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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眾人傾慕。朝顏那時候想,他就一神經(jīng)病。想著想著,她低頭,微微一笑。 這一笑,雖然聲音極輕,可還是給羅憩樹聽到了,他湊過來,不解地:“干什么笑?”朝顏言簡意賅:“看你的音樂會!”羅憩樹點頭,受教,轉(zhuǎn)回頭去。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而且,從小算命先生給他算命,沒一次不說他以后肯定怕老婆。 書,自然沒有買成。晚會,卻也沒有看完。音樂會開到一半,突然偃旗息鼓,窸窸窣窣聲中上臺一個男的,也不知道誰,留著長辮子穿著花襯衫,很High地:“下面一個環(huán)節(jié)——”朝顏百無聊賴,身邊的人卻跟打雞血一樣背挺得直直的。緊接著,朝顏眼前一花,身邊的座位立刻空了。 五分鐘后,朝顏縮成一團,能坐多低就坐多低。恨不得立刻練就縮骨功。 她咬牙切齒地盯著臺上那個人。神經(jīng)病! 以為自己是Richard Marx嗎?還唱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其實這首歌,朝顏還是喜歡的。其實這個年紀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小女生,有誰不憧憬這種其實沒啥營養(yǎng)的纏綿跟憂傷呢?有人把它翻譯成“在此等候”,好像還有更好聽的一個名字,叫“此情可待”。 再加上,這個人唱得…… 旁觀者大概會心微笑吧,可她現(xiàn)在只想尿遁。也不過跨越了一個高考,他就這么毫無顧忌。怪不得班主任居然面不改色開導(dǎo)班上另外兩個資優(yōu)生:“上大學(xué)就好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現(xiàn)在還是把心思放在書本上,???” 直到那個人下了臺,在噓聲掌聲中重又回到她身邊,她還腦子里一片混沌呢,他也不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一個大驚小怪的聲音響了起來:“羅憩樹——哥們兒,真是你?。 ?/br> 羅憩樹聽到了,連皺眉帶轉(zhuǎn)身心想,哪個小子這么不長眼啊,他不是已經(jīng)吩咐那撥狐朋狗友今晚見了他一律繞道走了嘛! 朝顏也抬眼過去,心想,這下倒好,全齊了。還基本上她全認識。劉凡新程海鳴周念謙,再加上坐在一邊繃著個臉的羅憩樹,班里四大才子齊齊到全,外帶只要兵荒馬亂一定出現(xiàn)的大熊,還有與他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齊唯杉,后面跟著兩個眼熟的女孩子。 大熊一臉壞笑:“我剛還跟齊唯杉打賭呢,臺上那個妖魔鬼怪到底是誰?!边€專門獻唱呢,得瑟的!他暗爽。齊唯杉站在那兒怔了一下有點詫異。倒不是為了悼亡自己的荷包,而是心想,這羅憩樹的速度還真夠可以的。 羅憩樹心想反正毀也就毀了,索性大方一點:“啊,你們怎么也來了?”大熊笑嘻嘻回他:“你明天就要上北京的人,怎么不待在家里好好收拾行李,跑這兒來瞎蹦跶干啥?”羅憩樹還沒來得及回答呢,就聽到其中一個活活潑潑的女孩子朝后喊了一句:“媽,快來快來,真的是羅憩樹哎!”只見一段時間不見依舊胖墩墩的班主任走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羅憩樹,”再看了看另一人,不冷不熱地,“怎么夏朝顏,考上大學(xué),見老師都不搭理了?”她聰明得很,刻意當一旁那個棘手的人隱形。她當初是原本想旁敲側(cè)擊來著,誰知道他揚著臉一口承認:“我就是喜歡,怎么樣?”她被他噎得憤憤然,但是無可奈何。誰叫他成績擺在那兒? 她看著眼前這對小兒女,心里不是沒一點嘆息。 晚上十點,小巷口上,羅憩樹吹了一聲口哨:“朝顏?!?/br> “嗯?”朝顏停住腳步,“干嘛?” 羅憩樹站在離她三五步遠的地方,雙手插在兜中閑閑地:“我明天就要走了?!彼籼裘迹Z氣輕松地,“不對我說點什么嗎?”他不但毫不懷疑,而且無限高估今晚那幾個人的傳播能力。 心中實在愉悅。 朝顏的左手慢慢握緊,她抬起頭來,過了很長時間:“一路順風(fēng)。”羅憩樹咧開嘴,輕輕地:“就這樣?” 朝顏不吭聲。 羅憩樹突然向她走了過來,他的身影,昏黃的街燈下,漸漸地拉長,靠近,在堪堪就要疊過來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慢慢傾身,附在朝顏耳邊:“夏朝顏,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地方,我知道想躲著我,可是,”他的氣息幾乎沒有一絲紊動地,惻惻地,“你給我記好了,我就是不會讓你如意!” 朝顏的眼睛慢慢張大,她一直盯著身旁幾乎是將她困在手臂跟圍墻之間的那個人,過了好一陣,她輕輕地:“羅憩樹,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到底知道什么?” 夏朝顏,這是你的秘密。 也是我的。 大學(xué)里的第一堂課,永遠都是軍訓(xùn)。 朝顏打完開水進了宿舍,里面一片喧鬧聲。張若坐在下鋪的床邊,連發(fā)愁帶發(fā)泄地:“你說我在家里從來沒疊過被子的,讓我一夜之間就能疊成標準豆腐塊,這怎么可能嘛?!”黃蓉蓉從上鋪探下頭來:“教官又為難你了?”上鋪另一側(cè)的譚菱一邊對著鏡子描眉毛一邊搭話:“你說這破軍訓(xùn)什么時候能改革改革,對吧?”她上海人,眉眼非常嫵媚,又會打扮,從踏入學(xué)校的那一天起就忙得不得了,也就她說話這會兒吧,宿舍的電話已經(jīng)叮鈴鈴響了起來。 朝顏剛好放下暖瓶,轉(zhuǎn)身去接:“喂,請問找哪位?”那頭聲音很嘈雜,夾雜著笑聲、說話聲,還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可朝顏一點都聽不清,她無奈地朝譚菱揚起話筒:“一定是找你的。” 譚菱連忙利索地蹦下床,接過來,就聽到她先是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上海話,又講了幾句普通話,然后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拿上包,登上高跟鞋,蹬蹬蹬就跑掉了。只留下“嘭——”的一聲重重的關(guān)門聲。上下鋪那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朝顏不動聲色去關(guān)好因為慣性重又回彈開來的屋門。張若看看上面,感興趣地:“你說是不是那個迪克牛仔?”一頭亂發(fā)很朋克的大三學(xué)長,自打迎新之后就天天電話,風(fēng)雨無阻。黃蓉蓉摸摸下巴,很腹黑地:“我猜是阿牛。”個子不高,笑眉笑眼的一個上海小男生?!爱斎唬彼肓讼?,“王力宏也有可能!”挺陽光的一個海南男生,能動學(xué)院的。本來是黃蓉蓉的老鄉(xiāng),沒想到來她們寢室串門之后就跟譚菱不知道怎么就玩到一起去了。 朝顏啼笑皆非:“王力宏?還周杰倫呢?!彼戳丝磸埲舻氖稚希拔页鲩T那會兒你就折騰上了,都現(xiàn)在了,還沒好哪?”一頭短發(fā)的張若愁眉苦臉地仰頭,可憐巴巴地:“它不聽我的話,怎么辦?”朝顏笑了笑,倚在一旁半調(diào)侃地:“我看你到底要折騰到什么時候?!睆埲魜淼臅r候父母齊齊陪同,在招待所住了一個禮拜之后才回去,走的時候依依不舍的,母女倆抱著頭一直哭。惹得一旁的舍友們面面相覷。黃蓉蓉用手肘拐了拐譚菱,悄悄地:“哎,她哪兒人?”譚菱也有點疑惑起來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