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3
木相依相稱,淡漠飄渺的仿佛舉手間就要化為塵埃,點點消散了。他笑了,淺淡而寡漠。安情下意識的搖搖頭,揮去安墨給他帶來的這種錯覺。“你這樣吊著溫庭的命,不將他送去醫(yī)院治療,留在這里,是準備活活耗死他么?”對于溫庭,安情是從溫然那里接觸到的,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憎惡,只是他向來不愿因為前塵往事牽扯無關之人,尤其這個人身份還不低。“缺氧缺水,腦部重擊,醒了,是個問題,睡著,卻是好辦。”安墨輕咳,指尖觸碰上清晨花間的早露,頭微微垂下,斂目低語。......安情懂了安墨的意思,閉口暫不發(fā)一言。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樣淡漠冷意的少年似乎隱隱透著一股哀傷與脆弱,明明安墨講的話,做的事果決而不近人情,似乎毫無轉圜的余地,沒有猶豫與同情,他卻總覺得這人心底湮沒著什么巨大的悲哀,但這卻是不可能的,揮之不去的錯覺攪得他頭痛。溫庭醒了,礦場之事勢必瞞不下去,之后對溫庭的取決態(tài)度,就難了。礦場,是私礦,爆出來,安墨便毀了,旬苫不會以礦產攻擊安墨,因為此事他亦有份參與,因為此時他仍以為安墨不足為患,他不必傷敵一百自損八千。溫庭不醒,送下山治療,那么溫庭所遭受的一切必會被溫顯查出,畢竟經手的人多了,破綻就多了,那么,安墨便成了謀害溫庭之人,在這樣的時刻,安墨是百口莫辯,這也是旬苫要的目的。安墨做的決定是最理智最正確的,為了心底的怨恨與不甘,他們傷的害的人早已經多的多了,但是,一想到溫庭的無辜,一想到這樣的做法是這個“哥哥”提出來的,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利落,安情總覺得心寒。他是溫庭啊,是這個世上為數(shù)不多,幾乎不再存在的唯一一個無條件,無惡意,無目的,圍在少年身邊的孩子,滿心滿眼就只有安墨的溫庭,單純干凈,不染世事,而安墨,這個看似纖弱蒼白的男人,卻在一個眨眼的瞬間,定下了溫庭的生死。甚至,更可能會利用這個孩子的生死,做一些什么事情!安情的腦中,似乎又看見了那個自從得知安墨住院,就一直往醫(yī)院跑,小心翼翼的男人,不,應該說是孩子。那個不肯跟著溫顯溫然兩位哥哥會B市,執(zhí)意留在T省的孩子。“下面的人說,溫庭會被埋在礦場,是因為要去寺廟?!?/br>安情道,面無表情,終是說了這么一句,或許因為溫庭很像曾經的自己,他想替這個即將逝去的少年爭一點什么,至少在安墨心底劃下一道漣漪也可。不然,溫庭的犧牲,太過不值了。“我記得,他昏迷不醒,被救出來的時候,手里捏著的是一張護身符吧?!?/br>一張刻了安墨生辰八字的護身符。大大咧咧的溫庭,為什么那天沒去醫(yī)院,反而到了這里,便說的通了。安情走了,這個氛圍下,他已經無法再讓自己和安墨同處一個空間。風起了,山間沙沙作響的落葉,激起一地的凄涼,哀迷。“安墨......的生辰......八字,卻也......不是......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低咳,讓一句完整的話變得支零破碎,寡淡而漠然,透著令人心驚的厭世冷漠。指尖觸碰到褲縫口袋的那一小小黃色的護身符,一怔,然后取出,盯了片刻,終是松手丟棄,風吹過,那黃色的一紙薄片,愈見遇遠,直至消失不見。安墨看著,看著黃色方紙薄片消失在他視野的盡頭,勾唇淺笑。蒼白纖弱,荒蕪寂冷。身體的劇痛突然襲來,安墨弓下身子,一手扶著身邊的參天大樹,支撐著大半的身子,青紫色的脈絡在蒼白修長的五指顯得各為凸出,微微顫抖的指尖,扭曲成了難以理解的弧度。“嘶嘶......嘶嘶......”這時,一條墨綠的竹葉青,從上邊的樹枝疾速的游走了下來。眼看著就要和少年對上了。“咔”。似乎耳邊響起什么聲音,其實卻只是一陣幻聽。少年纖細修長的五指,掐著竹葉青的七寸,迅速一擰,有勁飛速的毒蛇頓時軟了下來,隨手一丟,安墨挺著孱弱纖細的身子,從那里離開了。他的五官已經慘白的失了血色,在樹影光斑下,模糊了一片,劇烈的疼痛并未過去,他的指尖依舊顫抖的,彎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然而他站直了,盡管蒼白,卻是令人難以撼動的決絕堅韌。一切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我們只能看到少年的背影,緩緩遠離,很慢,卻走的不容置疑。“溫庭,我會送你離開的,不為自己的良心所安,單為你離開那一天溫然所說的話!”曾經,少年在心底是這樣對他自己這樣承諾的。“缺氧缺水,腦部重擊,醒了,是個問題,睡著,卻是好辦。”如今,他卻是這樣做了的,這樣和他人說了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萬念俱空。☆、蝕骨殤(2)“大哥,小庭......小庭.......”一直瞇著狐貍眼,溫潤耐看的溫然在接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簡直難以相信到了極點,口不成言,臉上失了血色,和一貫的笑顏,焦灼而憂心。他闖入溫顯的辦公室,上氣不接下氣,驚慌失措的樣子,實在不像是那個自信且成竹在胸的溫家二少爺。“我已經聯(lián)系了安墨,讓他幫著找小庭?!?/br>溫顯極為疲憊,眼下的青絲明顯,他看著溫然如此道來。“你——不去?”溫然驟然失聲,他難以相信自家的大哥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以后,竟然選擇不去看,不去找自家的弟弟,反而在B市坐等結果,將他們最寶貴的小弟托給安墨一個外人照看找尋。“溫然!”溫顯沉下聲音,很是不悅的喊道。這樣的溫顯竟讓溫然覺得分外陌生,他錯愕的看著自家大哥,第一次產生了怨恨的情緒:“小庭失蹤了,生死不知,你還要在這里處理這些事情?”溫然下意識的驚喊道。“......”回應他的是溫顯無聲勝有聲的拒絕回答。“你不去,我去,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不過一開始是訂了兩張罷了。他冷靜了下來,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味在其中,看著溫顯的目光灼灼刺人。“溫然,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成熟一點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