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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很美!美不勝收!”孟朝陽連連點頭,“難為你能找到?!?/br>“有次和朋友來爬山偶然走進來,當時就覺得好,后來自己經(jīng)常一個人過來,有時候畫畫,有時候就發(fā)呆。最近太忙,有段時間沒來了。我還是第一次帶人來?!蔽盒酗L接過背包,微笑地看孟朝陽撒歡似的往房子那兒跑。“騙人吧,你那么多女朋友都沒來過?這里又偏僻又隱蔽最適合打野戰(zhàn)了?!泵铣栠吪苓叧靶λ?,不肯輕易接受他給自己的“殊榮”。“在這兒打野戰(zhàn)簡直破壞氣氛!我是來審視內(nèi)心的,又不是來談情說愛的。”魏行風不緊不慢地跟著孟朝陽。來到房子前時,孟朝陽正趴在一個窗臺上,周圍有半人高的野草,還有紫紅的小花開在窗臺縫隙,從他的角度看去,恰似俊朗青年立在花草鑲邊的畫中。他急忙掏出速寫本,幾筆畫下這個畫面。“你說在這兒蓋房子是準備干什么?我猜是蓋賓館或會所?!泵铣枌@些半成品房子非常感興趣,在里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蓋賓館、會所還得修條路,又不是名勝古跡,誰會做這種傻事?多半是蓋私家別墅,后來也覺得不方便就放棄了?!?/br>“我看這房子不止十多年了,那時候誰那么有錢自己蓋別墅?”“什么時代都有富翁,只是我們升斗小民不知道而已?!蔽盒酗L闔上速寫本,眼睛跟著孟朝陽轉(zhuǎn),目光漸愈深邃。“魏哥快過來看!這里有名字!”孟朝陽忽然咋呼起來。魏行風跑過去,看他站在一個角落的墻壁前。“這有畫,還有名字?!彼裢鎸氂螒虻暮⒆影l(fā)現(xiàn)了重要線索一般,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墻壁的轉(zhuǎn)角上畫著兩只手,一只從左邊伸過來,一只從右邊伸過來,在轉(zhuǎn)角線上碰在一起,上方分別寫了“博”和“佑”兩個字。畫和字像是水泥沒干的時候劃下的,時間太久只剩個淺淡的印子,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但這兩只手絕不是“某某到此一游”那種涂鴉,簡單幾筆已經(jīng)頗見功力,那種奮力想要握在一起的感覺撲面而來,直擊魏行風的心臟。他甚至生出自愧弗如的感覺。魏行風脫口道:“畫的人肯定是位大家!”孟朝陽笑道:“看來是位和你有同好的前輩?!?/br>魏行風撓頭道:“真有人會來這種地方談戀愛?”孟朝陽:“有什么不好?”魏行風:“有點陰森。”像是配合他的話,突然吹來一陣涼風,吹的四周荒草嘩嘩作響。孟朝陽背脊有些冷。魏行風還添油加醋道:“這種地方其實陰氣最重?!?/br>孟朝陽頓時想起各種關(guān)于荒宅的恐怖故事,那兩只逼真的手也像有某種暗示,他白著臉對魏行風道:“我們還是出去吧?!?/br>魏行風沒想到他會被嚇到,擠兌他:“你膽子忒小了。大白天怕什么怕,還有我呢!”孟朝陽推著他走,嘴上毫不示弱:“有你也不管用,你是能畫符呀還是能擺陣?沒本事救別瞎嗶嗶!”魏行風長臂一伸夾住他的頭,開始揉頭發(fā):“哎呀,你小子反了你!”倆人打打鬧鬧地出了房子,在大樹下鋪塑料布擺好食物,吃點兒東西,聊會兒天,發(fā)會兒呆,十分愜意。“我在這兒總是容易想很多,想的最多是小時候。我記得三中附近有個公園,荒地多,游人少,跟這里的氛圍很相似?!蔽盒酗L望著遠處天空一角輕聲說。孟朝陽知道他說的那公園,上培訓(xùn)班的時候常去那里寫生,別人畫花畫樹畫建筑,就他喜歡畫荒灘野草,畫還只畫一半,另一半必定是明媚風景。這么古怪中二的畫風很不得人心,老師不滿意同學(xué)會譏笑,可他就是喜歡畫,著魔一樣。他把這事說給魏行風聽,魏行風卻點頭道:“你說的那個景我也常畫。我喜歡那種對比,所有負面情緒都可以表達??梢哉f我們中二,也可以說我們的與眾不同?!?/br>一句話說到孟朝陽的心坎上,頓生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感。他當然不會厚臉皮地說魏行風是自己的soulmate。放棄畫畫的時候,他就菲薄自己的靈魂淺如水洼,而有才華有勇氣繼續(xù)留在藝術(shù)殿堂里的魏行風,其靈魂自然深邃如大海。魏行風不知道他的感動,繼續(xù)說:“小時候我爸媽老吵架,我煩得無數(shù)次離家出走,都喜歡往有些荒的地方跑??赡芪覐男〉酱笞钊钡木褪前察o?!?/br>孟朝陽聽出他的幽怨,忍不住說:“你還有父母可以吵架,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間就離婚了,想聽他們吵架都聽不到。”“最好別聽。那樣的家庭有和沒有也差不多?!彼D了頓,語調(diào)低沉下去:“我媽有很嚴重的抑郁癥,不是哭鬧吵架就是成天胡思亂想鬧自殺,所以我爸寧愿她鬧,什么委屈都忍在心里。我初三畢業(yè)的時候,他出車禍不在了,我們母子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我媽一下就垮了,病情越來越嚴重,拖了兩年實在拖不下去,已經(jīng)發(fā)展成精神分裂癥了,只有送精神病院。”他停下來,長久沉默。孟朝陽說不出話來,往前挪到他身后,把手搭在他背上,是個安慰的姿勢。“我爸走的時候沒留下什么,除了一套舊房還值些錢。我原來計劃考上大學(xué)后把房子賣了,帶著我媽去大城市,給她更好的治療,誰知她惡化那么快……”“所以你退學(xué)了?”“嗯。我當然不可能說我媽瘋了,只能打腫臉充胖子說要拜名師學(xué)藝,呵呵?!蔽盒酗L苦笑著搖了搖頭,“房子還是被我賣了,但不是用來給我學(xué)習(xí),而是用來給我媽交住院費,我到這里的時候身上只揣了四千塊,有一半還是王老師借我的。王老師了解我的情況,對我特別好,幫我給他藝術(shù)學(xué)院的哥們路教授寫推薦信,還借錢給我。路教授也特別好,收我當徒弟免費指導(dǎo)我,還給我找房子找工作,還有孫磊這些哥們都幫了我不少,你幫我就更多了……”他扭頭對孟朝陽笑了笑,說:“人間自有真情在。”最后一句語氣平淡近乎調(diào)侃的感慨。孟朝陽卻因其平淡差點落淚。他了解,當事人遭遇多大的災(zāi)難和艱辛,在聽者耳朵里不過是一串無關(guān)痛癢的句子,最多帶有獵奇性,或者感情色彩濃厚些。一個人一生的經(jīng)歷可以濃縮成幾個簡單詞匯,嘴唇開合幾次,所有的痛苦掙扎,就過去了。并非人情薄如紙,實在是每個人的生活都與他人無關(guān)。也實在是,語言這種工具充滿了隔膜和歧義。這或許是他和魏行風都喜歡上畫筆的原因——色彩、線條、圖案比語言更富有感情和沖擊力,有時候僅僅一眼,觀者就會被畫作里濃烈感情擊穿,或者愛,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