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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回燈里出來了,忽然眼眶毫無預兆的一酸,伸手就想去抱他。臺詞都準備好了,大概就是,十年來辛苦你了,我都知道了,我現在也好愛你,以前都是我瞎,你的寶貝再也不離開你了。可是江亦行就像全然看不見他,徑直穿過他的身體推開他身后的玻璃門走了進去。沈予心想,等他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什么狗屁夢回燈砸爛然后去掀翻閻王殿。他跟著江亦行進到了這家餐廳,在里面坐下了他終于有了那么點印象——這不就是江亦行當初和自己約定好的三周年吃飯的地方么?面前的人看起來緊張極了。沈予偷偷笑了一下,想起沒人看得見他,又放肆地看著江亦行笑起來。他記得那天下午江亦行給自己打了個電話,說在這里吃飯,還假裝不知道的放了一些媒體進來,叮囑他一定要到。果然,江亦行在幾分鐘的思想斗爭之后,拿起手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晚飯記得過來,我定位發(fā)你了?!彼氖制鋵嵍季o張得握緊了手機,卻還是語氣平穩(wěn),片刻沉默后,又說:“路上小心。”沈予聽到最后四個字,突然悔恨不已。他明明應該慢一點,再慢一點,晚點到沒關系反正他一定會等自己的,為什么會——為什么會出了那樣的事故。放下手機,江亦行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指抵住自己的額頭,一遍一遍的做著深呼吸。沈予頓覺他的江總忐忑的樣子也太反差太可愛了。他還從來沒見過江亦行這么沒信心的樣子——除了在夢回燈里。過了會兒韓晨推開門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個盒子,沈予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個斥巨資定制的戒指。他真的好想讓江亦行給他戴上那枚戒指,它們躺在盒子里看起來天生一對的樣子簡直讓他紅了眼。韓晨說:“江總,您看還有什么需要準備的?!?/br>江亦行捏著眉心想了想,說:“你覺得——就是那些房產證,需要拿過來嗎?”“額,這個...我也不知道...”韓晨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我覺得沈總監(jiān)可能不是很在乎那些東西?!?/br>“那我,我把我的個人賬戶都交給他?”沈予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看著韓晨竟然認同的點點頭,從手中的包包里把江亦行的銀行卡一張張的擺在桌面上。“除了這些,好像還有幾張高額信用卡,你去車里給我找找,我好像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苯嘈幸贿厡懨艽a一邊吩咐,韓晨就真的出去給他找信用卡去了。——你這個傻子,房產證和錢在我眼里都一樣,都沒有你重要。沈予看他低頭認真寫著密碼的模樣,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江亦行,他忍不住伸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抖著嘴唇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我應該好好開車的,真是太對不起了。他想。等了會兒韓晨從外面推開門進來,手里拿著幾張卡片,說:“江總,您這些卡片都激活了嗎?我看有幾張還放在信封里。”“嗯?那趕緊給我激活,抓緊時間?!?/br>韓晨拉了張凳子坐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拿著手機忙活,算了算總額度和銀行卡的余額,他把面前的結果推到江亦行面前,為難地說:“江總,您看您這...要不您還是留一張卡吧,有急用的時候可以——”江亦行笑說:“我的都是他的,我留著做什么?!?/br>韓晨也跟著他笑,只有沈予哭得像個被溫暖的陽光漸漸融化的雪人,滿臉都是淚水。他覺得自己變得太愛哭了,眼淚這么淺,一點都不像個大人。“韓晨,你覺得,你覺得我今天怎么樣?”江亦行突然說。韓晨一頭霧水:“???什么怎么樣?”江亦行理了理衣領站起來,正色到:“就是我今天整個人看起來,怎么樣?!?/br>韓晨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說:“江總,您看起來很好啊!”他說著笑出來,小心翼翼地幫他把領帶正了正,又道:“看起來是個深情又溫柔的江總!”江亦行長長吐了一口氣,余光瞥到桌上的戒指禮盒。他伸手把盒子拿在手里,看起來并沒有因為韓晨的調侃輕松一點,反而更加緊張了。這樣的江亦行,簡直和沈予認識的、知曉的江亦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看起來不僅深情又溫柔,還自卑又忐忑。沈予真想抱抱他然后告訴他,你已經很完美了,是我不配得到你這個人和你的全部愛意,我以為我恣意又自由,我的人生回過頭是空白一片,卻沒想到我原來被你那么忠誠的愛意包圍著走了那么久,最后還自以為誰都不虧欠,誰都不牽掛。你看起來好極了——就是愛了一個不太好的人。你愛上了一個自私又自大的沈予,看起來都好極了,這世間真的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江亦行坐在沈予對面打開了那個盒子,把戒指取出來對著頭頂的水晶燈看了又看。他看著那枚戒指出了神,自言自語著:“再一會兒就好了,我就要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們真的在一起吧,沈予。”他真的滿心期待著沈予答應他,腦海里笑著說好的樣子。自從做了求婚的決定,他就再也沒想過沈予會拒絕自己。沈予慢慢抬起手伸過去,和江亦行的手重疊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江亦行給自己戴上了那枚精巧的戒指,他抖了抖嘴唇,輕聲說好。慢慢握緊拳頭一邊流淚一邊說:“我們現在就在一起,以后都不要在一起了...”江亦行的電話突然響起來的時候,沈予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想也沒想就撲過去伸手按住了他拿起手機的手——不管有沒有用,他又一次顧不得褚安的忠告,只想把江亦行攔在這里。他一定要阻止這個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和閻王做交易,現在不說的話,一切又會晚了。除此之外,還要告訴他一件更重要的事。好像無論沈予什么時候以什么樣的狀態(tài)出現,江亦行都不會害怕。就像現在,他觸摸到江亦行的手之后,整個人一點點的在他面前變得清晰可見。他慢慢收緊抓著江亦行的手,感覺江亦行能看見自己之后,輕聲對他說:“對不起...嚇到你了嗎?”江亦行眉頭一皺:“沈予?”他有點累,可能還是干預過去現實的副作用,說話的時候搭不上力氣,感覺就快要說不出話。他怕江亦行聽不清,手臂撐著桌面慢慢向他挪過去,終于氣喘吁吁的坐在他身邊,兩只手抓著他拿手機的手,說:“不要接這個電話......”“你怎么了?”江亦行似乎發(fā)現他的異常,手松開放下手機,反手抓著他的手臂,“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