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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哥……”生出來不久,皇帝就很開心地說,這是以后的天子呀,然后娃就掛了。再有,皇帝頭腦很清醒,如果中宮生的孩子資質(zhì)不夠,也不必非得為了禮法就將國家交給他——這四處漏風的情況,差點資質(zhì)的孩子處理不了!那是要亡國的!后一條只是他的擔心,說出來立時要惹禍,皇帝便只說了擔憂。 謝麟道:“焉知定下來之后就沒有祖宗庇佑了呢?” 皇帝仍不能決斷,就像謝麟說的那樣,這個孩子看起來是禮貌周到的,但是因為太模范了,反而有點虛,讓他下不了決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夜里,皇帝夢到了五個穿著冕服的人在他眼前直晃蕩。其中一個最眼熟,是他親爹。皇帝不是個很迷信的人,卻也不能不信這種夢,一覺醒來,也不須再問老婆,也不用問兒子的老師,直接召了李丞相來問:“東宮,可以定下來了嗎?” 李丞相詫異地道:“臣以為,東宮的人選已經(jīng)定了。難道陛下還有別的想法不成?” 皇帝默,半晌方道:“那就定下來吧?!?/br> 冊立太子是一件大事,政事堂、樞密院、禮部、鴻臚寺、欽天監(jiān)、京兆府……等等等等都忙碌了起來。謝麟的鴻臚寺要負責其中一部分的禮儀、筵席,比平常更忙一些。這一次魏國也要派使者前來,如何“招待好”魏國使者,需要有一個預案。 中宮一系喜極而泣,雖然按照禮法這是應該的,但是皇帝一直沒有露出這方面的意思來,也不能不讓人揪心?,F(xiàn)在好了,一顆心終于可以放下來了。冊立之后,太子就要搬到東宮居住,雖然離母親遠了,但是將會有屬于自己的屬官,有詹事府,名正言順的自己的勢力。這就算坐穩(wěn)了位子了。 張皇后知道謝麟與李丞相對皇帝的回答之后,認真給兩人封了厚厚的謝禮。二人都很正經(jīng)地回答她:“臣是為國家,非為中宮?!笨雌饋碇t遜極了。 然而私下里也都有一絲得意——這才算是真正與東宮有直接聯(lián)系的開始。 唯一一個愁眉緊鎖的人是石先生,猶豫了三天,石先生獨自找到了謝麟:“東翁,東翁是東宮老師,于今又有功于東宮,還望東翁謙遜。凡事多想想當年古太師。他可是一位活太師。”最后還不是死得透透的了? 謝麟開心勁兒登時去了八分:“先生提醒得即時?!彼_實看這個小太子有那么一點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養(yǎng)成心思。也就是石先生這種經(jīng)歷過家變的,能夠第一時間警醒過來。 有了這個提醒,謝麟越發(fā)安靜了,看得皇帝有些驚奇:“都說夫妻會越來越像,沒聽說親家也是這樣?。≡趺吹褂悬c像程道靈了?” 驚奇還沒有完,太子冊封大典程犀也得到了回京參加的待遇。一整套的禮儀走下來,皇帝很自然的讓程犀在詹事府兼職——掛名兼職,人還是要去接著做轉(zhuǎn)運使的,等什么時候回來京城任職了,什么時候再跟太子聯(lián)絡感情。 離京前,皇帝接見程犀,程犀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趁著跟魏國的短暫和平時期,趕緊把內(nèi)政收拾一下,再不收拾,恐怕要支撐不下跟魏國的持久戰(zhàn)了。 238|腳踏實地 一個國家立國一段時間之后, 必然會有一些情況發(fā)生,熬過去了, 續(xù)命,熬不過去,完蛋。有識之士也會在心里嘀咕, 并且對蛛絲馬跡憂心忡忡。多少人苦心鉆研朝代興亡的規(guī)律,希望能夠找出原因,從而避免這種慘劇。事實證明,這些都是垂死掙扎,該完蛋的還是得完蛋。 一個最顯眼的問題就是,他們根本解決不了兼并。但是仍然有人前仆后繼, 試圖能夠趟出一條路來, 程犀就是其中之一。 程犀回京有一些日子了, 也在不斷地見人。國家需要進行調(diào)整了, 這是他與親近的人商談的一個主要的議題。無論是岳父還是妹夫, 都很贊同他這個觀點。但是對具體的cao作方法, 這二人也都沒有一個能夠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辦法。班田授田之法是不行的, “括隱”倒是個辦法, 然而兩個熟諳基層政務的人都認為這事十分難辦。 尤其是李丞相, 更是明白什么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很直白地告訴程犀:“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程犀在正事上從來不假客氣, 也很直白地問李丞相:“要等到盲人瞎馬夜半臨深淵的時候才可以嗎?” 李丞相道:“對?!?/br> 程犀氣結(jié):“那時候就晚了?!?/br> “早,沒人愿意。我如今良田千頃,讓我吐出來, 我也不愿意。再說說你,你知道為什么人人想科考做官嗎?一旦中了進士,周圍的田都會自己跑到你名下,求你庇佑,別說你不知道。要變革,革的是誰?是你,是我,是對自己動刀子,自己剮自己?!崩钬┫嗳绱苏\實,程女婿也是無言以對。 李丞相接著說:“好,就算咱們肯對自己動刀子,誰跟你一起干呢?學生?下屬?親友?圖的什么?你這邊抑兼并,幫你兼并而升官的人,自己就會開始新的兼并。不要說那樣會官逼民反天下大亂,看不到那一天的時候,誰也不會放棄眼前的利益的,他們的妻兒要吃飯穿衣,一個人,有兩個兒子,家一分,就覺得不夠了,必要想要更多的土地。昔年魯肅說孫權(quán),諸公皆可降曹,唯將軍不可。明白嗎?情勢不把他們逼得上吊,他們不會動手,更不會對自己人動手?!?/br> 程犀道:“若只有內(nèi)憂,我可以不提??蛇€有外患呀!到時候□□羸弱而魏國休養(yǎng)生息之后再度入侵,怎么抵擋?拿什么抵擋?” “就因有外患,現(xiàn)在才不能大刀闊斧地動手!體弱的人是經(jīng)不住虎狼藥的,仔細病沒治好,先把自己治死了。” “我總是要試一試的?!?/br> 李丞相問道:“你要怎么試?有方略嗎?” “先向圣上提出來,請圣上警醒。方略,”程犀苦笑了一聲,“您處理事務的本事我還有沒學完的,您都這般說,我又如何能有包治百病的良藥?摸著石頭過河罷了。” 程犀卻不是一個遇到難題而退縮的人,即使一時沒有很好的辦法,他也決定向皇帝建言,在小范圍內(nèi)試行。 對此,李丞相并不持樂觀的態(tài)度。畢竟是自己的女婿,也不是從事什么不光彩的事業(yè),李丞相還是盡心地給程犀提供了三點建議:“一、要緩,不要樹敵太多;二、要小,不要貪大;三、用術(shù)?!?/br> 程犀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