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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對他露出過這種眼神。他從別人眼中看到的,大都是不屑、尊崇,甚至是不將他放在眼中的挑釁。不是把他當(dāng)做對手,就是把他當(dāng)做可依靠的同伴。而褚黎看他的眼神卻像是把他當(dāng)做了小娃娃、易碎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間,怕他受傷怕他會受到?jīng)_擊。就算是一丁點的傷也會大驚小怪。喻衍禁不住扶額,褚黎的關(guān)心、褚黎的眼神,無不讓他想到了母妃。他小時,母妃便是這樣看他的,將他捧在手間,會露出落一片雪花在他身上都怕會砸傷他的眼神。喻衍心想,再原諒褚黎這一次吧。就這一次了,只好好說他一頓,讓他以后不要再犯了。褚黎本質(zhì)是和褚隼不一樣的,他是聞人歌帶大的,是如聞人歌一樣的小太陽。對褚黎,他心軟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次了,心中糾結(jié)也不知多少次了。可是只要看到他的眼睛總是會禁不住的心軟。明明很生氣,看到他那可憐的、猶如被遺棄的狗狗的眼神,就禁不住再心軟。無論是親他,還是對他的這種心思,若是換做旁人,只是露出一點苗頭,他便會退避三舍了。就如在山鎮(zhèn)時,李笙只是幾句話便讓他產(chǎn)生恐懼,自那見了李笙他便躲。又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對褚黎輕輕便揭過了,就連躲著褚黎的想法都不是特別強烈。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什么牽扯著內(nèi)心,心中那個聲音不斷告訴他,暗示他,讓他與褚黎親近。“你放開我吧。”喻衍閉起眼睛,“我一點傷也未受,你不必如此擔(dān)心?!?/br>“哦,”褚黎局促地站著,眼睛時不時地瞥向喻衍,心道他剛才那么做喻衍肯定生氣,說不定又要打他。他剛剛的確是騙了喻衍,還做了他口中的齷齪事,喻衍生氣是應(yīng)該的,喻衍要打他他絕不躲,只讓他氣消了就都好了。他已然摸透了喻衍的脾氣,生氣的時候很氣,不會有一絲的手下留情,但若是氣消了,也便是真的消了,不會再總記著,以后翻舊賬。若是不讓他消氣,他恐怕會一直記著,還會越記越氣,以后若要讓他消氣就難了。“你還有什么說的?”喻衍順好了氣,心平氣和地與褚黎說話。“我……”他這般平靜褚黎倒是不好反應(yīng)了,拿眼睛瞟他,又看不出他其他的情緒,“你可否被魏霖傷到了?魏霖力氣奇大,勒住你的腰怕是會傷到了?”他剛剛在喻衍身上未發(fā)現(xiàn)傷,但難免魏霖會留下內(nèi)傷,且腰部被衣服蓋住,他什么都看不到。“沒有。你還有什么事?”褚黎想問的都問完了,“無事了。”“好?!庇餮芡笞吡藘刹?,坐在凳子上,“你沒事,該我有事了?!?/br>褚黎心道,果然喻衍是生氣的,這下要與他算賬了。幸好喻衍控制住了脾氣,沒有在他一松手就攻擊他,否則他下半身就真的保不住了。他乖巧地站著,等喻衍說話。“你或是太急了,沒有注意分寸,這次我便不與你計較了?!?/br>什么?褚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喻衍竟然說不與他計較?他可是如昨晚一樣……昨晚喻衍那般生氣,今日竟然說不與他計較?難道是太氣了,說的反話嗎?還是說喻衍確實是覺得這次他沒錯,所以不氣啦?喻衍繼續(xù)說,“不過你以后若是再有,我便不會這么好說話了,到時可能會真的廢了你?!闭f這話的時候,喻衍一派平靜,臉上也看不出生氣。“我……”喻衍揮了揮手,“你出去吧?!彼粗依枘樕系膫?,這都兩三天了竟還未全消,又想了想自己昨晚那一懟,今天又夾了褚黎的腳,竟是從頭到腳都把褚黎傷到了。褚黎根本沒想到喻衍會只說了他兩句就讓他出來了,他甚至做好了再被踢一下的準(zhǔn)備。褚黎暈暈乎乎就走出來了,走到自己的房內(nèi)好久才真反應(yīng)過來,他捏了捏自己受傷的臉,疼痛傳開才確信剛剛都是真的。心里樂開了花,褚黎默默地想,喻衍不生氣是不是就默認了他的這種做法呢?“哎,”喻衍卻是嘆了口氣,褚黎好哄,他擔(dān)心的卻是魏霖這邊。他答應(yīng)了為聞人儀做誘餌引魏霖出來,其實心中有些自己的盤算。他躲著魏霖,見到魏霖感到尷尬是不假,但此時也想與魏霖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因為他想問魏霖一些事情。魏霖說自醒來便在找他,而魏霖在風(fēng)沙谷敗于褚隼的時候,他在幾年前就已在寒城城門前自刎。也就是說,魏霖是知道他已經(jīng)不在了的,可為何會在醒來便找他。若說是記憶的缺失也不可能,他現(xiàn)在猶記得第一次見面,魏霖問他喉間的傷口疼不疼。所以,魏霖的說法很是奇怪,他怎么會知道自己還在呢?☆、第七十七章第77章滾滾風(fēng)沙侵襲,寒城堅厚的城墻壁上到處是風(fēng)沙侵襲的痕跡。寒城多戰(zhàn)事,城墻也留下了不少的戰(zhàn)爭痕跡,但是在風(fēng)沙的侵襲下,這些痕跡越來越淡,現(xiàn)今已經(jīng)看不出曾經(jīng)所經(jīng)歷的慘烈戰(zhàn)事。聞人儀迎著夕陽出了城門,風(fēng)沙沖著他直撲而來,他白色的衣服上馬上染上了沙黃。西城門本就行人來往不多,只有為了販賣貨物穿越沙漠的商人才會偶爾經(jīng)過,寒城內(nèi)的百姓更是甚少會到西城門。此時夕陽西下,出城的只聞人儀一人。出了城門聞人儀便不走了,他站在城門前,看著腳下的這片風(fēng)沙之地。每次經(jīng)過寒城西城門他都會停留片刻,因為他腳下踩踏的這片土地,喻衍曾經(jīng)一次次地踩踏過。也是在他腳下的這一片土地,喻衍自刎而亡。聞人儀的思緒飄遠,二十多年前的喻衍再次重現(xiàn)在他腦中。那時他才七歲,看著如天神般的喻衍降臨,俊美的容顏、烏黑的戰(zhàn)甲,手中的長劍所向披靡,那一雙眼睛高高在上,睥睨眾生。在灼熱的烈日之下,喻衍背對著陽光,如自遠方而來的神。那一刻,他知道,他的預(yù)言中那個將結(jié)束黎族人四散飄零生活的人來了,不過他沒有想到竟是一個如此讓人過目不忘的人。那時的喻衍在每一個黎族人心中樹下了永不磨滅的威望。那時,寒城灼熱的日光還未將喻衍雪白的皮膚曬的變了顏色,他皮膚的顏色是他見過的最美的顏色。只一眼,他便永遠無法移開眼睛了,然后便是在心中埋了二十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感情漸漸成長、成熟,變了味道。他渺小如塵沙,而喻衍是高高在上的太陽,他想他只配站在黑暗中仰望太陽,看他升到最高,看他永遠照耀著,不會熄滅。他是如此的低劣,他是永遠無法觸及到太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