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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惜民力,只有我們嚴家父子,只有我們的人能和不計毀譽,替你嘉靖辦差,你怎么連一點情面都不講? 嚴世藩罵得累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氣。 怒火小了些,恐懼就不可遏制地涌了上來。趙文華倒臺,除了痛失一條走狗之外,更讓嚴世藩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趙文華干掉的那些人有多少是嘉靖眼中釘rou中刺,他是在幫著皇帝做事,當(dāng)惡人,做急先鋒,結(jié)果嘉靖對待他就像對待草紙一般,擦過了隨手就扔,一點不知道疼惜。反而把趙文華辛苦積累的一世財富都拿走了。 嚴世藩他怎么不怕,要說起來,他貪得比趙文華更多,名聲比趙文華還臭。到了哪一天,嘉靖怒了,一道令子下來,也能把他給抓了。 想到這里,嚴世藩渾身冒冷汗,一只獨眼不停閃爍放光。他披衣而起,踏著月色,來到了老爹的院子,書房里燈火通明。 老嚴嵩默默坐在燈下,一語不發(fā)。 “爹,兒子來了。” 嚴嵩半天沒說話,嚴世藩又問了一句。嚴嵩長嘆一口氣,“唉,說到底都怪當(dāng)初對李默太狠了,哪怕留他一條性命,至于陸炳,也不該把他擠兌到天津?。 ?/br> 嚴世藩不服氣道:“爹,要知道尿炕就睡篩子了,陸炳他再厲害能怎么樣,還敢對咱們爺們動手?當(dāng)年他和我們一起干掉了夏言,這事情要捅破了,陸炳也是死路一條。別看他裝得禮賢下士,在士林中名聲不錯,可讀書人和他錦衣衛(wèi)頭子根本不是一路貨。” 嚴嵩搖頭,“陸炳固然不敢和我們撕破臉皮,但是有些事情只要他暗中使些手腳,就能壞了咱們的大事?!?/br> 不得不說,老嚴嵩的眼光還是有的,沒了錦衣衛(wèi)配合,至少不利于嚴黨的消息就會多起來,天長日久,嘉靖的看法也會漸漸改變。 嚴世藩也知道其中的滋味,只是他信奉做了不悔悔了不做的哲學(xué),別說是陸炳,就算是嘉靖也別想讓他輕易低頭。 要說起來,這一點上唐毅和嚴世藩是一路人,別看表面小心伺候著,可是心里頭都極為藐視皇權(quán)。 “爹,陸炳那邊有袁亨盯著,這幾個月東廠的勢力恢復(fù)了不少,內(nèi)廷的麻煩還不大,關(guān)鍵是要穩(wěn)住京里,不能把吏部丟了!” 嚴嵩到底是老了,腦筋一時轉(zhuǎn)不過來,嚴世藩低聲提醒道:“爹,再有幾個月就是京察了!” 嚴嵩悚然一驚,趙文華一倒臺,他主持的京察自然就成了靶子,不少官員都躍躍欲試,想要推翻京察結(jié)果,替那些丟官罷職的翻案,只是嚴黨努力壓著,沒有成功而已。 但是明年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京察之年,一旦吏部落到他人的手里,對嚴黨來說,絕對是一場殘忍的屠殺。 而且有過李默的前車之鑒,肯定會更加小心,躲開嚴黨的算計。 嚴嵩搖搖頭,“唉,文華一去,有誰能頂下吏部的擔(dān)子啊?” “爹,兒子以為不在于咱們推什么人,而在于對方推什么人?!?/br> 嚴嵩壽眉一挑,深以為然地點頭,他們父子在趙文華身上已經(jīng)栽了,如果對方推舉的人員資歷名望足夠,嘉靖多半會順?biāo)浦?,樂見其成?/br> 那徐階究竟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呢,首先就是吏部右侍郎馮天馭,他也是心學(xué)門人,和唐順之徐階的交情都不錯,做過右副都御使,還做過刑部右侍郎,資歷勉強夠得上,但是他本身是吏部的侍郎,接尚書總會有些瓜田李下。 除掉馮天馭,剩下的就是禮部右侍郎趙貞吉,右都御使鄭曉,雖然品級夠了,但是畢竟沒有獨擋一面,相比之下,嚴嵩這邊有禮部尚書吳山,工部尚書吳鵬,刑部尚書歐陽必進,都是極好的人選。 雖然嘉靖厭惡嚴黨,但是也不至于把官場的規(guī)矩都扔到了一邊。 嚴嵩盤算來盤算去,問題似乎不大,疑惑地看著嚴世藩,他到底擔(dān)心什么啊? 嚴世藩只是苦笑了一聲,吐出三個字,可把嚴嵩給嚇了一跳。 “唐順之!爹,如果徐階推舉唐順之呢?” 這下可把嚴嵩給問住了,唐順之身為兵部尚書,政績斐然,而且成名又早,不巧他還有一個寶貝徒弟唐毅,愛屋及烏,嘉靖對唐順之的看法很不錯,上一次搶奪東南總督的時候,徐階就提到了唐順之。 如果這一次徐階再推舉唐順之,搶奪天官,嚴黨這邊能阻擋的人還真不多! 唐順之不光有名望,也有才干和實力,尤其是他在文壇上名聲極大,又領(lǐng)過兵,這樣文武全才的家伙,戰(zhàn)力強悍,遠不是溫室走出來的京官能匹敵的。如果讓他坐穩(wěn)了吏部尚書,和徐階聯(lián)起手來,足夠嚴黨喝一壺了。 “絕對不能讓唐順之搶下天官之位!”嚴嵩咬著牙說道。 嚴世藩用力點頭,“沒錯,不只是天官不能讓,最好能把唐順之壓在東南,永世不得翻身!” …… 轉(zhuǎn)眼之間,廷推之日就到了,嚴徐兩黨,是拉開了架勢,準備大干一場。嚴黨一邊首先推薦的就是工部尚書吳鵬。 這下子可把徐階嚇了一跳,本來傳出的風(fēng)聲是禮部尚書吳山,為何會臨時換人呢!徐階眉頭微蹙,吳鵬比吳山早了兩科,同時也比自己想要推薦的唐順之早了兩科,如此一來,資歷上,唐順之就不占優(yōu)勢了。 嚴黨的消息還真靈通??!徐階知道到了這時候,也由不得他退縮,挺身而出,力薦南兵部尚書唐順之。 雙方唇槍舌劍,互不相讓,擺資歷,擺功勞,擺名望,方方面面,唐順之和吳山互有短長,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后沒辦法,只能靠著投票決定。 一番走下來,吳鵬拿到了十七票,而唐順之只差了一票,遺憾落敗,徐階聽到結(jié)果之后,臉色霎時間就白了,到底是嚴黨爪牙銳利,就算如此不利,他們還能勝出,真不知道如此良機失去了,還會不會再來! 正在徐階失望的時候,突然嘉靖面前的帷幔無風(fēng)自動,道君皇帝握著一柄玉如意,走了出來。 “方才嚴閣老推舉了吳鵬,朕要是沒記錯的話,趙文華可是把他列為了上等!” 唰! 嚴嵩的汗就下來了,這是嘉靖要翻舊賬??! 嚴嵩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啟奏陛下,的確如此,只是老臣以為趙文華之罪,罪在一人,似乎不應(yīng)該牽連過多,比如翰林侍讀學(xué)士唐毅就被趙文華評了上等,可見京察還是公平的。” 不愧是人老成精,嚴嵩竟然拿唐毅說事,堵嘉靖的嘴巴。 嘉靖一時語塞,徐階卻眼睛發(fā)亮,嚴嵩為了吏部竟然不惜違抗嘉靖的意志。看來嚴嵩也知道吏部的重要,他斷然不會放手。 難道這一次又空手而歸嗎? 徐階快速轉(zhuǎn)動腦子,突然說道:“啟奏陛下,臣以為嚴閣老所言甚是,然則吳鵬吳大人出任吏部尚書,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