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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左手,以示安撫。待轉眸望向薛云希時,面上明顯不悅。“你要發(fā)瘋回自己宮里!” 薛云希輕哼道:“本公主離家出走鬧幾天,不想回去?!?/br> “必須回去!” “不回?!毖υ葡2粡模矣腥鰸娝Y嚨臍鈩??!罢l讓你不出手幫我的,我又無計可施,不賴在你這里我去哪?” “隨你去哪!”聞亦示意崔管事道:“攆出去。” “你敢?”薛云希一掌拍向食幾,震的碗碟砰砰作響。 崔管事確實不敢。那是長公主,他便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能直接將人攆出府去。他有些可憐地地望向主位,進退不是。 “不必顧忌,直接攆人就是。”聞亦語調輕慢,聽起卻似不容違逆。 崔管事遲疑片刻,正要上前,薛云希自軟墊上猛撲了過去,像只八爪鉤,緊緊扒著放置在院中的幾口大箱不放,“不行,我不能走?!彼龜炕貪M面的兇狠,夾帶著哭腔繼續(xù)道:“母后已經與風家家主商議婚事了,你不能讓我出去!” 聞亦不去辨她眸中眼淚真?zhèn)危粠Ыz毫同情道:“這是我府上,攆不攆人由不得你。” “那也不行。”薛云希緊緊扒著木箱,死活不從。“這是我姨母的府邸,我為何不能住,不走,死也不走?!?/br> 她忽然這么無賴,哪里還有半點屬于大長公主的氣勢。一舉一動的,跟打滾耍賴的孩童一般無二。司檀從不知曉,旁人眼中脾性古怪、兇殘暴虐的公主原來是這幅模樣??粗粗?,她忽然“噗嗤”一聲掩唇而笑。 薛云希見此,非但不覺惱火,反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擠出兩行熱淚,“小表嫂,我已無家可歸了,母后不要我,皇兄不要我?,F(xiàn)在表哥也要將我丟出府了,你難道也不收留我了嗎?” 司檀啞然瞠目,有些無措,更覺訝異,最多的,乃是驚悚。 哭得真假。聞亦淡漠掃過薛云希一眼,并未因此所動,“別理她,讓她走!” 剛尋到的突破口再次被聞亦堵上,薛云希是真要哭了。她若真走,宮里等著的可是深不見底的泥沼,隨時都要窒息沉陷的。想她堂堂一公主,緊急時刻竟找不到一處安身之所。這不是可憐,是悲哀! 她苦著臉,將僅存的最后一絲希望全壓在司檀身上,“表嫂——”汪汪秋瞳飽含低聲請求之意,趁得她聲音極致嬌軟。 司檀偏著頭,兩只漆黑的眼珠滿是狐疑,“你,真無家可歸了?” “你看我行李都打包好了,能有假嗎?” 她是最尊貴的公主,怎么會淪落道無價可歸的地步?司檀自然是不信??煞催^來看,她如此地位,竟是連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也確實值得同情。 司檀瞧不出真假,也不知如何作答。轉頭見聞亦并不言語,便猜著他并不是真心要攆她出去。思量之下,司檀點了頭,“那……好吧,你隨便住就是!” 薛云希面上立刻收了哭相,笑瞇瞇地自木箱上爬起,“謝謝表嫂,表嫂可真好!”語畢,又轉臉狠狠瞪了一眼聞亦,“不像某些人,見死不救,哼!”她撅著嘴,面著聞亦頗多幽怨。 她忽然嘚瑟地搖頭晃腦,司檀這下真真確定了:她方才是賣可憐裝的! 得了允許,薛云希面上陰郁不在,藏不住彎起的唇角,就差高揚起尾巴來。她一邊招呼著仆役前去收拾院子,一邊極顯熟絡地自添一盞茶水慢飲。待瞥見聞亦黑著的一張臉,薛云希眉間蘊起笑意:“表嫂同意的,氣死你!” “你若不安分,我隨時可以丟你出去?!?/br> 薛云希輕嗤一聲道:“小樣兒!” 擱在之前,她自然不敢放肆??裳巯掠斜砩┰?,能得意一時便是一時,總要散了胸口的悶氣才行。 思及此,薛云希眼波在二人身上飛快流轉,賊兮兮湊向司檀:“小表嫂,我在外住的不習慣,也睡不安穩(wěn)。要不,我今晚搬來跟你睡?” “這……”她們,什么時候熟絡到這種地步了? 不等司檀作答,聞亦一記冷眼丟了過去,“你是真想我現(xiàn)在動手將你仍出去?” 就喜歡看他哽喉隱忍的模樣,薛云希憋著一肚子的笑意,道:“借一晚怎么了,小氣!” ☆、習慣使然 “我不止小氣, 還懶。”聞亦抬眸,“尤其懶得管閑事。” “別啊,你怎么會懶呢?”薛云希轉臉面向司檀, 輕挑秀眉道:“我表哥勤快著呢, 是吧小表嫂?” 司檀并不想拆臺,也不究她話中深意, 只下意識點頭回應說:“嗯,他很好, 不懶?!?/br> 心中所想, 司檀如實回應, 并不摻虛言。于她,聞亦自然哪里都好。對她萬般周到,會講故事, 會教她畫畫,就算靜默不言,看上去都叫人分外安心。這樣的好,她無法否認。且他并不懶, 一點兒也不。 這樣毫不掩飾的夸贊來得猝不及防,同時也酸得薛云希渾身不舒服,她狠抽了嘴角:“看吧, 表嫂夸你呢!你就樂得竄上天吧!” “自然?!甭勔嗦犞裢鉂M足,不管薛云希說什么,心花怒放的他都不再與其計較。 大抵是聞亦先前拒絕的言辭惹了她不快,薛云希抓了他的軟, 恨不得順著一直撓下去。可一想到往后還得需要他,再是不滿也得暫時忍下。言語奚落過一兩句,勉強還了處于弱勢的悶惱,加之抗不過他二人合為一的“攻勢”,待心頭稍覺舒爽一些,也就識趣地閉緊了嘴巴。 司檀明白聞亦并非真的要攆人。要不,她哪里有能耐做得了他的主?可她也確實猜不透對這婚事,聞亦到底作何看法,他又因何來的那么大火氣。 用了膳,崔管事著府內仆役收拾了一處院子出來,薛云希自覺成了第一步,正暗自欣喜,也不管院子好賴,咧著嘴便搬了進去。能有機會推了婚事,確是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 夜來露微濃,清月莞然。打發(fā)薛云希離開,聞亦去了書房。司檀在廊下小坐,百無聊賴時,拿藤枝輕戳著迎風晃動的獸首壁燈。 繞過曲折檐廊的偏遠書房,司檀僅去過一次,隔著木門,她也看不真切那里有些什么。她只知道這藤蘿院中,聞亦最是常去的也就那兩處。 她只當他是忙公事,到底是沒問。哪怕心頭存著的疑云從未曾散去過片刻,她也不問。 因她知曉,聞亦若是想讓她知道的、能讓她知道,他不會隱瞞。既不會,便無需她好奇強行探知。 待聞亦的身影緩緩靠近,司檀丟了藤枝,小跑著便迎了上去。帶著溫熱的兩手抓向一側寬袖,雙靨淺彎,眉眼如懸空弧月:“忙完了?” “嗯?!?/br> “你說要去半個時辰,這已經都超了一刻。”司檀癟癟嘴,明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