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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輕咳了一聲:“不是,一個認(rèn)識的人?!?/br>景榮的聲音又帶上了笑:“那你快再去買點(diǎn)吃的吧,別餓著了?!?/br>“沒事,我回去吃草餅,芹姐給我?guī)Я艘徽心?。?/br>“那好吧,我忙完了就過來接你?!?/br>“嗯,好?!?/br>景榮收起電話,臉上溫柔的笑容瞬間冷成了冰渣?;蛟S是出于某種本能,他直覺跟印漓吃飯這個人有點(diǎn)不一般。至少印漓的語氣是這樣告訴他的。“我先走了,楊芹你一會自己回去吧?!本皹s走回石桌邊,跟其他三人道別,急匆匆地離開了。沒幾秒,就聽到了外面機(jī)車發(fā)動機(jī)的轟隆聲,然后一種破風(fēng)的疾馳聲呼嘯而去。楊芹看著石屏方向,若有所思,然后露出了恍然了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啊。第38章我在追求你。景榮提前的出現(xiàn)讓印漓很驚喜。“怎么這么早,不是有事兒忙嗎?”印漓正在塑形,兩只手都是灰色的泥,縮著手舉在胸前,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景榮,就像是看到大鷹歸來的雛鷹。景榮的心稍微落回原位,揉了揉印漓的頭發(fā),說道:“錢勇幫忙,我就溜了。今天做什么?”“妖怪。”印漓聳聳肩,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擺弄臺子上的那個胚子:“山海經(jīng)或者任何名著里的妖怪都可以,今天要弄完。”“那你弄,我陪你?!本皹s說著找了板凳在印漓身邊坐下,拿出隨身聽插上耳機(jī),一個塞印漓耳朵里,一個塞自己耳朵里:“你上次說的山林聲音收錄,我找到了一些,聽聽看?!?/br>印漓只覺耳邊有潺潺溪水流動,松風(fēng)滔滔,鳥語空靈。印漓閉上眼聽了一會,滿眼歡喜地點(diǎn)頭:“很好聽?!?/br>景榮看著這個笑容,心滿意足——這其中有一部分是他托人去錄的。之后的幾個小時里,景榮負(fù)責(zé)給滿手泥的印漓喂水、喂點(diǎn)心,其他時間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印漓擺弄那團(tuán)泥。對于景榮老媽子般的黏糊勁兒,畫室里其他的學(xué)生們統(tǒng)統(tǒng)都習(xí)以為常,只有幾個新來的有些瞠目結(jié)舌,但左右看看,周圍人都在選擇性失明地認(rèn)真作業(yè),于是那幾個也眨眨眼,低頭,眼不見為凈。下午五點(diǎn),印漓手里的小妖怪已經(jīng)有模有樣了,印漓說那叫混沌,但景榮看著覺得就是個湯圓。叩叩。教室門被敲響。門并沒有關(guān)上,那里站著的人一下就落入了學(xué)生們的眼里。景榮看過去,脖子后面的汗毛一下就豎了起來——這個男人跟他是同類,而且……“峰哥?!庇±煸尞惖氐徒辛艘宦?,然后有些慌亂地撤掉了耳機(jī)線,跟景榮說了句我出去下,就跑了。印漓跟戚少峰離開了門口,脫離了景榮的視線范圍。跟認(rèn)識的人吃飯,是這個男人吧。景榮眼中的冷厲一閃而過,隨后他站起身,殺神一般朝著門口走去。印漓是真沒想到戚少峰會突然來找他,帶著戚少峰離開門口,印漓就問道:“峰哥,你找我有事兒?”戚少峰遞過去一個小盒子,寶藍(lán)色的包裝,沒有綢花,一看就是給男人的。“今天你生日,我還沒有給你禮物呢?!逼萆俜灏讯Y物遞過去,印漓示意了自己滿是泥的手,尷尬一笑:“不用客氣了,我……”“只是個小禮物?!逼萆俜逡稽c(diǎn)沒嫌棄印漓臟兮兮的手,拉過印漓的手,把禮盒放在了印漓的掌心,卻沒有收回手,而是輕聲說道:“別忘了,我還在追求你呢。”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印漓就覺得手里的東西如同燒紅的鐵塊,燙得他想要立刻扔出去。“好了,我走了,生日快樂?!逼萆俜逦⑽⒁恍?,卻沖著印漓身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印漓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轉(zhuǎn)過身去,果然看到了他身后臉上已經(jīng)沒了笑臉的景榮。印漓本就心虛,這時候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然,景榮還什么都沒問,他就自己低聲嘀咕解釋道:“那是王旭的朋友,啊,跟王旭不一樣,人挺好的。他的公司今天剛搬來樓上,碰見了就一起吃了個飯。嘿嘿?!?/br>人挺好?很好,景榮本來還只是蘊(yùn)藏怒火和妒火的心臟,瞬間火山噴發(fā)了。“景榮?你怎么了?”印漓看著景榮依舊面無表情的臉,忐忑了:他不會聽見那句要死的話了吧。景榮沒聽見,但也猜得差不多了。景榮深呼吸一口氣,然后露出個笑臉來:“他送你禮物了,不打開看看?”印漓眨眨眼,沒聽出景榮語氣中那種酸溜溜的味道。印漓見景榮語氣不像聽到那句‘我在追求你’的話后,放下心來,當(dāng)真點(diǎn)點(diǎn)頭,打開了禮物盒。盒子里面是一塊手表,黑色皮帶的天梭。景榮對表有些了解,上一世他好歹也是個酒池rou林的奢靡紈绔。這一款雖不說是價格不菲,但是對送給一個學(xué)生的禮物來說,也是挺貴重的東西了。呵呵,那男人要是對印漓沒想法,景榮把這表吃了。“表啊?!庇±靽@息了一聲。景榮瞬間滿血復(fù)活:“不喜歡?”印漓合上蓋子,撇撇嘴:“我不喜歡在手上戴東西,特別是這種洗個手、洗個澡都要取下來的,麻煩死了?!?/br>景榮的臉上立刻露出個笑容來:“不喜歡就不戴吧。我給你拿著,去洗手吧。別忘了媽還給你備著蛋糕呢,越新鮮越好吃?!?/br>印漓臉上放出光彩來,隨手把盒子遞給景榮,說道:“你去幫我把東西收拾一下。那個混沌放到中間的展示臺上就行了?!?/br>“嗯。”景榮目送印漓離開,然后低頭對著手里的禮盒冷笑一聲,到他手里,他一定讓印漓把這玩意兒忘個干干凈凈。倒是那個男人……景榮跟印漓收拾好東西,下樓的時候,景榮在門口看了公司樓牌。印漓說‘他的公司’,那就是個老板了,景榮把畫室樓上的公司名字都挨個記住,然后不動神色地收回了視線。“今天沒帶頭盔,我開慢點(diǎn),這個你戴著。”景榮遞過去一個鴨舌帽,反扣在印漓頭上。印漓頭發(fā)已經(jīng)過耳了,剪了層次,但這次買的定型水似乎不怎么樣,一出汗一熱,頭發(fā)就跟被蒸發(fā)的饅頭一樣蓬在頭上。這時候被鴨舌帽一壓,軟軟的褐色頭發(fā)從帽檐翹出幾縷,配上他背上那個大大的背包,看上去像極了一個中學(xué)生。景榮沒忍住,伸手捏了印漓的臉一把:“越來越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