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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特質(zhì)。或許,如果真的要分手,他大概也會忘記的很快,并且忘得干干凈凈。那么,自己呢?封越?jīng)]力氣多想,思緒也來不及繼續(xù)發(fā)散就被開門聲打斷了。臥室的燈驟然亮起,讓他睜不開眼。葉謙幾步走到了床前,似乎在確定床上是不是真的躺著人,片刻后他蹲下身,伸手要摸他的發(fā)。一股寒氣讓封越忍不住偏過頭。葉謙的手頓了頓,在他耳邊笑:“小懶豬,還睡?”封越聽到這聲音,眼淚不知道為什么反倒更控制不住……忘記不掉怎么辦。葉謙脫掉外套,把手捂暖了去碰他,卻碰到了一手的汗和熱到異常的皮膚溫度。封越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眼角泛著水光,一邊源源不斷地流眼淚,一邊望著他。葉謙怔了怔,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傻瓜,發(fā)個燒有什么好哭的?!?/br>話雖這么說著,他將大衣外套蓋在了那層薄薄的被子上,同時發(fā)現(xiàn)屋子里空調(diào)沒有開,開了暖氣之后,他翻出一支溫度計,又翻箱倒柜地從角落里拎出了一只小太陽。那玩意一開,整個房間都跟亮成了白晝似的。封越止住了眼淚,含著體溫計看著葉謙跑進跑出。又不知過了多久,葉謙走進來取出他的體溫計,輕微地皺了一下眉,他又恢復如初:“去洗個澡,嗯?”而后不待他說什么,就連帶著被子一起把人抱進了浴室。浴室里彌漫著熱騰騰的水汽,浴缸里已經(jīng)放了大半的熱水,花灑還在往下澆,水流噴薄出源源不斷的熱氣。葉謙關掉花灑,把封越抱進一池熱水,一邊給他擦身一邊說:“怎么不給我打電話?”“……”“想吃什么?”“……”“我給你做點粥好不好?”“……”“粥好像慢了點,煮面條吧?”見封越始終不說話,葉謙沉吟了一下,開口哄道:“寶貝兒乖乖,洗完澡吃完藥,燒就退了,別怕別怕?!?/br>“……葉謙,我難受。”封越沉沉地開口說。葉謙拿著熱毛巾擦了擦他的臉,似乎是看了他很久,“越越,寶貝兒。睡一覺起來就好了?!狈庠竭t鈍地說:“我有話想和你說?!?/br>葉謙笑了笑:“我有不聽的權利嗎?”“……”“我不想聽?!?/br>封越奮力地積攢了很多勇氣,被葉謙這句話堵了回去。葉謙把毛巾擠干了疊在他的腦袋上,“水里泡一會兒,我去做面條?!?/br>封越眼睛有點睜不開,大概是腫的十分厲害,他往水里趟下去,讓熱水漫過肩膀。葉謙知道多少?他模糊地想,他什么時候發(fā)火呢?……還是說他不會發(fā)火了?二十來分鐘的光景,葉謙又走了進來,探了探水溫,“還冷嗎?”封越搖搖頭。“有沒有出一身汗?”“嗯。”葉謙笑了笑:“那開始洗頭嘍?”頭發(fā)洗了一下,沖干凈泡沫,葉謙用一塊大毛巾把他從頭到腳地擦干并裹住。封越呈八爪魚的扭曲姿勢正面地摟抱著他,虧得葉謙臂力不錯,抱得游刃有余,走到中途的時候,封越把腦袋垂在了他的肩頭。半干的頭發(fā)亂翹著蹭著他的脖子,葉謙說:“你在撒嬌嗎。”封越不著痕跡地僵硬了一下,隨后輕聲地嗯了一聲。葉謙笑著托了托他的臀,抬腿移開房門,“不要停?!?/br>默然片刻后,封越勾緊了他的脖子出聲:“我喜歡你?!薄啊?/br>“你喜歡我嗎?”他低喃般問。“喜歡?!薄坝卸嘞矚g?”“……”葉謙將他放進重新鋪過的柔軟被褥,靜靜地,“我想要你。永遠,全部?!笔^口吃著他煮的面條,封越想要說出真相的勇氣完全消散了。………………葉謙有點失眠,但即使睡不著,在空閑下來的時候還是會閉上眼睛休息。自小養(yǎng)成的習慣讓他擅于自我平衡和選擇性遺忘,只為能以一種對自身傷害最小的方式抵抗難以忍受的灰暗和煎熬。久而久之,這衍生成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委屈自己,權衡輕重,順從內(nèi)心,一路無阻。也包括尊重自己的生活,愛惜自己這條命。但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夢境。幼時的色彩是一筆渾濁不清的灰,少年時期能夠看清楚了,那灰里面是一張鋪天蓋地的網(wǎng)。隨著年紀的增長,那張網(wǎng)越收越緊,周遭魑魅魍魎一齊聚攏而來,要將他們兄妹兩個統(tǒng)統(tǒng)吞噬。那是一雙成年男性的雙唇,微厚的,帶著股煙草氣味朝他傾軋過來,對于尚未成年的他來講,這氣息陌生而刺鼻,伴隨著疼痛和鮮血,那雙唇總是帶著兇狠的侵略性,野獸般啃噬他的身體,一遍又一遍。他忘記自己是怎么逃脫了那張網(wǎng),似乎只是一瞬間,場景就起了變化,他牽著meimei的手,站在了迷霧不散的墳場里。十六歲時的葉沫文面孔還帶著稚氣,她同迷霧一起消失,消失前她說:“哥哥,我會親手改變這一切,以后換我養(yǎng)你,我讓你衣食無憂……”他手心一緊,攥了一把空氣。葉沫文十六歲出道,孑然一身,十年后帶著榮耀和金錢滿載而歸,可誰知道她背后有多少傷,她用什么換來了今天的地位?他帶了她十六年,是十六歲時的他最值錢的寶貝。混亂的,不知道是夢還是回憶的場景讓他眉頭皺起,這些本該遺忘的痛苦席卷而來。當年和她發(fā)生爭執(zhí),她依舊不管不顧踏上那條路,她可知道噩夢曾日日夜夜地折磨他,他夢見她和他一樣,要被魔鬼一點一點地啃噬掉身體。葉謙手指冰涼,感覺到唇上異樣,身體瞬間凝注,陡然睜開眼睛,眼里還遺留著夢境中的孤寂和駭然。凌晨三點,醫(yī)院休息室。陸少炎手術服都沒換下,低著頭神態(tài)癡狂地吻著他,舌尖伸入他口腔,舔舐著他,吸吮著他口中汁液,渾然忘我。葉謙回過神來,一巴掌朝著他的臉掀了過去。眼前那張臉,和夢中人相似的唇,相似的眼,一股豁然噴薄的恨意瞬間盈滿了他。陸少炎站在他面前,狼狽地捂著臉,原本并無波瀾的眼睛在略微的驚慌過后恢復平靜,卻在抬起眼睛望向他時,漸漸變得暗沉。那種憎恨的眼神……恨不得他去死的眼神。那是多大的恨?他擦拭磕破的嘴角,輕聲道:“我究竟做了什么,要被你恨成這樣?”“……”他滿眼陰郁,暗暗地望著他:“這么多年,我只等著你一個,你的現(xiàn)任……他可以么?”“……”看到葉謙手指握緊,骨節(jié)發(fā)白,陸少炎扯了下嘴角,或許自己撒謊的本事確實爐火純青,但他并不習慣于撒謊,但不知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