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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歉,要不是他家?guī)煾负鷣y跑,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請問道友,剛剛說話的是卿山峰哪一位尊者?”引路弟子起身,拍了拍身上殘雪,道:“那是縹緲閣的無情尊者。”寧洛山雙眼一瞪,表情顯得十分愕然:“不會把...三年前我去過攏星戰(zhàn),無情尊者并不是這幅模樣......”修真界道士皆愛穿白衣,而當年攏星戰(zhàn)役唯覃淮芳最為出色,遙遙望去,雖是驚鴻一瞥,但至今難忘其身姿。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并且他清楚的記得,那時的覃淮芳,的的確確是鴉色長發(fā)!“三年前尊上親手誅殺叛徒蕭黎風,又主動去戒律堂受罰,雷電極刑后,他就變成這幅樣子了?!?/br>“雷電極刑?!”“是的,卿山峰最為殘酷的懲罰。尊上在里面熬了整整一年,出來的時候幾乎是個血人。”*覃淮芳一路從梅園走回寢殿,面前閃過一道風,景陽一把握住覃淮芳的手腕,語氣無奈又氣惱的說道:“尊上,你去哪了?”這些日子覃淮芳一直在寢殿里休息,自從受刑之后,他的身體變得極為孱弱,并且修為從元嬰中期一下跌落至金丹初期,他體內(nèi)經(jīng)脈受損,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進階了。也就是說,覃淮芳的修真大路,徹底折了。但是這個消息也只有云鶴道人和沈滄瀾知曉,其余人只當是覃淮芳痛失愛徒又身受重刑,因此才急火攻心,青絲化雪。“聽說外面下雪了,我想去看一看梅花?!?/br>景陽表情一僵,嘴微張,半響卻又什么都沒說。覃淮芳因為受刑時間過長,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走火入魔,幸虧有云鶴道人力挽狂瀾才逃過一劫,但是卻因此付出慘重代價。滿頭銀霜,雙目失明。但是失明這件事卻沒有幾個人知曉,因為覃淮芳的一舉一動皆與常人無異,除非每日生活在一起,否則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梅花好看嗎?”景陽啞聲問。覃淮芳勾唇輕笑,仿若九天云中月:“很香。”第49章第四十九章3一年前,鏡澤大陸突然發(fā)生異象,清晨時分,一道顏色血紅的光圈在云端炸裂,聲響巨大,震耳欲聾,山川河流似乎都在輕輕顫動。之后的幾個月,整個天空都像被染上紅色的染料,不論白晝黑夜,都是血一般的顏色。后來有人回憶,那道血光的方向,竟然是掐云山。掐云山坐落在鏡澤大陸的西北方向,那里地勢險要,空氣潮濕,氣候時冷時熱,并且毒花毒蟲遍地,尤其愛生長顏色斑斕且劇毒無比的毒蛇。異象從掐云山而來,必定不是祥瑞之兆,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就從那里傳來噩耗。昔日魔界女尊火羽姬浴血而歸,一聲令下便召集了數(shù)十萬的魔族精兵,并用地獄之火點燃魔族往生明燈,從幽冥地府喚回曾經(jīng)追隨他南征北戰(zhàn)的四位魔將。這消息傳出,如晴天霹靂震懾整個大陸,所有修真者面色如土,膽戰(zhàn)心驚,他們似乎看見了在不久的將來,鏡澤大陸必將血流成河,數(shù)以萬計的無辜生命都會死在魔族鐵騎之下。而前不久,又發(fā)生一件惡事。實力雄厚的紫云仙澤宮在一夜之間慘遭屠殺,全宮上下雞犬不留,所有死者神魂俱滅,修為被榨干,甚至連皮rou鮮血都被啃噬的干干凈凈,僅剩下一堆一堆的森森白骨。如此慘絕人寰的手段,如此滅絕人性的手法,唯有魔族。*卿山峰下有一個很小的城鎮(zhèn),那里靈氣充沛,雖然不及山峰內(nèi)純潔,卻總比其他地方要強。因此,那里時常徘徊一些能力不高的散修。客棧王掌柜在這里住了十多年,見多許許多多修真人士,他們有的模樣和普通人無異,有的模樣丑陋難看,也有的長相艷麗的美人。但長相好的大多脾氣不好,稍微多看幾眼都要挨罵,若是再對上脾氣更火爆的,免不了一場打斗。這幾年,光是砸壞的桌椅板凳、陶瓷碗碟就不計其數(shù)呦!恰巧今天又有美人,王掌柜歪著身子斜靠在柜臺上,左手扒拉著桌上的賬本,眼睛時不時瞥向角落靠窗的一個位置。木板凳上端坐著一個模樣可愛的小男娃,看樣子約有7-8歲,身子肥嘟嘟的,一雙眼睛水靈靈亮晶晶,像年畫娃娃一樣,粉粉嫩嫩的招人稀罕。而那男娃對面則靜坐著一個衣衫雪白,一塵不染的青年男子。那男子體態(tài)修長,氣質(zhì)如蓮,一頭雪白的長發(fā),用墨玉冠高高束起,好似畫中仙人,滿上上下都是出塵脫俗的氣質(zhì)。但你若是想仔細看一看那男人究竟什么樣子,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也看不清,總覺得眼前蒙了一團霧,模模糊糊的就看個身形。到后來王掌柜才知道,這是階位高者所設(shè)下障眼法,除非你的品階比他高,否則決不能看清他的長相,他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美人傾城,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搭訕。“這里的花生酥最美味,偏偏師父總不讓我多吃!”木桌上擺了三碟賣相精致的小點心,淡黃色,方方正正一小塊,一盤大約6、7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小男娃就吃的快要見底。“小孩子甜食吃多了對牙不好?!?/br>小男娃小聲嘀咕:“我才不是小孩子……”這個小男娃是陸星兒兩年前收的徒弟,名字叫藍云,資質(zhì)還算不錯,就是性子有點野,鬼精靈一樣壞點子特別多,各個峰各個殿都被他得罪遍了,時常把陸星兒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拖過來狠狠揍上一頓。“吃完之后馬上回卿山峰?!瘪捶祭渎暤?。藍云癟嘴:“我還想在外面玩一玩呢——”好不容偷偷下山,還被師尊逮個正著,真是太倒霉了!藍云拉長聲音,央求道:“好師尊,你讓我玩一天,晚點我再回去行嗎?”覃淮芳冷臉:“不行,馬上回去!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哎呀~~不是有師尊呢嗎?”“我要外出?!?/br>“外出?!”藍云眼睛一亮:“我也去成嗎?”覃淮芳斜眼瞥過去,幽黑的眼瞳中散發(fā)出淡淡寒意,藍云瞬間感到身子涼颼颼的,噘著嘴,不敢繼續(xù)說話了。“那……”藍云十分委屈,抬頭悄咪咪瞥向覃淮芳:“我能再吃一盤花生酥嗎?”“不行?!?/br>被無情拒絕后,藍云頓時覺得生無可戀。若是說在卿山峰,還有誰能制得住這個小魔頭,非覃淮芳莫屬。從客棧結(jié)賬出門,覃淮芳一臉淡漠走在人群中,手上拉著滿臉委屈的藍云,迎面碰上一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