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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 那時候興獻(xiàn)王和王妃都在,他身為藩王府唯一的世子過著衣食無憂,而又令人絕望的生活。 偌大的王府,就像是一座華麗的監(jiān)獄,把他牢牢鎖在里面。那時候,比自己大兩歲的陸炳忠心耿耿跟著自己,每當(dāng)把王府弄得雞飛狗跳,父王大怒不已的時候,都是陸炳挺身而出,替自己受罰。 那時候的陸炳就宛如一個忠心耿耿的大哥哥,嘉靖一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感動都是幼年時留下的。一句替先帝守靈,又勾起了嘉靖的心事,他的心一下子柔軟了起來。 沒有伸手,反而抬起腳,狠狠踹了陸炳一腳。 “你個慫包,沒用的夯貨!”嘉靖聲色俱厲,怒罵道:“你和朕光屁股長起來的,怎么就不知道長點(diǎn)心眼,光記著忠義有什么用,要有眼力見,能分辨忠jian,朕就不信,李默平時沒有胡說八道,你也不知道向朕稟報,怎么,他那個老師比朕還重要嗎?” 嘉靖破口大罵,陸炳跪在地上,連連請罪,惶恐地滿頭大汗,他到不是被嘉靖罵的,而是被嚇的! 果然,如同唐毅所料,嘉靖心里頭有刺兒,剛剛他屈身下士,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根本就是騙人的,如果他的怒火一直留著,早晚會變成猜忌,真正到了那時候,才是他陸文明的末日呢! 如今嘉靖開罵了,罵出來氣也就消了,他陸炳雖然丟了點(diǎn)面子,但至少里子是保住了。陸炳想到這里,不由得給唐毅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真是妖孽,和嘉靖沒見過幾面,竟然把皇帝的性情琢磨了一個透,太他娘的厲害了! 罵了好半晌,嘉靖也累了,氣喘吁吁坐在了云床上面。 “陸炳,朕看在你的面子上,賞李默一個活路,你看如何?” 陸炳喜出望外,正要答應(yīng),又想起唐毅的話,生生把話兒吞了回去,默默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嘉靖看了半晌,總算是露出釋然的笑容,錦衣衛(wèi)就是一柄利劍,嘉靖要求的是這柄寶劍必須姓朱! 他反復(fù)觀察,就想知道一點(diǎn),陸炳對自己的忠誠到底到了什么地步,直到此刻,他總算放心了,陸炳雖然和李默有師生之誼,但是始終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這讓嘉靖十分感慨,果然是幾十年的老兄弟,比起別人就是要強(qiáng)。 “唉,你起來吧,李默那邊朕會讓三法司酌情處置的,倒是你,真給朕丟人!” 陸炳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嘉靖又咬牙切齒罵了起來,“你是朕的奶哥哥,是朕最信任的人,袁亨算什么東西,一個奴婢而已,也值得給他銀子,還一出手就十萬兩,陸炳,你真是讓朕失望,失望透了?!绷R完了陸炳,又罵袁亨,“蹬鼻子上臉,不知道的死活的東西,真是狗rou上不了席面,還沒怎么樣呢,就先張狂起來,什么銀子都敢收,看朕不把他皮扒了!” 嘉靖痛罵,陸炳心里頭暗笑,有了這一頓罵,東廠暫時是折騰不起來了,正好自己能放手去天津開海。 唐毅說的不錯,只有利益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他必須替自己,替平湖陸家,和那些強(qiáng)悍的世家大族綁在一起,朝廷之上,不論皇帝還是大臣,都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唯獨(dú)世家大族能興旺幾百年,陸家也是望族出身,正好趁此機(jī)會,一具躋身頂尖豪門,從此之后,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 “啟奏陛下,臣的那十萬兩銀子,并非給袁公公,而是想給陛下修玉熙宮用?!标懕f到這里,感嘆非常:“臣本以為從此就要回安陸州了,一想到陛下還住在簡陋的萬壽宮,這心里面就好像刀割一樣!” 如果袁亨在這,非把陸炳的祖宗都罵活過來,不帶這么挖坑的,你丫的太損了,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 嘉靖不明就里,順著陸炳的話說道:“的確國事艱難,朕御極三十五年,還從來沒有這么難過!” 陸炳忙說道:“陛下,千難萬難,都在一個字,那就是錢。唐毅提議東南開海,臣以為牽連甚廣,還要籌備。但是運(yùn)河受損,遲遲修復(fù)不了,南北漕運(yùn)受到影響,京城物價飛漲,民生受損,臣是有罪之身,自請去天津,主持海運(yùn)事宜,請陛下恩準(zhǔn)。” “你要去天津?”嘉靖驚問道。 “沒錯,臣深知陛下洪恩如天,不計較臣的過錯,可臣不能原諒自己,求陛下給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jī)會吧!”陸炳說著,砰砰磕頭,腦門都紅了…… 在李默下獄的第五天,從宮里傳出兩道旨意,加陸炳太保太子太保銜,奉命總督天津等處,主持海運(yùn)。幾乎在同時,翰林院侍講唐毅忠心耿耿,天日可鑒,特賜翰林侍讀學(xué)士,賜穿麒麟服! 第359章 京察 人世間就沒有知足二字,有人一輩子連舉人進(jìn)士都考不上,按理說考上了進(jìn)士就該偷著樂了,可是進(jìn)士之上還有翰林,那進(jìn)了翰林院就舒服了嗎?也不見得,有人熬了十年八年,熬干了心血,才勉強(qiáng)沖上去,可是卻也胡子一大把,垂垂老矣,時日無多。 官場上總是充滿了時不我待的感傷,不過也有例外,就比如咱們的小唐翰林。 當(dāng)旨意傳下來,他升任翰林侍讀學(xué)士之后,翰林院上上下下都炸窩了。 還沒有沒天理!唐毅剛剛進(jìn)翰林院幾天,就連著兩次躍進(jìn),先是廷議,升任侍講,接著更過分,交了個白卷,竟然混成了侍讀學(xué),論起地位僅次于翰林學(xué)士,是翰林院的第二把手。 比他早一科的進(jìn)士當(dāng)中,最厲害的狀元陳謹(jǐn)也僅僅是侍讀而已,差著兩級,曹大章是修撰,至于江一麟和龐遠(yuǎn),他們多數(shù)剛從庶吉士轉(zhuǎn)正,要從最低級的檢討做起。和唐毅個差距,更是天地云泥。 別說他們,就連嘉靖二十六年的丁未科,比唐毅足足早了九年,能超過唐毅的也只有狀元李春芳一人! 而且還是因?yàn)槔钅古_,原本的兩個副手嚴(yán)訥和李春芳被一同升任翰林學(xué)士。就算這樣,京里還不少人暗中鄙夷這二位,說他們是靠著青詞起家,只會溜須拍馬捧臭腳,根本沒有本事。 他們也夠冤枉的,比起唐毅,我們都該找塊豆腐撞死了,你們還說我們是被超擢,這世上還有沒有公平二字?。?/br> 別管嚴(yán)訥和李春芳多不愿意,表面上還要滿臉賠笑,恭喜唐毅。 “行之兄果然是六首魁元,文曲星下凡,官運(yùn)亨通,看起來要不了多久就會后來居上,到時候還請行之兄多多提攜?!?/br> 唐毅謙和一笑,“二位大人,如今李默一黨倒臺,朝廷空出了不少位置,我看陛下同時提拔你們?yōu)楹擦謱W(xué)士,才是要超脫苦海,龍飛九天,我可要先恭喜二位啊!” 嚴(yán)訥和李春芳聽唐毅一說,眼睛都冒光,這小子是不是又得到了內(nèi)幕消息,難道陛下要提拔我們? 見他們想入非非,唐毅就知道這二位多慮了,可又不忍心打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