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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長出骨朵,自那以后,蕭泰涼的官運亨通,權(quán)力彪炳,開始走上了帝王之路。 于是每年蕭離央壽辰,蕭泰涼總會大肆慶祝。蕭后生前新帝對其愛搭不理,死后卻日日愧疚,更把這些心思都加諸到了蕭離央身上。 只是今年……例外。 前天公主殿下心里憋著氣,又鬧到了御書房,從那里回來之后,蕭泰涼便不再提生辰禮的事,宮中無人敢問,太監(jiān)宮女們見主子冷著臉,更加不敢問。 準(zhǔn)備在壽辰上大放異彩博得公主關(guān)心的貴公子們也悻悻而歸,暗道一聲這是怎么了。 今天是二月十三,玉央宮中卻一如既往。 地上華毯厚實柔軟,蕭離央赤足放在毯上,身子坐在墊了狐裘的椅子上,一只手卷著書,另一只手托著下巴,面前香爐里飄起淡煙,本是提神醒腦的香氣卻讓她幾近睡著。 腳步聲由遠及近,珠簾掀開,蕭離央身子猛地挺立起來,裝模作樣看起書來。 “行了,別裝了?!敝x冰媛手上捧著一個蓋著的白瓷碗,掛著笑坐到她對面。 今天她穿著一襲淡粉,凝眸向還有些迷瞪的蕭離央看來,一時間讓蕭離央覺得書中真有顏如玉。 “師傅……您不能怪我,這書滿紙之乎者也,這個夫子日完那個夫子日,不到一會兒我便想睡了?!?/br> “嗯,今天是你壽辰,你又跟你父皇鬧,沒人來祝你,這些話許你少看一點”謝冰媛伸出手,把面前的瓷碗向前推了推,“吃罷,吃完我便出宮回府等她?!?/br> 打開瓷蓋,碗中是一根長壽面,面上有蔥花,一根坨成一團放在白色湯水里,看起來賣相極好。 蕭離央點點頭,面上似乎有些不舍,卻也沒出口挽留,只是低頭準(zhǔn)備吃面。 謝冰媛也不語,垂眸看著這位尚且年輕的公主。 只是蕭離央筷上的面條還沒有送進嘴里,一陣倉促的腳步聲便打破了這片刻的靜謐。 貼身丫頭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進來,欣喜地不得了。 “殿下!”這個翠衣小丫頭匆匆行了一禮,“將軍被放出來啦!” “什么!”蕭離央把筷子一放就站了起來,作勢就要沖出去,謝冰媛面上也揚起笑容,只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二人當(dāng)場石化。 “還有一件喜事,將軍過幾日便要與丞相公子成婚!” “如此一來!我大沐壓過北魏指日可待!” 丫頭興高采烈,似乎自己給這兩人帶來的,是多大的好消息。 “你說的可是真的?”謝冰媛如遭雷擊,只是心中麻木一片,一時間竟然生不出什么別的感受來。 “千真萬確,奴婢……” “退下!”蕭離央一聲暴喝,丫鬟被吼地有些踉蹌,急急忙忙退出了屋中。蕭離央重新坐回椅子中,花容失色。 “師傅……” “央兒,”謝冰媛站起身,“我去將軍府一趟,就算她要嫁人,我也……要聽她親口對我說?!?/br> 她坐在馬車上,閉著眼,壓著內(nèi)心的波瀾壯闊,欺君之罪要殺頭,欺公主之罪,也沒什么好果子吃,那么這消息,八成是真的了。 猶如站在波瀾起伏的岸邊,水一聲一聲拍在怪石上,她強力壓下心中的害怕與不安,而馬車四平八穩(wěn)地走,越靠近將軍府,越壓不下心中的翻涌澎湃。 也許她是因為別的?亦或者是什么難言之隱? 滿武州在百里,北魏邊關(guān)城門外,白雪紛飛,朔風(fēng)凜冽,鐵騎立在門外,鐵甲被凍的僵硬,這些人均是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一個小馬車出現(xiàn)在靜謐的雪地里。 雒陽一馬當(dāng)先,下馬下跪,“恭迎陛下!” 身后鐵騎也一同下馬,鐵甲碰撞聲震耳欲聾:“恭迎陛下!”似乎把滿天風(fēng)雪都震地抖了三抖。 魏千羌安全逃出沐國,只是身邊除了受傷車夫和她自己再無旁人。 “臣沒能護陛下周全,罪該萬死!特意來此等您,護您回都!” 魏千羌看著跪在她身前的一片將士,冷笑:“朕回千雪城,你就留在這里,等朕回都之后,再給你派十萬兵。” 言下之意很明確了。 雒陽大笑,“臣定不辱命!” 府外一如往常。木雕鎏金大朱門,八級臺階昭示著主人天潢貴胄的身份。 明明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這幾日度日如年,倒像是很久也不曾見。 府中喜氣洋洋,下人們,巡視的禁衛(wèi),就連府中庖廚也帶著笑。 可不是嘛,主人毫發(fā)無損地回來,他們腰板又重新硬了。 謝冰媛下了馬車,穿過長長的回廊,進了主院。一路上下人見她自動分開,停下來低頭喚一聲“夫人”,謝冰媛一掠而過,一句也沒有回復(fù)。 走到門口,她定了定神,一鼓作氣把門推開。 沈清爵坐的四平八穩(wěn),聽到動靜,同時抬起頭看著來人。 謝冰媛鼻頭一酸,眼光上下掃了兩眼,確認她身上好好的,身上沒有因為傷痛帶來的不適別扭。 這幾日,謝冰媛日夜擔(dān)心,眼眶下也有些暗,此時胸中情緒一并翻攪起來,上了眼,只要沈清爵一問,就會馬上梨花帶雨起來。 沈清爵定定看著她,面上毫無波動,似乎還有點想笑。 面前是一桌熱氣騰騰的食物,似乎剛做好不久,看來沈清爵還沒來得及等她,她就自個兒急忙忙地回來了。 沈清爵神色如常,目光沒有絲毫破綻地寡淡,一襲白袍坐在主坐上,舉手投足還是熟悉的尊貴冷氣,似乎看不見她身上暗潮洶涌。 謝冰媛看她這樣子,也慢慢恢復(fù)到和往常一樣。 “將軍,您回來了?!彼崃笋奕梗趯γ?。 “回來了,這幾日有勞你了。”沈清爵勾唇一笑,看著她一挑眉。 “這是你最喜歡的蓮子羹,吃完后,我讓人把你的東西送回到無妄樓去?!?/br> 謝冰媛不言語,盯著她慢慢放下手中碗盞。 原來不是等她吃飯,是來趕她走。 “我如今也要成親了,你也好生找個人家,若是看上哪家公子,京城里頭,你說,我會讓他八抬大轎去娶你?!?/br> 沈清爵撥著盞中茶水,一動不動與她對視。 直到對面的人目光中有不甘到不可置信,最后氣地雙目通紅,才輕描淡寫嘲笑一聲,低頭吞了一口茶水。 許久之后,謝冰媛也是一笑,“這扳指,還您。”說著便把手上碧玉扳指摘下,像丟隨便一個物件一樣拋給了沈清爵。 沈清爵一手接過,神色中滿是詫異。 但除了詫異,別的情緒根本不得見,從前看她時候,眼里如同江南煙雨一樣纏綿悱惻的溫柔也消散地干干凈凈。 沈清爵把扳指套在手上,疊起腿來,手在桌子上輕輕拍打,似乎有些愜意,雙手如玉,膚如凝脂,“把羹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