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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正對著門則擺放著羅漢床。 陸昀看了看房間的布置,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等到三口用完了飯,奶娘抱著陸舜英進來,袁氏就領著她進了西隔間的小廳里,和陸舜英玩耍逗弄一番,陸爍則被陸昀帶到了書房。 隔著這么遠都能聽到小舜英咯咯的笑聲! 陸爍有些忐忑,尚在糾結間,陸昀就已坐在了書桌后的太師椅上,陸爍只能硬著頭皮站到了他面前。 陸昀板著臉,倒是少有的嚴肅模樣。 他看了一眼陸爍,見他目光閃爍,神情有些緊張,想到之前一直是和風細雨的和他相處,不禁緩了緩臉色。 “你不必緊張。”陸昀說道,“之前在京師已教你認了些字,我聽你母親說,你在船上這六七日,已將三字經(jīng)背了大半,今日就是要考校一下你,知道多少就答多少好了,我不會罰你?!?/br> 陸昀只以為陸爍是怕答不好會挨罰。陸爍有些哭笑不得,倒是不緊張了,覺得自己有些給穿越者丟臉,想到前世看過的一些里,那些穿越者面對王公貴侯這些大人物都坦坦蕩蕩,臨到生死關頭都不眨一下眼睛,陸爍不禁有些羞愧。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 陸昀已經(jīng)繼續(xù)說道:“就先考你三字經(jīng),我說一句,你接著背下一段。” 背書倒是簡單,陸爍點了點頭,陸昀就說道:“玉不琢,不成器?!?/br> 這倒不難!“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香九齡,能溫席……”陸爍答道。 陸昀叫停,接著說道:“三綱者,君臣義?!?/br> “三綱者,君臣義。父子親,夫婦順。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時,運不窮。曰南北,曰西東。此四方,應乎中。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數(shù)。曰仁義,禮智信。此五常,不容紊?!标憼q又流利的背了出來。 …… “如囊螢,如映雪?!?/br> 陸爍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背到這里,娘只教到了‘十八傳,南北混’?!逼鋵嵑竺娴乃笾乱矔常徊贿^現(xiàn)在不好表現(xiàn)罷了。 陸昀卻已經(jīng)很滿意了,兩眼亮晶晶的,端肅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笑意。他點點頭,說道:“你年齡還小,能背到這里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很好?!?/br> 陸昀挺了挺脊背,就又說道:“你要好好讀書,現(xiàn)在到了二房,要想出人頭地,就只能從科舉上下功夫。想我當年三歲就開蒙,苦讀了十余載,又到魏州袁家的書院游學了幾年,很是長了一番見識,之后中了進士,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點了從五品的官了。男兒志在四方,我們雖出身敬國公府,有世代的爵位可靠,卻不可在錦繡堆里消磨了意志?!标戧酪膊还芩牄]聽懂,就繼續(xù)說道:“前途要靠自己掙來,不能老惦念著沾父輩祖宗的光?!?/br> 要是原來的陸爍可能聽不懂這話,大齡兒童陸爍倒是明白了陸昀的深意。陸昀是怕自己玩物喪志,不思進取,將來碌碌無為,埋怨將自己過繼給了二房,失去了承爵的機會。 陸爍卻對此不以為然,自己本就是個很有進取心、上進心的人,對于繼不繼承爵位倒是不感興趣,爵位雖然聽著很榮耀,但是他所受的待遇還是要看皇帝的心情,這個待遇不是講公田、世襲的財產(chǎn)等這些錢財部分,而是作為臣子的尊嚴。這種輕松得來的東西,陸爍總是沒有安全感。 早在剛剛穿來的時候,陸爍就設想過自己未來的生活。他知道,科舉就是他的必經(jīng)之路,科舉得來的功名,一般只要不欺君罔上、魚rou百姓,那就是一輩子的,不會被輕易奪了去。并且前世陸爍遵從家人的安排學了經(jīng)濟政治類的專業(yè),又耳濡目染爺爺和父親這兩個官場老油條的行事做派,因而對于科舉入仕倒是很有信心并且很期待的。 陸爍很鄭重的點了點頭,對著陸昀說道:“兒子很喜歡讀書,也一定會盡力讀書?!?/br> 陸昀很滿意,看著陸爍嚴肅的包子臉,輕笑了聲,說道:“你現(xiàn)在很大了,到了臘月就滿五歲了。你的三舅舅也在滄州,明日他來到府上你就會見到。他是個很有見識的人,家里有一位從魏州帶來的師傅,我見過,學識很淵博,我準備把你送到他那里,跟著你表哥一起讀書。你覺得怎樣?” 陸爍知道陸昀口中的三舅舅一定就是袁氏的兄弟,陸爍聽過魏州袁家,是本朝很有名的大儒之家,過半的讀書人都經(jīng)過袁家的指點,因而對這位師傅的才學深信不疑。于是歪著頭故意問道:“這個師傅很厲害嗎?”陸昀應是。 陸爍就笑開了花,大聲答道:“好?!?/br> ☆、第009章 舅舅 轉眼就到了第二日,天尚且灰蒙蒙的,早晨的風不是很涼,又是個好天氣。 一日之計在于晨!陸爍也不用周mama叫,卯時初就起了。 昨晚搬到東廂房后,周mama又重新被派到陸爍身邊,做了陸爍房里的管事mama,而一向侍候在自己身邊的朱衣,袁氏也給了陸爍,并且提了一等,碧桃和紅杏則被提了二等,另外四個負責灑掃的三等粗使丫鬟,則是從昨日新買的女孩子中分配來的。 被周mama和碧桃、紅杏服侍著穿衣洗漱之后,陸爍就來到了自己的小書房,朱衣早已將拿了出來,擺在案上,又取出了描紅的本子和一小沓澄心紙,平鋪在條案上,用鎮(zhèn)紙壓著,看到陸爍進來,先行了一下禮,待陸爍坐下來,就專心的磨起墨來。 按昨日和陸昀約定好的,陸爍現(xiàn)在每日要習二十個大字。先要在描紅本上描一遍,再在澄心紙上照著自己寫一遍。陸爍輕撫了一下描紅的本子,這是陸昀提前為他準備好的,上面都是方方正正的楷字,看著舒朗俊逸。陸爍捋了捋胳膊上的袖子,挺直脊背,用胳膊肘撐著案幾,懸著毛筆,不緊不慢的描了“一、人、天……”字,這些雖是最簡單的,但因為陸爍之前寫得少,所以寫出來的很僵硬,等全部寫完,后背已經(jīng)有些冒汗了。 習字果然比背書要難一些,這個可是做不了弊的。陸爍雖然描的和描紅本上的差不多,但一是因為人小力氣弱,寫出來的字看起來筆力不足,二是陸爍兩輩子加起來寫毛筆字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因而寫出來的字只是形似,顯得匠氣很濃。 等二十個字描完晾干了,陸爍拿起看了看,倒還可以,就讓朱衣收了起來,準備陸昀檢查的時候拿給他看。碧桃和紅杏則端了銅盆軟巾上來,伺候陸爍凈了手。 陸爍就起了身,對著窗戶站了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月下旬了,湖水泛著碧色,波光粼粼的,上面飄著一團團剛長出來的荷葉,綠意盈盈的,很有生機,讓人覺得心曠神怡。陸爍就大聲的背誦起了昨日才學的一段三字經(jīng)。 早晨的知州府分外寧靜,院子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