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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br> “你丈夫?你丈夫是誰?” 陳姐陰惻惻地笑了,“我丈夫你也認識啊,就是老魏,南城監(jiān)獄的老魏。” 杜若予瞪大眼,心口像墜了顆鐵秤砣,“……老魏……” 那個因殘忍殺害鄰居被判無期徒刑,后用半年時間與丁浩生共同策劃越獄的黑勢力老魏? 瞧見杜若予神色,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過來,陳姐又笑了,只不過這回的笑容更加扭曲,“想起來了?要不是你設(shè)計騙走了梅的消息,暴露了丁浩生那個蠢蛋,我和老魏這會兒早已經(jīng)逃到東南亞,在陽光底下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有錢有閑,沙灘海景逍遙快活……都是你!” 她咬牙切齒補充道:“我和我丈夫,就是被你害的,既然如此,我拿你換他的命,也不算冤枉你了!” 杜若予想起老魏越獄被抓現(xiàn)行后,罪加一等,是要被執(zhí)行死刑的。陳姐想拿自己換一名死刑犯,這有可能嗎? 不可能的。 陳姐轉(zhuǎn)過凳子方向,開始吃剩下的蛋炒飯和一盒菜,她吃飯的過程里,手指時不時碰碰油布遮蓋下的那個方形物體,姿態(tài)有些小心,眼神又有些期待,這讓杜若予暗暗皺眉,對那方形的物體,隱隱擔憂。 杜若予啞聲問:“陳姐,你把我當人質(zhì),那你聯(lián)系警方了嗎?” 陳姐看也不看她,含糊應(yīng)了句,“還沒?!?/br> 杜若予回想自己被陳姐帶走前,方未艾前腳剛走,他如果機靈點,能否得到有用線索? 她又想衛(wèi)懷信沒看見自己,一定會馬上聯(lián)系李嘟嘟,他們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她失蹤了,警方會如何處理?他們能立即查出醫(yī)院清潔工陳姐和老魏的關(guān)系嗎? 杜若予看向棚屋的鐵窗,窗外日光暗沉,不知是晨曦還是黃昏,“……我昏迷了多久?” 陳姐隨口答:“沒多久?!?/br> 杜若予手腳雖然被捆,但感官是自由的,她又往窗外看,同時側(cè)耳傾聽,猜測自己被困的位置一定不是人多熱鬧的場所,說不定是某個荒郊野外,亦或是廢棄的建筑工地。 陳姐把飯菜吃得干干凈凈,這才抹抹嘴,問杜若予,“丁浩生不是自詡天才嗎,他那一套為什么對你不管用?背叛自己的主,你不覺得羞恥嗎?” 杜若予說:“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主,他只是個殺人犯,何來背叛的說法?” “他雖然不是真的主,但他是真正的精神病專家,他本來可以幫你脫離你的困境,是你自己放棄了?!?/br> “我的困境?” “你的病?!标惤阏酒鹕?,從桌對面的一個花布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檔案袋有些年頭,上頭的白色棉線還斷了一截。 “這是你過去的就診檔案,挺早的了,那時候你大學還沒畢業(yè)吧?”陳姐說,“當然,現(xiàn)在的檔案都是電子檔了,你這份,也算古董了。” 杜若予皺眉,死死盯著自己的檔案。 陳姐打開檔案袋,抽出一疊有些年歲的紙質(zhì)材料,邊翻邊說,“你是業(yè)縣人?。磕氵^去的監(jiān)護人是你爸,你爸叫做王青葵,哦對,你還有個哥哥,叫杜衡余,看他年紀,這會兒也該結(jié)婚生子了吧?他有幾個孩子?” 杜若予咬牙,盡量心平氣和,有商有量,“陳姐,冤有頭債有主,你真想給老魏討公道的話,找我就行了,這事和我的家人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們什么都不知情。” 陳姐撩起眼皮瞅她一眼,并未接話。 杜若予與她直勾勾對視。 在這件事上,她不能退步。 哪怕半步,都是萬丈深淵。 良久之后,陳姐問:“你媽呢?是離婚了還是死了?” “死了?” “為什么死了?” 杜若予咬緊牙關(guān),不肯吭聲。 “你不說也沒關(guān)系,我總能找到資料的。像你們這種精神病患者的就診檔案,就差把一生履歷都放進去了?!标惤阌秩シY料,果不其然叫她翻到杜若予第一次入院,講述自己疾病發(fā)作的成因。 她看著看著,驀地笑出聲,就好像看見一個有趣的小故事,興致盎然道:“呵,你媽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克罓钚U慘的嘛,還被你親眼瞧見了?難怪你小小年紀就精神病了,嘖,杜小姐,說實話,你也蠻可憐的。” === 到了夜間,刑警隊終于收到一份匿名發(fā)送的郵件。 郵件發(fā)送者正是當初發(fā)布集體自殺宣言的ID,海洋深處的飛靈。這個ID在郵件中要求用人質(zhì)杜若予換取死刑犯老魏,嚴詞簡厲,毫無商量余地。 肖隊在領(lǐng)導辦公室里商量了許久,出來時滿面疲色。面對外頭一下子擠過來的下屬,他無奈地搖頭,“這事沒得商量,根本不可能同意?!?/br> 方未艾心里也很清楚他們絕不可能接受如此脅迫,但他還是瞬間亂了心智,拔高聲音問:“那杜杜怎么辦?” 陳副隊示意這是領(lǐng)導辦公室門口,將他拉遠了一些。 荊鳴看看方未艾,又看看肖隊,憂心地想說些什么,“隊長……” 方未艾的位置一空出來,肖隊隔著下屬,便瞧見了走廊前獨自站著的衛(wèi)懷信。 狹長明亮的走廊盡頭,衛(wèi)懷信就那么站著,身形筆直堅韌,面容冷靜肅穆,他的目光遠遠看過來,里頭的寒意竟然叫這一群見慣各種生死場面的刑警陡然一寒。 肖隊撥開下屬,走到衛(wèi)懷信身前,沉聲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出杜小姐?!?/br> 衛(wèi)懷信點了下頭,卻沒有說什么,而是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 杜若予口干舌燥,在椅子上極其緩慢地動了一下——她自認自己動了,可旁人根本瞧不見她有任何動靜,只會覺得這個人恐怕是要死了。 棚屋里悶熱難捱,她能感到身上汗如雨下,她多想把身上遺失的汗收回身體里,以彌補她對水的無限渴望。 水啊……水…… 她在心底嘆息。 鐵門被推開,陳姐拎著兩瓶礦泉水回來了。 杜若予眼底有小小的火苗亮了起來。 陳姐來到近前,將水放到跛腳桌子上,她半天沒看杜若予,杜若予正納悶,她霍地轉(zhuǎn)身,一巴掌將杜若予的臉扇到一側(cè)。 杜若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