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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她懷中的宋臨霜,宋臨霜也盯著我,他只有兩歲左右的模樣,乍看上去粉雕玉琢的一般,五官卻已經(jīng)有了些前世的輪廓。我攥緊手心,好不容易按下自己的殺氣,跟著蘭姬向內(nèi)走去。屋內(nèi)還有一位奶媽,她懷中是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見門開了,本能的給他掖了掖被角。我怕自己身上的寒氣染了他,停在五六步外,便不敢再近了。那嬰孩看到我,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伸出像藕段的手臂,在奶娘懷中奮力向我伸來。我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愁,又退了兩步,道:“小少爺?shù)拿秩×嗣???/br>奶娘看了看蘭姬,見她點頭,方道:“小少爺叫宋闕,是不是呀闕少爺?!闭f著便伸指去逗他。宋闕到底也是孩子,看到逗他的手指,便忘了我,兩手抓著奶娘的手指往嘴里放去。奶娘連忙抽手,道:“可不能咬,臟臟。”我看了一會兒,覺得留在此處也是礙眼,既然喜鵲平安,我也放下了心頭的一件大事,便告辭出來了。我與蘭姬向佛堂行去,途中我隨口問道:“你現(xiàn)在清醒了些,可還記得去年咬了我嗎?”蘭姬的相貌過于妖艷,她橫了我一眼,道:“我只記得你們?nèi)ツ瓯凰蜗乃5膱F團轉(zhuǎn),要不是我,再呆一年也救不出我家大小姐?!?/br>我頓時語塞,心想,去年的蘭姬雖然兇狠,倒是比現(xiàn)在可愛多了。細細一想,又覺得她說的倒也沒錯,頓時有些發(fā)窘。到了佛堂前的樹前,我便停了腳步,去年此時,惜蓮夫人在此處撒了許多糧食喂養(yǎng)麻雀,只求得知宋秋下落,現(xiàn)如今宋秋回來了,她卻已經(jīng)不在了,宋秋也……也不記得她了。我撫著樹干,默然嘆息。佛堂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我遙遙地望向那邊,從小窗中,能看到云殊君正在專心地捏訣做法。我在這里和蘭姬隨口聊著,等待云殊君做完法事出來,我們便一同回妖界小鎮(zhèn)了。隆冬時節(jié),大樹枝葉已然落盡,我與蘭姬在漫天大雪中站了一會兒,我看她微微跺了跺腳,才想起蛇都是畏寒的。我便同她道:“你回去罷,我在這、這里等就好?!?/br>蘭姬與我本也沒什么交情,也不客套,一點頭便走了。見她走遠了,我也忍不住抱住雙臂,寒風刺骨,白鶴雖然沒有蛇類畏寒,但是這樣的天氣,在外面站久了,還是有些冷。我抱臂倚著樹干站了,看了看云殊君,又看了看天空。天空陰云密布,雪片紛飛,我拂去一層,不消一會兒,又落了一層,天地間寂靜無聲,平生了些孤寂之意。雪片落在我眼中,有些冰,我低下頭揉了揉。忽然毫無來由的,我又向天上望去。有一小點亮光突破了陰云,向地上飛快墜來。那亮光行的好快,我一眨眼的功夫,已然化作一道白光,再一眨眼,我已看清了那云上的身影。隋河?隋河向我飛速而來,我想,他是不是又與水月君吵架了?唉……這次他要是找我借酒澆愁,我可不能答應了。他驟然落在我面前,一身錦繡華服,只是他的臉色極差,眼下俱是青暈。我有些心疼,看著他鐵青著面色一步步向我行來,也迎了上去,道:“你的氣色好差……是不是又與、與他吵架了?”隋河眼神是不復以往的陰沉,亦反常的沒有說話,只是拿黑沉沉的雙眸直直地望著我。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你闖禍了嗎?小七姑娘上次同我說……你要去湖底,我、我本想……”隋河忽然截口道:“師兄,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眉心紅痣?!?/br>第四十三章師弟為何要殺我我聞言,愣住了。要說隋河想摸我的眉間痣,這本沒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他特意來尋我,一開口便是這件事,究竟是何用意。只是還不等我想明白,隋河已經(jīng)走到我面前,抬手向我面上探來。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他不知為何一頓,手指停在我面前的半空,我道:“有什么不能給你摸的,小時候你總要、要摸。”我微微一低頭,用眉間觸上他的指尖。他明明剛從鏡湖下來,手指卻冰的嚇人,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極其認真地撫上我的眉心,道:“因為我從小便覺得師兄的眉間紅痣特別好看,好看的有些……妖冶?!?/br>隋河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溫柔,溫柔中又氤氳著許多不明的情緒,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我,而是水月君。我心中突然一突,心想,壞了,他不會是傷心太過,移情了我罷……那可萬萬使不得,我已經(jīng)有云殊君了。我有些發(fā)毛,試探著問道:“我是鶴白,你知道罷?”隋河望著我,忽然古怪的笑了笑,道:“當然知道。”他這副古里古怪的樣子,怎么看都像是被水月君傷透了心,我暗暗罵了水月君幾句,對他道:“你別、別傷心,我陪你喝酒?!?/br>隋河又向前一步,忽然緊緊抱住了我。他的懷抱也是冰冷的,他從未這樣用力的抱過我,我險些透不過氣,只覺得全身骨頭都要被他勒碎了,我安撫地上下呼嚕著他的脊背,道:“沒事的,沒事的……”他小時候受了委屈,我也是這樣安慰他,自他戀上水月君,便不需要我撫慰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又回到了原點。我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心虛地望了望云殊君,心說你叫我不要和旁人喝酒,但是隋河也算不得旁人,他這樣傷心,我也只能喝酒陪他了。他現(xiàn)在這樣,我實在放心不下。云殊君本在閉目作法,卻倏地睜開灰眸,感應到什么一般向我的方向望來。這一瞬,我們中間隔著如瀑雪簾。云殊君先是微微皺了皺眉,緊接著緩緩睜大雙眸,他一向云淡風輕地面容上,竟然露出一個極其恐懼的神情,他著我的方向伸出手,撕心裂肺地吶喊了一句話。云殊君你……在說什么……我只能看到他的唇開開合合,卻在天地白芒中聽不到一個字。我更是驚疑,下意識想要推開隋河,隋河卻在此時,在我耳邊也說了一句話。他帶著滔天恨意,一字一字地說道:“我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事,就是認識了你!”“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隋河,我這個最疼愛的師弟,與我相依為命的師弟,竟然說……竟然說……一道血色光芒從我眼底閃過,那血色不祥極了,我還來不及作任何反應,下一瞬,只覺一股疼痛刨開我的胸膛,那痛迅速的攫住了我的五臟六腑,瞬間將我撕成碎片!眼前不再是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