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5
疾首?!?/br> 嬴虔沒有說話,他搞不清楚這嬴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心里防備不減,冷漠的聽著他言語。 嬴伯說:“君上輕信衛(wèi)秧,舉國變法,如今秦國上下鬧得是動蕩不安,再這樣下去,恐會重蹈覆轍,引來禍患。” 嬴虔說:“所以大人想如何做?” 嬴伯說:“臣工們屢次在朝堂上諫言,無奈君上一句也聽不進去,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先前左庶長嬴改為保秦國安穩(wěn),殺秦出公,迎接先君繼位,不知將軍如何看?!?/br> 嬴虔一怔,赫然暴怒,投袂而起,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有謀逆之想!” 嬴虔氣的青筋暴起,牙關(guān)咯唥的響,這個嬴伯真是猖狂,竟然想謀殺秦公,還想學左庶長嬴改再立新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狗東西,能做到大庶長的位置還是嬴渠暗中cao縱的,就憑他自己別說嬴渠了,當年的嬴瑨都除不掉?早就不知橫尸在哪里,任野狗啃食了。 嬴伯哪里想嬴虔會這么大的反應,好像下一刻拔劍就要過來把他腦袋割下來一樣。 嬴伯嚇傻了,臉色鐵青,身子只往后癱軟,又強挺著身子,說:“公子聽我講,我并沒有篡位之想,我只想擁戴公子榮登大寶。”嬴伯顫巍巍的說完,聲音都變了調(diào)。 然而這話不僅沒讓嬴虔高興,反倒是更加憤怒了,按在劍鞘上的手攥的發(fā)白。 當年羋氏要輔佐他篡位,他尚能弒母保國,嬴伯他算個什么玩意,屎一樣的東西,說出這話來更惹他心里腌臜。擁戴他?放屁,不過是想找個傀儡罷了,嬴伯這是拿他當蠢貨嗎! 嬴伯哪里見過這陣勢,嚇得屁滾尿流,嬴虔那樣子不像是人,怒目圓睜惡狠狠的像是個鬼。 嬴虔說:“若不是看在你是個宗室的份上,我早就割斷了你的脖子!” 嬴伯聲音抖的不行,說:“公子難道就不為自己想想嗎?此次秦公改畝令下來,里面可有不少是公子的土地!” 嬴虔說:“君上命令,我等為臣,照做便是,休得廢話!”說罷一腳踹翻了身前的矮案,酒水菜肴灑了一地,然后便往門外去,卻聽嬴伯在背后哀聲說:“這些就算公子都不在意,那珮玖呢?那個媚君主的寵臣,難道公子連她也要饒嗎?” 嬴虔的腳步忽的邁不動了,身子久久的僵硬在那里,接著每一寸肌rou都繃緊了似的,牙關(guān)也咬的發(fā)酸,一股恨意怒意在心里翻騰。 那個魏女,那個禍害。 他真不知她給嬴渠下了什么蠱,她的母親是君父殺的,遲早有一日她會知道,那時誰知她會喪心病狂的做出什么來,秦國絕不能讓一個魏女翻天。 嬴伯見戳到了嬴虔心口,說:“這個珮玖就是個禍害,她在秦國只手遮天,遲早會惹出災禍,我知道將軍忠君,但這個珮玖是萬萬留不得的”又說:“我已經(jīng)有法子對付這個魏女了,現(xiàn)在就可以一刀子捅進她的軟肋里。” 嬴虔回頭看了嬴伯一眼,眼眸依舊冷的像冰一樣,他是厭惡魏姝,恨不得能立刻將她攆出秦國,但他再厭惡魏姝也不想與嬴伯為伍,冷笑道:“隨便大人如何做,這與嬴虔并無干系,不過嬴虔在此奉勸大人一句,不要輕舉妄動,君上整治逆臣的手段遠比你想的更狠。”說罷推門離開。 嬴伯癱坐在地上,見嬴虔身影徹底的消失,這才惡狠狠啐了一口,什么嬴虔,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嬴伯心想:他說擁戴嬴虔繼位,那是瞧的起他嬴虔,嬴虔倒好,竟然還敢恐嚇奚落他。 嬴伯是睚眥必報的小人,這仇他記在心里,遲早都會讓嬴虔跪地討?zhàn)?,不得好死?/br> 橐泉宮 嬴渠睡著,感覺到一雙小手摸到了他的臉上,捏他的鼻子,嘴上還君上君上的叫他,呼出氣息噴灑在他臉上,熱乎乎的非常濕潤。 魏姝見嬴渠睜開眼睛,說:“君上不能睡了,再睡下去到了晚間就該睡不著了,晝夜顛倒可不行,對身子的損傷更大?!?/br> 嬴渠支起身子起來,他睡得有些頭暈,皺著眉頭閉目定神,手指揉著眉心。 魏姝從燕宛的木案上接過羹湯,是鹿rou調(diào)制的,煨的軟嫩,香味四溢,她端在手間舀了舀,輕聲說:“君上喝些吧。” 嬴渠沒喝,皺著眉頭起身先凈了口,樣子有些冷淡,大概是這一覺睡的頭更疼了,沒精力多說話。 等凈了口洗了臉,才感覺通透舒暢些,看著端著羹湯侯在一旁的魏姝,心下一軟,接了過來,坐在矮案旁用了幾口。 魏姝說:“君上,感覺好些了嗎?” 嬴渠笑了笑,說:“好些了” 魏姝說:“我給君上揉揉額頭吧?” 嬴渠笑道:“不必了”他想了想,把羹湯放下,說:“今日送來的竹簡中,有不少是參衛(wèi)秧的,你可知道?” 魏姝沒想他突然說起政事來,心下慌了一瞬,說:“是智姚他們嗎?” 嬴渠淡淡的嗯了一聲。 魏姝說:“若說這事兒與姝兒沒關(guān)系,君上信嗎?” 嬴渠沒說話。 魏姝說:“木秀于林風此摧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衛(wèi)秧便是如此,且他時有傲慢之舉,很難不惹人厭恨?!?/br> 嬴渠平淡的說:“那智姚呢?” 魏姝說:“君上像聽實話嗎?” 嬴渠說:“但說無妨” 魏姝說:“衛(wèi)秧是法家之士,變革之才,然一旦秦國變法成功,他便沒了用途,他是個追名逐利之徒,心機深沉手段毒辣,留之,功高蓋主,久必生患,棄之,他必心生怨恨,來日定赴他國以與秦國為敵,若是不信,君上可稍加試探?!?/br> 嬴渠說:“留不得,棄不得?!?/br> 魏姝說:“所以,對于這樣的人只剩下一條路?!?/br> 那便是死路,只有死,才是最穩(wěn)妥的,才是萬無一失的,這道理嬴渠也是懂的。 見嬴渠面色依舊冷靜平淡,魏姝說:“智姚則不然,他是邦交之才,戰(zhàn)可為秦奔走他國,息可保秦睦鄰友好,功雖高,卻不足生驕橫之心。這便是他與衛(wèi)秧的區(qū)別所在?!?/br> 聽罷,嬴渠笑了,說:“你倒是了解他?!?/br> 魏姝說:“姝兒這些年也算是見過許多的人,經(jīng)過許多的事,看的清,也看的透。” 嬴渠說:“那趙靈呢?” 魏姝心忽的沉了一下,說:“君上怎么又提起先生來了?”她不知道嬴渠又哪根筋不對了。 嬴渠看起來倒沒生氣,舀了舀羹湯平淡說:“這么緊張?” 魏姝說:“哪里緊張。” 嬴渠笑道:“那就說來聽聽。” 嬴渠此刻是笑著的,但這笑并不代表他開心,這笑其實是個陷阱,若是一個不留神掉下去,怕是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