如果有事了就吼我。”

    里面沒有回話，小春整理一下衣裳往回走。

    “哦，對了。”走了兩步，小春回過頭，“你知道怎么叫我么，我叫6小春，你要記得了?！?/br>
    “咕?！?/br>
    小春回到小屋照看老漢，剩下李青一個人，在洞里靜靜地蹲著。

    他蹲了一會，然后慢慢探出手，在地上摸了摸。在幾個角落里，他摸到了小春扔下來的三個饅頭。

    李青將饅頭拿在手里捏了捏，又放到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