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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典 楊嬸還沒作答,張仲微開口道:“父在子不立?!?/br> 林依不知這話是甚么意思,問了一番才明白,所謂父在子不立,即只要當?shù)倪€在,兒子不管長到多大,都不必自立門戶,而父親過世前,也有義務給兒子留些家產(chǎn)。 瞧楊嬸和張仲微的表情,大宋是興這一套的,林依雖然不屑于啃老,但既然她必須得遵守社會規(guī)則,為何別人能不守,這也太不公平。她有意讓張仲微給張梁寫信,但想了想,還是沒講出口,只道:“這事兒二少爺拿主意罷?!?/br> 正說著,青苗帶了郎中來,在外敲門,林依忙戴上蓋頭,請郎中進來請脈開方,抓藥煎藥,足足忙了個把時辰才得以歇下。 林依睡得晚,第二日就起遲了,才剛梳頭,便聽見楊嬸來報,稱參政夫人在外吃了會子酒,要求進里間來見見林依。 這定然是有正事了,林依看了看仍臥床的張仲微,實在不方便請參政夫人進來,便出去解釋,再隨參政夫人上她家去。 參政夫人帶著林依回家,分賓主坐下,命丫頭上茶,先問候了張仲微的病,再才談正事,問道:“上回你與我講起甚么會員制,怎過了這些天,還不見動靜?” 林依不好意思道:“這幾日家中事務多,耽擱了?!?/br> 參政夫人端起茶盞,吹了吹,問道:“可是張翰林的嬸娘來了?我亦有耳聞?!?/br>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竟連參政夫人都知道了,林依臉上一紅,道:“讓參政夫人瞧笑話了?!?/br> 參政夫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豐和店的事我也聽說了,與你又沒關系,不必自責?!庇謫枺骸翱捎猩趺措y處,盡管講來,能幫的我一定幫?!?/br> 林依苦笑,不作答。 衡娘子掀簾進來,笑道:“與嬸娘不和是小事,只怕是小兩口鬧別扭了?!彼さ搅忠郎砼宰?,道:“我家奴仆早起出巷打水,瞧見你家嬸娘在你腳店抖威風了,這要換作我,早一頓打出去了,也虧得你能忍。” 參政夫人斥道:“你這暴脾氣若不改改,再嫁一遭,還是得跑回娘家來?!?/br> 這話訓得很重,衡娘子卻不以為然,撇嘴道:“我也曉得不好,可又能怎樣,難道就任由人欺負?” 參政夫人被她這態(tài)度氣到了,想對她進行婚前教育,正好張家的案例就在跟前,便想拿來一用,遂向林依道:“我仗著虛長你幾歲,欲給你些建議,不知你想不想聽?!?/br> 林依正愁不知如何處理婆媳關系,聞言歡喜道:“求之不得。” 參政夫人肩負教導女兒的職責,是真上了心,正色向林依道:“此事是你錯在先,怨不得沒法收場。” 是她的錯?林依愣住了。 衡娘子不滿叫道:“林夫人有甚么錯,難不成由著她嬸娘胡鬧,耽誤店中生意?” 此話正是林依當時所考慮的,于是連連點頭。 參政夫人露出一抹笑容,問道:“那店只是張翰林夫人的?張翰林沒份?” 林依若有所思。 衡娘子沒聽明白,道:“那又不是張翰林夫人的陪嫁,自然是他們夫妻倆共有?!?/br> 參政夫人道:“既然明白這道理,那著急甚么?!彼v完,轉向林依,道:“這事兒從一開始,你就不該管,再遇著與婆家有關的事,躲得越遠越好,實在沒處去,就上我這里來?!?/br> 林依還沒完全開竅,問道:“那店里的生意……” 參政夫人打斷她道:“又不是你一人的店,到了那時,生意丟給男人去cao心,只要讓他吃一回虧,就能學乖了,待到再有這種事,他比你還積極。”說完又拉過衡娘子,道:“光給男人講大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們聽不進去,非得讓他扛事情。” 衡娘子嘀咕道:“我就是瞧不慣婆母的行徑……” 參政夫人喝道:“再瞧不慣也得忍著,不許在官人面前抱怨,有些話,人人都講得,唯獨你做兒媳的講不得。婆母刁難你,你不會動腦筋躲開?就非要硬碰硬撞?你給我記著,天塌下來也有男人頂著,別甚么事情都自己扛,他的娘發(fā)難,就叫他自個兒想轍去,你只躲在背后歇著?!?/br> 林依聽了參政夫人教導女兒的話,真如醍醐灌頂,覺得所有的難題都迎刃而解了。她忍不住喜悅,站起身來,深深拜下去,謝參政夫人提點之恩。 參政夫人笑道:“不必客氣,你小兩口和和睦睦,多騰些心思把酒樓開好,就是謝我了?!?/br> 林依重新坐下,欲提會員制的事情,參政夫人卻先把衡娘子支了出去,再才示意她講話。 林依在那世,見過的會員制太多,可謂是信手拈來,形式上的事,沒甚么可cao心的,唯有簽訂不退款契約,還要仔細斟酌,至少打點官府的錢,得計算到會員卡的成本中去。 參政夫人沉吟片刻,道:“你只管把成本先算出來,契約的事,等張翰林病好后,去衙門問問,讓他們給個實價。”說完又低聲補充道:“我會提前讓人過去打招呼的?!?/br> 林依聽張仲微講過,現(xiàn)任開封府府尹,也是歐陽參政的門生,所謂人熟好辦事,想來不用擔心。 二人談好會員制的事,林依滿懷著喜悅心情回家,見了誰都是笑瞇瞇,甚至還在店中陪幾位熟客吃了一杯。 當她回到里間時,張仲微已起床,正在披衣裳,稱自己病好了,要去翰林院當差。林依三兩下扒了他的衣裳,將他按到床上,捂上被子,道:“第一,我不想當寡婦;第二,你去了翰林院,也只能領到五貫錢,還不如替咱們店里辦點事,賺頭更多?!?/br> 張仲微留神林依的表情,不像是還生氣的樣子,眉眼間甚至流露出喜色,他不禁暗自奇怪,林依怎去過一趟參政夫人家,回來就大變樣了? 林依忙著取賬本,計算會員卡的成本,轉頭一看,張仲微還愣著,便道:“回神,趕緊把病養(yǎng)好,上衙門打聽紅契蓋章的價錢去?!?/br> 張仲微問道:“甚么紅契?” 林依講了會員卡一事,道:“你得把打點官府的錢,和契稅的錢問清楚,我才好算出總成本,以確定一張會員卡賣多少錢?!?/br> 張仲微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一直沉浸在方氏事件的后遺癥中,經(jīng)林依這一提醒,才記起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不禁生出幾分羞愧。 林依算好大略成本,遞與張仲微看時,狀似不經(jīng)意地,輕聲講了一句:“此事是我錯在先,以后不會了,你放心?!?/br> 張仲微沒想到林依會先道歉,心里埋藏的許多話,都不好意思再講出來了,也低頭承認錯誤道:“昨日我性急了,不該給你臉色瞧?!闭f完又難過起來:“嬸娘是怎樣的人,待你如何,我哪會不知,但她畢竟是我親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