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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嘴里說著句句誅心之言的女孩兒,再也受不了情緒波動,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第38章 徐天驕的尸體從田莊里抬出去,直接讓人抬去了府臺衙門,按作犯上仆婢之罪,經(jīng)由府衙過場審理之后,將尸體交由親屬認領(lǐng)發(fā)喪。 徐素娥暈倒之后,薛云濤就領(lǐng)著她回去了,薛宸看著他這樣子,只說還要在莊子里住兩日,薛云濤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如今她又促使徐氏殺了自己的哥哥,兩人回去之后,免不得又是一陣子的針尖麥芒,到時候矛盾越來越大,她現(xiàn)在不回去也好,讓兩個人都稍微冷靜冷靜。 薛云濤離開之后,薛宸就帶著枕鴛,親自和莊頭一起去了桃園,看著眼前這綠油油的一片,薛宸沉悶的心情就覺得大好起來,戴了薄紗手套,饒有興趣的爬上了短梯摘桃子。 衾鳳扶著梯子,枕鴛舉著籃子過頭頂,薛宸摘一個就放到枕鴛頭頂?shù)幕@子里,衾鳳對梯子上的薛宸問道: “小姐,咱們真的在這莊子上住幾天嗎?” 薛宸撥開眼前的一根枝椏,聲音輕快,與剛才的壓抑冷漠完全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道: “是啊。這里桃子都熟了,咱們在莊上多住兩日,吃個夠再回去。” 衾鳳和枕鴛對視一眼,枕鴛舉著籃子,小嘴嘟的老高,說道:“小姐,您這心可真大。這莊子上才剛……剛死過人,您也不怕。” 薛宸這才知道這兩個小丫頭在想什么,將兩只桃子拋入籃子里,然后又伸手摘了一顆已經(jīng)有些軟的桃子,就提著裙擺,小心走下了梯子,由著衾鳳給她撣了撣衣裙上的絨毛和葉子,對枕鴛說道: “他活的時候我都不怕他,死了更沒什么怕的了。再說,尸體不是運走了嗎?” 枕鴛還想說什么,衾鳳適時打斷,說道: “小姐說的對。今日要不是小姐高瞻遠矚,咱們?nèi)羰钦樟怂麄兊牡?,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設(shè)想了。那人也實在太壞了,就該他死!” 薛宸下來了,枕鴛也就不用把籃子頂在頭上,將籃子用胳膊夾在腰間,說道: “我不是同情那壞人,只是覺得……有些滲人罷了?!?/br> 薛宸聽了她的話,也只是笑笑,并沒有責怪她,畢竟今日這種情況,如果是她上一世十二歲的時候,估計也和枕鴛一樣,嚇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拿著一顆自己摘下來的軟桃子,薛宸興致大起的去到水缸邊上,舀了一盆水放在地上,仔仔細細將桃子洗干凈,然后用帕子包裹著擦拭桃子表面的水漬,與在府里的矜持不同,竟然邊走就邊咬起了桃子。 迎面遇見莊子里做活兒的婆子們,竟然還主動對她們微笑,賺足了莊子里人們的好感,衾鳳和枕鴛實在是心服口服了,她們小姐是神,先前在東院,小姐殺伐決斷,把徐姨娘逼得厥過去的狠勁歷歷在目,可她現(xiàn)在又跟個孩子似的,天真的叫人忍不住的憐愛同情。 薛宸吃完一個桃子,差不多就把莊子前后逛完了,回到了主院,正要上二樓休息,卻見嚴洛東從那頭走來,對她請示: “小姐,那兩個匪類該如何處置?” 薛宸轉(zhuǎn)頭看了看嚴洛東,有些不懂他為什么特意來問她這個問題,斂目一想,問道: “嚴護衛(wèi)覺得不該把他們一同送官去嗎?” 嚴洛東抬眼看了看薛宸,猶豫了一下,才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那兩個都是江湖人,常年盤踞龍頭山上,一般不惹官家,就算是對普通百姓也很少殘害性命,只是求財而已,他們這一回是聽從了徐天驕所言,以為轎子里是大興盧家的孫女,劫道就是為了劫財,這么說也不是要小姐放他們一馬,只是想說,像他們這樣的人,能給方便總比給教訓(xùn)要來的好,把他們送去官府也沒什么,不過幾步路的事,可是這梁子結(jié)下之后,咱們府上就難再太平了?!?/br> 薛宸立刻就聽懂了嚴洛東的話,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道:“這就是江湖中人說的,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的意思了。” “是,小姐聰慧過人,正是這個意思,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做人總不能做的太絕?!?/br> 嚴洛東年過四十,確實是有資格教育薛宸這樣的毛頭小丫頭的,薛宸也很愿意聽他的話,遂同意了嚴洛東將那兩個龍頭山的匪類放回去。 夜幕降臨,天際的紅云漸漸的烏了下來,不過片刻的功夫,竟然聚集了成片烏云,不過片刻,就雷聲大作,狂風暴雨起來。 雨大的驚人,還夾雜著電閃雷鳴,傾盆般嘩啦啦的倒下來,打在屋檐庭院里,發(fā)出噼里啪啦倒豆子般的聲音。 薛宸打開了西窗,因為屋檐夠?qū)?,所以,窗戶開著也不會打入雨點,她伏在窗前看著外頭的景象,有些憂心桃園里的桃樹,隱約的還能看見桃園里人頭攢動著,大伙兒正張開油布替桃樹抵擋暴風雨呢。 衾鳳披著蓑衣穿過細密的雨簾沖了過來,跑上了小樓,看見薛宸就對她說道: “小姐,莊頭讓我來問問您,有人前來避雨投宿,咱們是接待還是不接待?” 薛宸轉(zhuǎn)過身來,對衾鳳問道: “什么人?怎會到咱們莊子里來投宿?去跟莊頭說,避雨倒是可以,投宿就算了,今日莊里有女眷,不方便?!?/br> 說著話,讓枕鴛把西窗給關(guān)了起來,屋里瞬間就亮堂安靜了許多,沒有風吹入,燭火也不搖晃了,接過枕鴛遞來的一杯熱茶,薛宸一邊坐下一邊隨口對衾鳳說道。 衾鳳的臉上似乎有些為難,說道:“小姐,只怕來的人沒那么好打發(fā)。莊頭說,他們共有七八個人,雖然都穿著蓑衣,可是一個個全都騎在馬背上,蓑衣下面穿的也不是尋常衣服,看樣子像是衙門里的人,帶著刀,還有三個穿的是錦衣衛(wèi)的飛魚服,隱約瞧見衣服上有血,這些人可都是不好惹的,莊頭實在沒注意,讓我來問小姐?!?/br> 薛宸的目光這才抬了起來,將茶杯捧在手里,納悶的說道: “衙門里的人?錦衣衛(wèi)?” 這荒郊野外的,怎么會有錦衣衛(wèi)?薛宸心中納悶不已,便對衾鳳說道: “枕鴛,你去把嚴護衛(wèi)喊來,問問他這事兒該怎么辦。衾鳳你去回莊頭,讓那些人進來吧,好生伺候著,熱湯熱水管夠,別得罪了才好,至于投宿,等問過嚴護衛(wèi)再說吧?!?/br> 兩個丫頭火速領(lǐng)命去了。薛宸卻是怎么都靜不下心來。 錦衣衛(wèi)為什么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到她的莊子里避雨投宿,是真的投宿,還是別有所圖?薛宸一萬個不放心。 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