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有個性了。就算是小朋友，大概也會因為被叔叔整天抱起來狂親而生氣吧。

    他反倒有點緊張了，站在她身后，兩只手端住她胳膊，胸膛離她后背有一點距離，下巴就好像微微一動就能放在她頭頂上，裝作正經(jīng)道：“手不要太繃著，手肘放在這個位置。你學(xué)武，反應(yīng)力快，也會控制力氣，學(xué)槍法肯定會比一般人強?！?/br>
    他剛說完，江水眠卻忽然往后一倒，將兩人之間距離變成了零，她手也一軟，槍變成了在盧嵇手里。盧嵇剛說要她站直，江水眠仰起頭來：“對不起?！?/br>
    盧嵇讓她這一倒，搞得心里發(fā)慌：“什么對不起？”

    江水眠：“咬了你一口的事兒，對不起。我當(dāng)時就是……氣急了。”

    準(zhǔn)確來說是讓他親的心里有鬼，惱羞成怒了。

    盧嵇無所謂的笑道：“哎，那點事兒！不要緊——哎呀隨便咬，隨便咬！”

    江水眠后背貼著他：“我沒有討厭你。就是不想叫你五叔而已。你就是有的時候……沒有眼力勁，不知道……不知道鬧騰過了?！彼吹怪肛?zé)起他來。

    盧嵇就聽見第一句，低頭看她，他有點壓不住笑，還跟逗孩子似的故意裝驚奇：“哎？你不討厭我啊？我以為你見了我就想咬死我呢！”

    江水眠看他臉上那得意，就想再咬他一口：“……我沒說過討厭你。就是你別老啃我，很煩。我也不小了——”

    盧嵇笑：“好好好，不小了不小了！哎呀人家那些外國的，陌生人見了面都親臉，爹媽跟孩子在家天天親親抱抱的，也沒什么啊！”

    江水眠：……你又不是我爹！

    盧嵇一手拎著槍，摸了摸她腦袋：“那這樣可以？”

    江水眠點了點頭。

    他干脆把槍放一邊擺子彈的木桌上，捏了捏她的臉，有點興奮：“那這樣也行？”

    江水眠努力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憋了半天道：“……嗯?！?/br>
    盧嵇一個熊抱，直接讓江水眠雙腳離地：“那這樣也行？”

    江水眠踮著腳尖半天也沒夠著地，真想罵一句去死，又想起某人一被拒絕就躲遠(yuǎn)遠(yuǎn)的慫樣，生無可戀的偏過頭去，避開盧嵇如同“被討厭的爸爸終于和女兒重歸于好”的興奮的目光，嘆了一口氣，無奈道：“……行吧。”

    盧嵇瞧見她那個小大人模樣又無奈又不好意思似的表情，把她放下來，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如夢似幻，倒退半步，雙眼閃光，兩手捧臉。

    盧嵇內(nèi)心狂叫：啊啊啊啊啊啊她真的好可愛啊啊??！

    江水眠自然沒聽見他內(nèi)心為可愛勢力瘋狂磕頭的聲音，歪頭道：“你怎么了？”

    盧嵇：……我要被萌死了。

    盧嵇捧著臉，聲音虛弱：“……我當(dāng)時就不該讓老宋帶你回蘇州的，要我自己養(yǎng)，我肯定能把你養(yǎng)成民國第一可愛美少女……”

    江水眠：“……？？？”你對美少女有什么誤解么？

    盧嵇整個人精神煥發(fā)：“來來來，拿槍，我教你！”

    江水眠：……這個人怎么跟犯病似的？

    盧嵇教她又端起槍來，江水眠端著槍口，對準(zhǔn)遠(yuǎn)處的草繩靶子，盧嵇兩只手就像是環(huán)抱住她一樣抓住她胳膊，江水眠心里一抽一抽的。

    她想：我真不要臉，一把年紀(jì)了還盯著小姑娘的殼子裝可愛占便宜……

    盧嵇捏著她的細(xì)胳膊，時不時低頭瞧一瞧她頭頂，心里也鼓鼓囊囊的。

    他心道：我真不要臉，教槍哪用這樣端著胳膊抱著教，不過這小丫頭輕易不讓人抱著揉，但是她就是比天底下所有的貓科動物都可愛！養(yǎng)只小貓都會被撓，更何況她這種能拿刀殺人的，就算是幼豹了。咬他吧，天底下哪個養(yǎng)貓的不是一身傷，他要痛并快樂著！

    盧嵇想一想，江水眠開了兩槍，姿勢都不錯，他卻沒松手，道：“給你派個活，你愿不愿意幫我忙？我們可能要一起去北京一趟?！?/br>
    江水眠太久沒出門了，仰起頭來：“真的？去干什么呀！”

    盧嵇：“從美國來了個女記者，比我還小兩歲呢，從廣州進(jìn)中國，一路坐火車坐船北上到京津來。她跟美國駐華公使有很深的關(guān)系，再加上幾篇報道在美國還挺有名，過段時間在北京開會，她也被邀請了。甚至還請她去見一些老旗人貴族，邀她和幾個外國學(xué)者記者進(jìn)宮去。那邊公使就說讓徐老給她找個保鏢，但她性子很怪，她說不要男人當(dāng)保鏢，只要女人?！?/br>
    江水眠興奮起來：“進(jìn)宮？是、是那個宮？”

    盧嵇：“到時候你能不能進(jìn)去還不一定呢，不過聽說這女記者寫東西都很辛辣，別人不敢寫的她都敢，我想著你也會英語，既是可以給她當(dāng)個翻譯，又可以稍微注意一下她都打探什么事情。聽說老黎的太太，還有端康太妃都對這女記者很感興趣，你又是女孩兒就能跟著出入很多地方。重要的是，在京津一代的外國勢力，都很諂媚滿清老旗人，更同情他們，有意支持他們建立小政府，反正你過去的時候，如果她問了些不該問的話，你記得回頭跟我說一聲?！?/br>
    江水眠狂點頭：“你也去北京？”

    盧嵇看她如此高興，有點后悔了，早知道就該吊著她一點。他改口道：“我還需要去跟徐金昆好好說這件事，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北京也沒什么好玩的，你還要跟著跑——”

    江水眠：……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是想讓我求你么？

    盧嵇低頭瞧她，道：“不過你要是特別想去，那我……”

    江水眠：懂了懂了，配合你演戲?qū)Π伞?/br>
    她忽然蹦起來，拽住盧嵇的衣領(lǐng)，就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兒，撒嬌似的道：“我要去！我要去！我都要悶死了！”

    盧嵇滿意了，笑出一口白牙，攬了她后背一下：“既然你想去，那咱們也算是有內(nèi)部關(guān)系，我肯定讓你去。回去準(zhǔn)備收拾一下衣服，過兩天我們開車去北京。”

    作者有話要說：  女記者克里斯汀的原型是民國期間曾經(jīng)游歷中國，1922年拜訪過黎元洪妻子，參加過溥儀大婚，和民國名流關(guān)系很好的美國女記者格蕾絲·湯普森·西登。

    就算是美國，在那個年代也只是女權(quán)剛剛起步而已。但這位格蕾絲在1896年結(jié)婚后，還獨自游歷了埃及、印度、日本、中國和拉丁美洲各國，擔(dān)任過美國筆會會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