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揚又把繩子緊了緊，說：“好，現(xiàn)在我問什么你說什么。”

黃先生不說話。

“你叫什么名字？”

江曉梅開口了：“他叫黃闕?！?/br>
孟思揚說：“不一定是真的?！?/br>
黃先生說：“我就叫黃闕?！?/br>
“身份?！?/br>
“百江集團董事長秘書?！?/br>
“我說的是……實際身份。”

“我說的就是實際身份。”

孟思揚將槍口頂在他后腦勺上：“我說的是……你在三義會的身份。”

“無可奉告?！?/br>
孟思揚惱了，他前一個月在部隊訓(xùn)練，打過的匪徒的靶子無數(shù)了，換成真人，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對著黃闕肩膀開槍了。鮮血四濺，也濺了孟思揚一臉。黃闕痛得大叫一聲。

“我跟你說過了，你聽得出來我年紀(jì)很小，所以別以你評判一般警察的所作所為的標(biāo)準(zhǔn)判斷我?！泵纤紦P說，“我容易意氣用事，所以別把我惹惱了?！?/br>
“你是孟思揚?！秉S闕開口了。

孟思揚注意到江曉梅明顯驚奇地瞪大眼睛。他不覺得奇怪，三十五班和三十二班很近，他又是級部的名人，江曉梅聽說過他很正常。

“對啊。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并不是警察。我殺了你不會負(fù)任何責(zé)任。”孟思揚說，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這個寒假里剛滿十六歲。十六歲殺人就可以判刑了。

他補充一句：“我已經(jīng)殺了他了，多你一個不算什么?！?/br>
“那你何必要多管閑事？難道你早知道我們的行動嗎？”

“不是?！泵纤紦P說，“我跟警察沒什么關(guān)系。如果不是寒假里，你們的人撞了我一下，我也懶得跟你們較真?！?/br>
“名不虛傳。不過沒想到你是俠盜神偷，腳底抹油的本事厲害也就算了，玩兒槍還那么熟練，可有點兒奇怪了。”

“別扯這么多無聊的?！泵纤紦P說，“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彼焓钟职阉緳C的槍取出來，說：“一共十發(fā)子彈。過一分鐘我就打你一槍。你什么時候說了，我就不打你了?！?/br>
“你最好快點兒?！秉S闕說，“警察很快會來?！?/br>
孟思揚說：“把他看好了?！鞭D(zhuǎn)身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反光鏡，一手拿槍向后指著他，一只手開車，回到馬路上，開了一會兒，在路邊停下。

江曉梅說：“警察同志，我爸……到底有沒有出車禍？”

“我給……”孟思揚剛想問她有沒有看到字條，轉(zhuǎn)念一想這樣會暴露自己早有準(zhǔn)備，便硬生生停住了，轉(zhuǎn)口道，“你問他吧?！?/br>
黃闕搖頭：“這話你也信。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br>
江曉梅說：“那你還是送我回學(xué)校吧。你為什么不帶他回警察局審理？”

黃闕說：“他根本不是警察。你沒聽說過他嗎？你們級部前三名的，去年中考全市第一的這家伙。文武雙全，跟我們江董的千金可是門當(dāng)戶對啊?！?/br>
江曉梅頓時紅了臉，喝道：“滾！”

孟思揚聽了這話心里卻說不出的舒服，一時竟消了傷害他的念頭，說：“別那么多廢話。你說還是不說？”

“我告訴你我是三義會的成員，這沒錯?！?/br>
“我也知道?！泵纤紦P說，“你在三義會是干什么的？”

“為三義會服務(wù)?！?/br>
“你們的頭兒是誰？”

“是我大哥?！?/br>
“你親哥嗎？”

“不。我們會中所有人都這么叫他?！?/br>
孟思揚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有點兒價值的情報。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沒人知道大哥的名字?！?/br>
“他現(xiàn)在在哪兒？”

“一天換三個地方，我也不知道?！?/br>
“他常去哪兒？”

“沒有常去的地方，不然早讓警察發(fā)現(xiàn)了。”

“他長什么樣？你總知道吧？”

“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秉S闕說，“哦，還有眉毛?！?/br>
孟思揚發(fā)覺他什么都沒問出來：“你能不能說點兒有價值的東西？”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高矮胖瘦？”孟思揚說，“那好，你總知道，上次撞我的是誰吧？”

“我不知道這么回事。”

“你不知道別的，你自己總知道吧？”孟思揚說，“你在三義會主要是干什么的？”

“我是三義會安插在百江集團里面的。平時不在三義會?，F(xiàn)在我也不可能再待下去了，以后我會干什么我不知道?！?/br>
孟思揚說：“既然有你這么個臥底，你們還何必綁架江曉梅？”

“你怎么知道她叫江曉梅？看來警察早得到了情報?！秉S闕緊鎖眉頭。

孟思揚頓時有些擔(dān)心，生怕不小心讓他跑了，暴露了警方的內(nèi)線。他陡起殺心，想都沒多想就開槍了，從后視鏡里看見黃闕腦漿都迸出來了。江曉梅嚇得面如土色：“為什么……要殺了他？”

孟思揚說：“他知道的太多了?！?/br>
他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說：“記住，你也別告訴任何人，說我過來救你是早準(zhǔn)備好的。另外就算警察問你，你也……”他忽然停住，伸手將黃闕手上的繩子解開，扔到一邊，繼續(xù)說，“你就說我一進來，奪下槍，連開好幾槍，把他們都?xì)⒘??！?/br>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江曉梅狐疑起來。

“我為他們辦事，但我不是警察?！泵纤紦P嘆了口氣。

“為什么還不走？”

“等警察?！?/br>
過了有十分鐘，警笛呼嘯，五輛警車在旁邊停住了，將這輛車圍起來。上面跳下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秦國勝也從車?yán)锍鰜?，說：“想不到這么快?！?/br>
孟思揚推開車門下來，說：“兩個匪徒，被我干掉了?！?/br>
秦國勝有些失望：“都干掉了？”

孟思揚說：“救人要緊，我沒想那么多?！?/br>
江曉梅也下來了。秦國勝看兩人身上都是血，他往里面看了看，皺一下眉頭，又出來了，問：“為什么開了三槍？還有一槍打肩窩？而且，你既然已經(jīng)把匪徒捆上了，又何必殺了他？”

孟思揚囁嚅道：“他猜出我是早準(zhǔn)備好的了，我怕會暴露……內(nèi)線?！?/br>
秦國勝無奈地說：“警察馬上就來，你把他交給我們不就行了嗎？唉?！?/br>
孟思揚說：“我怕你們還沒來，他們的大部隊就來了?！?/br>
“嗨，他們還沒敢那么明目張膽?！?/br>
他回頭對江曉梅說：“是江小姐吧？”

江曉梅忙說：“我可不是什么小姐。”

秦國勝笑了笑：“跟我回警察局做筆錄。這輛車?yán)锏臇|西都別動，保持好現(xiàn)場，把車開回去。”

一個警察上來開車，五輛警車將這輛車前后夾著。孟思揚和江曉梅則坐上了警車。

江曉梅扭頭看著窗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