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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發(fā)不絕,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越哭越是傷心。 “別胡說了。不要哭了……” 身后裴右安又道。聲音比起方才,柔和了許多,帶了點哄的小心翼翼。 嘉芙將臉埋在枕里,膀子一抽一抽,聲音含含糊糊:“……我忍不住……你別管我……” 裴右安起了身,半靠在床頭,轉(zhuǎn)臉看著她背對著自己,片刻后,微微俯身,手朝她伸了過去,快觸到她肩,又停住了。 “莫哭了……” 嘉芙繼續(xù)抽泣。 “你要怎樣才不哭?” 嘉芙充耳未聞。 裴右安沉默了片刻,忽道:“你再哭,我就去書房了?!闭f完,作勢要下榻。 嘉芙一下停住,下意識便飛快轉(zhuǎn)過臉,睜大還含著淚的一雙美眸,望向了他。 裴右安慢慢地吐出一口氣,瞥了眼她沾滿淚痕的一張臉,翻身下了榻。 嘉芙望著他下榻的背影,心砰砰地跳,臉色再次失了血色。 她也不是故意要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惹他厭煩。只是方才實在感到羞恥傷心,忍不住就掉了幾顆眼淚。 洞房之夜,他要是真的被她哭厭煩了,丟下她徑自去了書房,那她明天也不用見人了,直接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了事。 “大表哥!” 嘉芙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撲過去,從后緊緊就抱住了他的腰身,死死不放。 “我不哭了,你別走……”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卻拼命忍著。 裴右安感到后背突然壓上來一片馥軟,腹前也被兩只軟軟的胳膊團抱住了,人還坐在榻沿上,肩膀微微一頓,隨即低頭,將她雙手輕輕解開,自己站了起來。 “大表哥……我真的不哭了……” 嘉芙坐在一團錦被之上,仰臉,用驚慌的目光望著他,聲含乞求,眼角掛著一顆晶瑩淚珠,將落不落,可憐巴巴。 裴右安望了她片刻,轉(zhuǎn)過身。 嘉芙看著他進了浴房,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塊在水中擰過的巾帕,回到床前,俯身下來,伸手為她擦臉。擦完臉,低聲道:“你聽話,我就不走?!?/br> 嘉芙立刻點頭,眼角的那顆眼淚,“啪嗒”一下,滾落了下來,自己急忙擦去,飛快地躺了回去,閉上眼睛。 片刻后,嘉芙身畔多了一人,裴右安也躺了回來。良久,一只臂膀慢慢伸了過來,將她攬了過去。 嘉芙感到他在輕輕解著自己衣裳。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身子微微戰(zhàn)栗。 “莫怕。要是疼,就和我說?!?/br> 他小心褪下她身上的小褲,抬起她那段柔滑瑩膩的腰臀,往她身下墊了一塊羅帕,輕輕壓上來的時候,唇碰觸過她的耳垂,低低地道。 她的耳垂guntang如同火燒,他的唇卻帶著微微涼意,猶如他體膚的溫度。 整個過程,他極其溫柔,但也沒有多余的任何動作,更沒有親吻過她。只在剛剛?cè)肓怂虺酝?,緊緊攀住他肩背,細細地嗚咽出聲之時,他停了一停,吻去了她額頭沁出的一滴香汗。 結(jié)束后,他為閉目含羞而臥的嘉芙擦拭身子,將那塊沾了她羅紅的帕子放在邊上,隨即穿回他自己的衣物,整整齊齊地躺了回去。 這一夜,嘉芙一顆芳心,忽感甜蜜,忽又酸楚,起起落落,睡睡醒醒,身邊的男子,卻仿佛睡的很沉,沒有翻過一個身,也沒再碰她一下了。 五更不到,天還黑著,門外傳來叩門之聲,仆婦來喚新人起身,拜翁姑,祭宗祠。 第43章 裴右安的這個下半夜,一直都是醒著的。 他雖一向少眠,但常年超乎常人所能企及的自律,令他也養(yǎng)成了一種習慣,哪怕思慮再重,到了身體感到應當休息的時候,躺下去,很快也就能摒除雜念入睡,因他知道,睡眠養(yǎng)津生精,而像昨夜這樣,整個下半夜一直醒著,沒有片刻的合眼,并不多見。 昨夜他娶了她,并且和她有了男女之間的肌膚相親。 枕畔驟然多出了一個人,還是女子,這于他而言,實在是種前所未有的的感受。這和從前那次在孟木府,她趁他醉后爬上了他的床,他稀里糊涂擁她睡了一夜的情況完全不同。 昨夜,在他為她履行自己作為新婚丈夫洞房之夜的本分之時,他其實還是相當留意她的反應的。 她在他身下一動不動,娥眉緊蹙,雙目閉著,從頭至尾,他很確定,她甚至沒有睜眼看過他一眼,似乎正在忍受一樁她并不十分樂意而又不得不經(jīng)歷的事情。 于是他在她的身上,愈發(fā)謹慎,盡量不去碰觸她或許并不愿他碰觸的地方。 這也讓裴右安再次確定了一個由來已久的念頭。從一開始,這個小表妹留在他身邊,百般討他歡心,乃至于處心積慮做出那種匪夷所思之事,繼而要他娶她,只是出于避禍的緣故。這個洞房夜,她又主動向自己示好,應該也只是考慮要以這種方式,來穩(wěn)固她和他剛結(jié)成的夫妻關系。 今夜他原本完全可以無視她的,但想到明早她可能遇到的尷尬和此刻被自己所拒的傷心失望,終究還是不忍。 她肯因憐憫之心便救下一個毫無干系的瀕死之人,可見還是能教好的。既然娶了她,當讓她徹底安心。當時,他朝她伸臂過去的時候,是這么對自己說的。 她是為避禍而依附于他,這個念頭也不是今晚才有。他早就知道了。但從前,他并沒覺得如何排斥,唯此刻,這個特殊的時刻,將她壓在了身下,相同的念頭再次冒出之時,他才體味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和平日完全不同的不快之感。 畢竟,他也不是圣人。吃著五谷雜糧的血氣之身,誰又會是圣人。他答應娶她,也真的娶了她,對于那夜發(fā)生的意外來說,他已做到了仁至義盡,今夜他原本也并不覺得自己有心情去和她做這種事情的。 幼年因為體弱的緣故,他曾遇到過為他調(diào)治身體的各種各樣的醫(yī)士,其中有圣手大家,自然也有所謂的奇能異士。在他十歲的時候,曾有一道士,以辟谷修氣而聞名,據(jù)傳兩百歲了,看起來依舊發(fā)黑皮潤,猶如中年,衛(wèi)國公慕名,將道士請來,教他呼吸吐納,強身健體,一段時間之后,有一天,道士拿出一本心經(jīng),教他說,可照心經(jīng)所載,以處子陰,精練氣,日后必定百病全消,要求尋來符合條件的少女用以試煉。衛(wèi)國公那時知道了,這道士也就年過花甲,比常人保養(yǎng)的好些罷了,根本沒有兩百歲,于是將人趕走。所謂的心經(jīng)練氣,自然也就停留在了理論層面。 那道士所傳的調(diào)息吐納之法確實有用,多年以來,裴右安一直堅持,并且有所受益,而所謂的心經(jīng),則是裴右安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男女事上所領受到過的唯一一次的隱晦的教化。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