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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榮安主動介紹道:“這是未來為精神力實體化準(zhǔn)備的實驗室?!?/br>“精神力實體化?”這是祝方覺第一次在這里聽到這個名詞。聽上去像是十分玄幻的概念,就像是修真界里面的神識外放一樣。榮安點了點頭:“沒錯?!彼靡环N雄心萬丈的語氣說,“蟲族經(jīng)歷了漫長的發(fā)展,現(xiàn)在我們總是依靠各種身外之物來提高我們的實力,但人體自身的能量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被開發(fā)利用出來?!?/br>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為了給聽眾一點反應(yīng)和提問的時間。但在場的三人,一人是他的伴侶,聽?wèi)T了他這些概念,只是微笑地看著他。另外兩個人就奇怪了。祝方覺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房間,勒奈卻若有所思地盯著祝方覺。沒能滿足虛榮心的榮安教授遺憾地繼續(xù)說:“rou體的力量,已經(jīng)在cao縱機甲和無數(shù)的鍛煉中被開發(fā)得差不多了,但精神力量的發(fā)展卻遠(yuǎn)遠(yuǎn)落后于前者。”他用一種沉痛的語氣說,“現(xiàn)在的精神力,僅僅只是用來上網(wǎng),和獲得快感?!?/br>祝方覺差點笑出來。好在榮安并沒有在意這些,他也將目光投向那個空曠的房間:“或許精神力實體化,就是精神力量真正登上歷史舞臺的時候?!彼晕㈩D了頓,轉(zhuǎn)而說,“祝先生,您還記得我當(dāng)時和您說到雄蟲的地位問題嗎?”“當(dāng)然,印象深刻?!?/br>榮安便點點頭:“在我的構(gòu)想中,雄蟲的精神力應(yīng)該更容易實體化一些?!?/br>“為什么?”“因為雄蟲的精神力更為活躍一些。而千百年的進(jìn)化,為了繁衍,雄蟲的精神力常常溢出體外,滿足了精神力實體化的初步條件?!?/br>顯然榮安對于精神力實體化的研究已經(jīng)到了實踐的階段。祝方覺繼續(xù)問一些他感興趣的問題:“精神力實體化了之后,有什么用呢?”“半身?!睒s安毫不猶豫地說,“你會得到一個半身,真正如影隨形的半身?!?/br>勒奈淡淡說:“沒有什么隱患嗎?”榮安遲疑了一下,搖搖頭:“現(xiàn)在這個階段還看不出來?!?/br>勒奈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祝方覺遲鈍地意識到,勒奈在進(jìn)入這個實驗室之后,似乎就顯得有些不高興。他偏頭看了看勒奈,悄悄伸手過去,拉住勒奈的手。勒奈回握住他,力道幾乎重得讓祝方覺咧嘴。但他隨即放輕下來。榮安繼續(xù)帶著他們往里走,但祝方覺和勒奈都有些心不在焉。又走了一會,他們在休息室停留了一會,暫時散開。祝方覺用指腹給勒奈揉著太陽xue:“先生,您怎么了?”勒奈沉默了一會,然后說:“這地方讓我想起了一些東西?!?/br>祝方覺望著他。他有著原身的記憶,但對勒奈的生平卻未必那么了解,因此這時只能靜靜聽著。勒奈卻不說了,他把祝方覺抱進(jìn)懷里——年長的男人很喜歡這樣親密的接觸,像是皮膚饑渴癥一般。他輕嘆了一聲:“Joe,你可別……”他忽然停住了。祝方覺忍不住問:“別什么?”“沒什么?!崩漳螕u了搖頭,他目光幽深,望著虛空中的某點,他不明不白地說,“相信我。”祝方覺心中疑惑,但也點點頭:“我相信你?!?/br>勒奈忽然提及了昨天那場游戲直播:“我查到了那個指揮的身份?!?/br>祝方覺果真來了興趣。勒奈打開光幕。資料一點一點地加載,最先出來的是那個男人的照片。祝方覺失聲叫了出來:“錢——!”他忽然意識到什么,立馬頓住了,惶然轉(zhuǎn)頭看向勒奈。年長的男人臉上失了慣常溫和的笑,難得面無表情。祝方覺的臉色慢慢白了。勒奈輕聲說:“你果然……”他停頓了很久,然后說,“也回來了?!?/br>祝方覺開始輕微地顫抖。那些惡劣的手段,那些惡劣的、卻不被他人所知的手段,那些為了任務(wù)不擇手段的時光。那日日夜夜,孤寂的、黑暗的、沉淪的。那些記憶翻涌著滾上來。祝方覺感到一瞬間尖銳的痛,眼前發(fā)白,面前的一幕幕像是隔著玻璃看到的模糊場景,花屏了的電腦屏幕。他白著臉,手指狠狠地掐入掌心。勒奈嗅到一絲血腥的味道,連忙把祝方覺的手拉過來,強硬地掰開他的手指,看到那血rou模糊的手掌。他又氣又心疼,冷聲道:“Joe,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是啊,祝方覺,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祝方覺眼眶一熱,淚水已經(jīng)滾落下來,滴到他受傷的手掌上,痛得他一顫。勒奈向來隨身攜帶醫(yī)療包,此刻也迅速地為祝方覺止血包扎。傷口并不是很深,只是他用指甲掐破了皮,因此只是簡單地貼了創(chuàng)口貼。但勒奈知道,那道痕跡會始終保留在那里——如果他們此刻不說清楚的話。勒奈嘆了口氣:“你什么時候開始恢復(fù)上輩子記憶的?”祝方覺猶豫了一會,決定實話實說:“從一開始。”勒奈睜大眼睛,驚訝地盯著他一會,然后心情復(fù)雜地說:“我看不出來,你……”演技真好。是啊。他在這些任務(wù)世界里,唯一得到的,就是演技,千錘百煉,最后生生騙了自己的演技。他已經(jīng)持續(xù)處在情緒崩潰的狀態(tài)中。多年的隱忍和若無其事壓垮了他,在他陡然意識到自己的惡劣時,那沉重已經(jīng)多到足以讓他崩潰。但勒奈是個寡言、卻溫柔的人。他嘆了口氣,把祝方覺抱進(jìn)懷里:“別哭了。”祝方覺搖了搖頭。勒奈說:“我沒有怪你?!彼D了頓,又說,“也沒有生氣?!?/br>祝方覺聲音嘶?。骸啊也恍??!?/br>勒奈反問:“為什么不信?你還記得我在訂婚儀式上說的話嗎?”“什么?”“‘我不是因為愧疚才選擇和你締結(jié)婚約,而是因為我愛你?!崩漳沃貜?fù)了一下,然后故作輕松地說,“況且你愛了我兩輩子,現(xiàn)在終于得到了我,是不是很高興?”向來嚴(yán)肅沉穩(wěn)的議長大人,用這樣調(diào)笑的語氣說話,真是少見。可他是為了安撫他的雄蟲,他的伴侶。祝方覺瞪著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望著他。勒奈的語氣溫柔下來:“別哭了,Joe。還記得我說的話嗎?”他停頓了一下,“苦難已經(jīng)過去了?!?/br>祝方覺抽了抽鼻子,沒忍住,眼淚還是嘩啦啦地往下流。他在想他當(dāng)初怎么能用那么惡劣的手段,怎么能那么算計勒奈,怎么能理所應(yīng)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