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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不愿意說,他也沒辦法。 不過畢不是第一次見面,唐毅的手段海瑞也見識過。 七大姓阻撓市舶司建立的時候,這位一面讓他們費(fèi)盡力氣演戲,一面又和七大姓暗通款曲,弄出了什么約書。 結(jié)果到了最后一刻,唐毅弄出了另一套體系,把七大姓給狠狠涮了!雖然海瑞有些意見,可是回想起來,七大姓那個吃癟的模樣,還是不自覺露出笑容。 難道說這一次唐毅還能扭轉(zhuǎn)乾坤? 念頭一冒出來,海瑞自己都嚇了一跳,貨物已經(jīng)被倭寇搶走了,要錢的商人也殺來了,除非唐毅是神仙,能把貨物變出來,或者能點(diǎn)石成金,不然他真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希望。 不說海瑞在這邊百思不得其解,阮鶚從跨院出來,到了行轅門口,登高一望,差點(diǎn)就趴下來。 只見黑壓壓的人群,黑的、白的、黃的,各式各樣的打扮全都有,每個人手里都舉著保險約書,神色激動,大聲叫嚷著,看樣子甚至要把他給吞了。 阮鶚一陣陣天旋地轉(zhuǎn),他強(qiáng)打精神,到了大門之外,剛一露頭,那幫商人就像看到rou的惡狼,紛紛涌上來,士兵和衙役根本抵擋不住。 就聽有人喊道:“大人,東西都被倭寇搶走了,你要賠錢?。 ?/br> “對啊,我們的身家性命都押上去了,您可不能不管。” 還有好些個大胡子和黑人,扯著嗓子亂叫,阮鶚根本聽不明白,可是憤怒和焦躁是明明白白的。 阮鶚硬著頭皮,沖著眾人擺手。 “大家伙少安毋躁,少安毋躁,本官身為一省巡撫,一定會妥善處理的,本官已經(jīng)和市舶司的官員磋商,很快就會拿出方略……” 還沒等他說完,就有人冷笑道:“阮大人,您別騙人了,唐大人已經(jīng)被你給抓了,要是唐大人在,也不會出這種事情!” “對,就是你陷害唐大人,我看沒準(zhǔn)就是你和倭寇勾結(jié)在一起的。”人到了絕望的時候,什么也不怕了,這幫商人把矛頭都對準(zhǔn)了阮鶚,罵的越來越難聽,放在往常,阮鶚早就把他們都砍了。 可是如今他早就被抽空了精氣神,膽子都嚇跑了。 “大家聽我說,本官已經(jīng)找了唐大人,他愿意幫著解決?!笔碌饺缃瘢铢槻坏貌唤柚埔愕男庞茫f起來真是諷刺,阮鶚只覺得臉都燒熟了。 他幾乎哀求道:“眼下只是發(fā)現(xiàn)了破碎的船只殘骸,貨物究竟到了哪里,還不是很清楚,大家放心,最多五天時間,等著把真相弄清楚,會立刻賠償你們的,大明朝有金山銀山,不會不守承諾!” 阮鶚好說歹說,加上聚集來的官兵越來越多,總算把這些人打發(fā)走了,他喘息著,回到了書房,整個人都癱了,只能看到胸膛一起一伏,證明這個人還活著。 閉上眼睛,阮鶚的腦海不斷浮現(xiàn)他這一輩子的場景。 種種往事,歷歷在目,他雖然只是三甲進(jìn)士出身,但是很有膽量,剛一入仕,就上書幫著幫著河南巡撫胡瓚宗說話,他一舉成名。 接著上書御倭十策,都被全數(shù)采納。從刑部主事升任提學(xué)副使,又保護(hù)了數(shù)萬百姓入城避難,躲開倭寇的魔爪,并且斃殺十名倭寇,從此深得嘉靖賞識,屢屢超擢,一路升任福建巡撫,成為一省封疆,雖然和唐慎那種開掛的沒法比,但是在同科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誰知只是一步走錯,竟然萬劫不復(fù)! 他因?yàn)榉磳﹂_海,對唐毅的種種出格做法很不滿,加上唐毅身兼四職,他巡撫的權(quán)力被大大架空,心中惱怒,加上有人挑撥,就稀里糊涂前來興師問罪,接著又冒出市舶司商人是倭寇的事情。 阮鶚見獵心喜,以為能一舉扳倒唐毅,并且重創(chuàng)市舶司的勢頭。 想的很不錯,唐毅束手就擒,他也把市舶司控制住了,這時候就有商人找到了他,說什么唐毅想要勒索錢財,不許船隊(duì)離開。本著凡是唐毅支持的,他都反對的原則,一道令下去,逼著俞大猷帶領(lǐng)船隊(duì)離開泉州。 結(jié)果五天之后,就有消息傳來,說是商船隊(duì)遭遇倭寇攻擊,海面上到處都是殘骸。 直到此刻,阮鶚才如夢方醒,他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宦海沉浮十幾年,怎么還傻乎乎地卷到天大的漩渦之中,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就在阮鶚恨天怨地的時候,突然房門一開,一個中年人從外面徑直走了進(jìn)來,嘭,一個小瓷瓶放在了阮鶚的面前。 “阮大人,在下知道你現(xiàn)在內(nèi)外交困,喝了它你就不用發(fā)愁了!” 第423章 唯一的機(jī)會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一個大活人,阮鶚盯著小瓷瓶,就好像見了鬼一般,把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 “不,我不喝!” 對方嘿嘿一笑,“阮大人,你不喝就能躲得過去嗎?” 阮鶚翻了翻眼皮,兇巴巴問道:“你,你什么意思?” “呵呵,阮大人,把話挑明了。”來人背著手,在地上一邊踱步,一邊說道:“市舶司第一批貨物就被搶了,這個罪名唐毅不會擔(dān)著,他肯定會推到阮大人的身上?!?/br> 阮鶚嘴唇哆嗦,驚恐地說道:“我,只是下令出航,我,罪,罪不至死?!?/br> 來人桀桀怪笑,充滿鄙夷,冷笑道:“阮大人,俗話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你執(zhí)意下令出海,還囚禁了唐毅,如今東西被搶了,你說和你沒關(guān)系,上面會相信嗎?”他湊近了阮鶚,陰森森說道:“阮大人,你能拿通倭的罪名抓唐毅,唐毅就不會反手扣你一頂大帽子?再有我可提醒你一個人?!?/br> “誰……”阮鶚嘴唇哆嗦,聲音都變了調(diào)。 “還能是誰,去年死去的吏部尚書趙文華,他被言官彈劾,說是貪墨了上千萬兩銀子,趙文華稀里糊涂死了,把他的家都給抄了還不夠,子子孫孫都背上了債,還也還不清。你丟了三百多萬兩的貨物,要是陛下也算到你的頭上,只怕會禍及妻兒子孫,阮大人,你忍心嗎?” 阮鶚被說的心驚rou跳,朝廷對市舶銀可是望眼欲穿,心里都像火炭一樣,知道被搶了,肯定要追究罪過…… “唉,阮某真的要禍及家人嗎?” 突然阮鶚怒氣沖沖,豁然站起,指著來人罵道:“都是你們害的,是你們慫恿我找唐毅的麻煩,又慫恿我放行,一切都是你們干的。到了如今,還不說實(shí)話,我看不是唐毅要往我身上羅織罪名,而是你們,是你們要我死!” 來人仰天冷笑,“還不算太傻,阮大人,我們有多少手段,你心里清楚,只要你上一道請罪的折子,把罪名扛下來,然后服毒自殺。就會有人保住你的家人,讓他們衣食無憂。你要是不答應(yīng),反正你也活不了,家人還會被牽連,我想聰明如阮大人,一定早有主意,藥我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