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是。過幾日就來接她?！?/br>
    “混賬！”丁三老爺喝到，“你母親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豈能是你說接走就接走的？”

    丁眉微笑道：“那父親要不要去衙門告我忤逆？”丁三老爺一愣。他本想著過會子就把忤逆罪拿出來嚇唬她，不想倒是她先說了。丁眉輕吐了口氣道，“女兒提醒父親一件事：秦國人才雖多，王爺想找個內(nèi)衛(wèi)指揮使不是那么容易的。父親若不死心，可以去試著告一告。女兒敢說沒有哪個衙門敢接父親的狀紙。父親是不是還沒有習慣內(nèi)衛(wèi)這個名頭？要不咱們換一種說法。你若在京城告錦衣衛(wèi)指揮使，會是個什么后果？”

    丁三老爺尚未回過神來，丁博章先打了個冷顫，低喝到：“三弟！莫要莽撞，與侄女兒好生說話?！蹦藫屩f，“侄女兒，此事太大，還得從長計議。”

    丁眉思忖片刻道：“不如這樣吧。就把我母親請來，當面說明白?！?/br>
    丁三老爺喊道：“哪有這種規(guī)矩？你自去后頭見她！”

    丁博章一想，當年之事丁眉對老三必怨心極重，若讓他們一家子自己說去，非鬧起來不可，點頭道：“也好?！倍∪蠣旜畷r憋紅了臉。

    不多時，丁三太太來了。丁眉笑盈盈上前拉了母親的手：“娘！”

    丁三太太穿著簇新的錦衣，含笑撫了撫女兒頭頸：“眉兒來了。”丁三老爺咳嗽一聲。三太太忙上前見禮。

    丁博章乃道：“三弟妹，眉丫頭說想接你出去住，老三不答應。你自己怎么想的？”

    丁三太太正色道：“眉兒早已打發(fā)人來跟我說過來。我的意思是跟眉兒走。”

    丁三老爺喝到：“放肆！你反了么？你是這府里的三太太！”

    丁三太太低眉道：“老爺，這府里有大太太二太太，有沒有三太太不要緊，不耽誤丁府女眷接待賓客、請人吃年酒。我嫁入丁府這二十來年，委實沒做過什么、也輪不著我做什么。若在眉兒那里——”她撐不住笑了，又長嘆一聲，“眉兒那衙門最辛苦不過。有我在，好歹她每日下衙有口熱飯吃不是？她若忙的厲害，我也好替她添減衣裳。”

    丁三老爺立時道：“讓眉兒搬回來住不就是了？府里什么沒有。”

    丁眉咳嗽兩聲，看了看丁博章。丁博章道：“眉兒那差事，非但不能搬回來，平日里見著我們老哥幾個還得避點子嫌。若是內(nèi)衛(wèi)查案子查到親友頭上，人家求上門來，咱們不好辦。這是王爺年幼沒閱歷。若是先頭那位王爺，我必調(diào)職?！?/br>
    丁眉道：“遠的不說，牢里就關著幾十位呢?！?/br>
    丁三老爺忽然想起一事：“眉兒，你可知道解得仁大人的案子如何了？”

    丁眉道：“近日我手里查的多半是細作。解大人犯的不是里通外國，故此我并不知情?！?/br>
    丁三老爺還要說話，丁博章道：“老三，如今乃多事之秋，眉兒又是這么個職位，你更當謹言慎行才是，莫要去外頭招惹閑人?！?/br>
    丁三老爺遂不敢再提了。又看了看三太太：“她府里自然少不得下人，還怕沒飯吃？大不了送她乳母過去。你就不用去了?！?/br>
    丁三太太躬身道：“老爺，我想跟眉兒去?！?/br>
    丁眉上前兩步擋在她母親身前盈盈萬福，含笑道：“父親，女兒今兒是告訴父親一聲，并非與父親商議。我已官居三品、為王爺心腹。父親若有不滿，可勤勉政事、務實為官。待父親能穿上和女兒平級的官袍，咱們爺倆再商議如何？”

    “你！”丁三老爺氣得眼冒金星、暴跳如雷：“我是你老子！”

    “我知道?！倍∶嫉?，“我還知道父親為官清正、并未與別國有私下往來?！?/br>
    丁博章驟然打了個冷顫。見老三胳膊抬起身子一動怕是要上前打女兒，斷喝一聲“住手！”閃電般躥過去架住了他的胳膊：“不得放肆！她是正三品大員！”

    丁三老爺吼道：“我是他老子！”說著便要繞過去。

    “那又如何！”丁博章狠狠抓住了那胳膊，“她是正三品！你才六品！”

    正文 第922章

    話說丁眉除夕日威風八面衣錦還家, 嗆了她老子一回。丁博章強按住兄弟不許他們父女倆翻臉，丁三老爺怒氣沖沖甩袖子走了。好在沒過多久便到了祭祖的時辰。丁家出了兩位三品大員，今年祭祖尤為隆重。丁博章主祭, 他兩個兄弟陪祭。女子本只能傳供，因丁眉已是官身，遂讓她頂了丁博章長子獻爵。禮畢, 滿堂的子弟不論嫡旁皆歡喜，唯有丁三老爺滿腹不痛快。

    夜里守歲，眾女眷都在丁大太太處熱鬧。丁眉離家數(shù)年, 忽然著官袍而歸，族中嬸嫂姐妹不免團團圍住她問東問西。丁眉在春風樓呆了三年, 哪兒能讓人套出話去？只閑閑的與她們打太極。

    有個族嫂笑道：“眉大妹子真真出息了。看著每句話她都答了，咱們還是什么都不知道?！?/br>
    丁眉也笑道：“嫂子真真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蹦耸掌鹦σ鈷吡吮娙艘谎鄣? “干我們這一行都是鋸嘴的葫蘆，口風不緊的早都死了?！?/br>
    眾人一愣。那族嫂忙說：“呸呸呸！大過年的什么死啊話啊, 小丁大人也忌諱些?！?/br>
    丁眉道：“無礙無礙, 神佛忙的緊，并沒有閑工夫聽人家俗話?！北娙嗣δ脛e的話岔開了。

    屋里少不得有女眷娘家因浮云堂的案子牽連入獄, 遂尋丁眉打聽“王爺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可有章程。”丁眉思忖片刻道：“過了年, 王爺就該臥病不起了?！?/br>
    那女人忙說：“王爺染下什么?。靠烧埩舜蠓?？”

    丁眉微笑道：“不能上朝也不能見朝臣的病，不用請大夫。王爺還小呢，臥病王府讀個一年半載的書，于朝局有利無害?！北娙嗣婷嫦嘤U, 心中各自猜度。

    丁大太太與她本來坐得不近，可巧聽見了這話，乃問道：“既是不見朝臣，太后、太王太后他可見么？”

    “大略是不會見的?！倍∶嫉溃皺M豎誰也別攔著變法。”

    眾人大驚！都問：“還要變法？變什么？”

    丁眉悠悠的道：“急什么？橫豎往好了變?！?/br>
    一位奶奶問道：“那變法之事誰主持？可是咱們大老爺？”

    丁眉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你說呢？”

    那奶奶忙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