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嘆息,緩聲一句:“走吧,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br> 云櫻沒理他,固執(zhí)地站在原地,纖細的下巴倔強地緊繃著。 穆流芳無奈:“若要等,你好歹進帳中等,這里風大?!?/br> 云櫻別過頭,沒有和他說話的打算。 穆流芳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好言好語地哄她,卻被冷眼相待,自然來了脾氣,遂不再多勸,寒著臉扭頭就走。 她要等便等罷!就算對世子有意又如何?今日他在林中的那番話,怕是早就斷了世子的念頭。橫刀奪愛非君子,自作多情踐自尊,偏偏世子既君子又高傲,絕無可能繼續(xù)跟他爭云櫻。 一顆心放下,穆流芳便任由她胡鬧。 他剛走,一旁的營帳便被撩開垂簾,季鴻頭上纏一圈繃帶,見云櫻立在帳外,微微一愣,招呼道:“云櫻?” 她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季鴻竟也受傷了。 “怎么一個人?別愣著,快進來暖暖?!奔绝檪壬?,讓出一條道,見她盯著自己的腦袋在看,便解釋道,“皇上賜的那匹馬勁兒大,遇上黑熊揚蹄就逃,我被甩下來磕了頭,醒來便瞧見世子渾身是血地從我身邊被抬走,據說是挨了黑熊一掌……” 他說了半天,也沒得到對方的回應,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得少女泛紅的眼眶漸漸濕潤,她壓著眉,哽聲一句:“會沒事吧?” 季鴻微怔。 云櫻抬起水光瀲滟的眼眸,又問一遍:“世子會沒事吧?” 季鴻這才回神,呆愣地點了點頭:“會、會吧……” …… 薄御昏迷到日落時才醒。 新皇的龍帳點了燈,帳外的風透進來,吹得火燭搖曳。 床榻上的人睫毛顫動,落在眼底的灰色剪影似蹁躚的蝶。一直守在榻邊的薄玨見狀,忙欣喜地俯身,輕喚道:“阿御!阿御!可醒了?” 視線模糊、旋轉,薄御只覺頭暈目眩,難受地閉了閉眼,皺眉問:“皇上?” “是我!”薄玨握住他的手,掌心微顫,“你且躺好,御醫(yī)說了需靜養(yǎng)半月,你身體本就羸弱,斷不可大意?!?/br> 呼吸引得胸口發(fā)疼,薄御咳嗽一陣,這才緩過來。 薄玨喂他喝了點水,聲音溫和卻鄭重其事:“朕欠你一條命?!?/br> “護駕乃臣子應盡職責。”薄御并不打算借此邀功,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今日折桂之人,可是臣?” 薄玨失笑:“這種時候你還念著這個!” “臣說過要奪得魁首,自不愿食言?!?/br> “是你,雖說提前結束,但你的獵物依然最多??磥砟氵@身體是真養(yǎng)好了,再不似前些年連弓都拉不動?!?/br> 薄御唇角露出笑意,他環(huán)顧四周,見還站了旁人,就壓低聲音對薄玨道:“皇上,有些話臣想單獨跟你說?!?/br> “什么話,等你好些了再說?!?/br> 薄御卻是堅持道:“有些話,等不得?!?/br> 那眸光太過熠熠,以至于薄玨情不自禁地點了頭,揮退眾人,再次看向他:“說吧,究竟何事?” …… 山中的夜晚寒意滲人。 薄御撩開垂簾走出龍帳,雖有御寒的上好狐裘,卻還是免不了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得瞇了瞇眼。 參加皇家狩獵的賓客已陸續(xù)回了營帳,空寂的雪地里燃著火把,在風中搖曳似閃爍的星辰。 他攏了攏衣領,正欲去尋向燕,走了幾步,堪堪頓住—— 角落里,蹲著一個少女,雙手捧在唇邊,呼著白氣兒,眼睛不時朝龍帳看去,冷不丁瞧見了他,表情一頓,忙站起身來。 “你醒了!”她快走幾步過來,聲音欣喜。 火光倒映在她烏黑的眼眸中,美得流光溢彩。 雖說夜里光線昏暗,可薄御還是注意到她泛紅的眼角,似是哭過。 他微微一愣,復雜的情緒輾轉而過:心底某處隱約期待著什么,卻又不敢確認,怕一切都是鏡花水月,讓人空歡喜。 空氣中泛著淡淡的藥味兒,蓋過了先前濃重的血腥氣息。 云櫻打量他片刻,忍不住皺皺鼻子,嘀咕道:“也就你有膽子跟黑熊斗,虧得你命大,受重傷也能撿回一條命……” “不過皮rou傷,稍養(yǎng)幾日便好?!本潘酪簧碾U情被他云淡風輕一句帶過,末了,掃一眼四周,見只有她一人,便問,“天色已晚,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忽然被問及,云櫻一愣,囁嚅半晌才吐出話來:“我…我想確認你沒事……” 一句話,讓人心倏地一麻。 薄御的臉在寒冷的風雪中一瞬間燒得通紅,胸口有一團熱在不斷地膨脹,壓不下去,也吐不出來,他難為情得不知眼神該往哪里放,慌亂之中落在她唇上,這才意識到她唇色發(fā)白、貝齒打顫,眉一簇,禁不住猜測道:“你一直等到現(xiàn)在?” 被拆穿的尷尬神色在她臉上顯現(xiàn)。 他錯愕地拉過她緊攥在身前的手,果真觸到一片冰涼。 怒意蓋過欣喜,呵斥聲脫口而出:“你到底有多蠢才會在這里枯等一日?!” 突然被罵,云櫻一臉懵然,有些委屈地解釋:“我也是…擔心你才……” 這話戳到心臟最柔軟的地方,薄御眉宇間的凜冽淡了幾分,雖說臉色鐵青,但語氣卻緩和了幾分:“天冷,受了風寒如何是好?下次,別再這么傻了。” 她才不傻,她不過是焦急得忘了時間,不知不覺便等到現(xiàn)在。只是放松下來才注意到,腿腳已凍到麻木,踩在地上似棉花般無力,走起路來也偏偏倒倒。 薄御嘆口氣,如果他一直沒有醒來,她是不是就傻到凍死在這里了? 帶著她走回自己的營帳,帳前的侍衛(wèi)瞧見世子,躬身行禮,視線落在他身后的云櫻身上,卻是微微一愣,心里犯嘀咕:世子還是第一次帶女人回來過夜,啊呸!不是那個意思! 驚訝歸驚訝,他還是壓住好奇,趕緊撩開垂簾,恭敬地把人迎進去。 帳中暖氣撲來,驅走寒意。 云櫻舒服得瞇起眼,薄御余光瞥見,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徑直走到桌邊,給她倒上一杯熱茶,遞過去。 云櫻接過,挨著他坐下,經不住好奇地四處打量:先前去過季鴻的營帳,都覺寬敞氣派,沒想跟世子爺?shù)谋绕饋?,還是過于簡陋了。地上鋪著一塊碩大的虎皮,踩上去只覺腳底綿軟,幾側壁上裝飾著虎、鹿的頭顱,連她手中捧著的都是上好雕花紫砂杯。 皇親國戚,吃穿用度和宮里的沒兩樣,到底稱得上奢侈二字。 收回目光,云櫻埋頭喝了半杯茶,裊裊茶煙中,瞥見身旁人側顏緊繃,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 “發(fā)燒了?”她嘀咕著,伸手想去觸碰,又覺不太合適,遂罷手,提議道,“世子剛醒,還是臥床靜養(yǎng)比較好,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