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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沒有強!” “哈哈哈!”唐毅笑了起來,“其實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br> 此話一出,大家伙都來了精神,聚精會神聽著。 “本官可以幫忙,把你們打散,分配到其他的軍中,繼續(xù)吃糧當(dāng)兵。” 孫凡和胡老成激動地就要下跪,唐毅一擺手,攔住他們,嘆道:“什么地方都有欺生的毛病,你們?nèi)チ耸裁磁K活累活都要干,糧餉還會更少,再有每逢打仗,要沖在最前面,吃苦在前,享樂在后。說句實話,會比現(xiàn)在過得更難。” 唐毅說的坦誠,大家心里也都有數(shù),可除了這個辦法,還有別的選擇嗎?生活已經(jīng)不允許他們做更多的奢望了,只要能活下去,就是幸運了。 人活著最大的動力就是希望,明天比今天好,兒子比自己好,當(dāng)知道未來只會更暗淡的時候,再堅強的漢子也會承受不住。 有人捂著臉,怕別人看到自己的懦弱,卻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人淚水也流了下來。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唐毅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有把他們逼上了絕路,這幫人才會服從自己的安排。 “其實,還有一條路,不知道大家愿不愿?” 唰,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唐毅身上,一雙雙眼睛的深處,燃燒起強烈的光芒。沒有人說話,全都注視著唐毅,仿佛在聆聽天神的旨意般虔誠。 “弟兄們,抗倭大局已定,朝廷大舉裁軍,是必然的,這一次振武營兵變,不過是把一切提前了。本官身為朝廷命官,也是無可奈何,只是大家為了朝廷效力多年,年紀(jì)也不小了,離開了軍營,就沒了生活來源,本官于心不忍,朝廷更不能寒了人心。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思索,本官決定成立一個長江航運公司,專門經(jīng)營船只貨運。把四川,湖廣的糧食運到東南,再把東南的絲綢家具,賣到湖廣四川。往來之間,需要大量的人手,押送搬運,你們的生計就都有著落了?!?/br> 唐毅說完之后,并沒有得到預(yù)想中的熱烈回應(yīng),反而是難以掩飾的失望,低落。士兵們紛紛搖頭嘆息,頗不以為然。胡老成瞪了大家伙一眼,氣得罵道:“兔崽子,唐大人為了大家伙著想,讓你們搬東西掙錢,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勤快點,還能餓死嗎?” 他這么一罵,總算是有個年輕的士兵,仗著膽子道:“扛活兒多累啊,從早到晚,得不了幾個銅子,還天天挨打,俺可不愿意。” “俺愿意!”孫凡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唐大人讓干啥,俺就干啥,唐大人不會坑咱們的?!?/br> 還算有個上道的,唐毅勉強笑道:“回頭去振武營開一個退伍的文書,拿著文書去航運公司的賬房,他們會給你一張股票,以后根據(jù)這個分紅。” 什么公司啊,什么股票啊,孫凡是不明白的,可是分紅兩個字他可聽懂了。 吞了一下口水,傻傻問道:“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唐毅道:“航運公司的股本暫時是一百萬兩,其中三成給了勛貴軍官,畢竟要靠著他們打通關(guān)系,下面干活辦事的也是三成,至于剩下的四成,要留給上下游的客商,有了股份,他們才愿意用咱們的航運公司嗎!三成是三十萬兩,折算成股票,一張是五兩銀子,如果說航運公司一年凈賺一百萬兩,一張股票就能分到五兩銀子。當(dāng)然了,生意有好有壞,分紅有多有少,比較穩(wěn)當(dāng)?shù)倪€是工錢。” “還有工錢!”孫凡嘴巴張得老大。 真是個傻小子,唐毅笑道:“干活還能沒有工錢?暫定的最低工錢是六錢銀子,干得多掙得多,還有獎金啊,津貼啊,能比你們當(dāng)兵多一些?!?/br> “多多少?”孫凡難得機敏起來,立刻追問道。 “這個很難說,不過你們可以參考一下鹽鐵塘,最早的一批工人,一年下來,工錢加上分紅,最少也有五十兩銀子,分到土地的,賺得就更多了?!?/br> 吸! 所有人都發(fā)出了驚駭?shù)穆曇?,一年五十兩,銀子啊! 他們當(dāng)兵又多少錢,一個月一石糧食,折銀子才六錢,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遠(yuǎn),判若云泥。所有人的腦袋都傻掉了,根本不敢相信,全都認(rèn)為唐毅在騙他們,世上哪有這種好事情。 很多軍士都認(rèn)為去航運公司干活,就是給人家當(dāng)奴仆,做苦力,他們堅決不信能夠發(fā)家致富,甚至改變命運。 人一旦上了犟勁,還真不好說,一個個虎著臉,低著頭,油鹽不進,十足的榆木疙瘩兒。 到了后來,唐毅干脆不費吐沫了,他給太倉那邊下了一道命令,調(diào)來了二百多名工人,讓他們現(xiàn)身說法,給士兵們講講,這幾年在他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當(dāng)昔日的難民,一個個衣冠楚楚,站在了士兵的面前之后,他們完全傻眼了。 凡是參加開鑿鹽鐵塘的,多數(shù)都拿到了運河票號的股份,雖然之后很微弱的一點點,但是架不住運河票號發(fā)展成了交通行,成為了東南的金融霸主,他們都算得上原始股東,手里的那點股票,都翻了百倍之多,每年光是分紅,就有一大筆錢。 在幾年前,他們都成為了小康之家。 如今更是了不得,有人購置了田產(chǎn),做起來小地主,還有人開了店鋪,建了作坊,頭腦靈活一些,都賺了大錢,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至于那些稍微老實笨一些的,留在交通行里面,也有大把的工作可以做,領(lǐng)著工錢,拿著分紅,瀟瀟灑灑,一年到頭,幾十兩的收入,足夠送家里的孩子進學(xué)堂了。 如今的太倉,幾乎每個孩子都能讀書上學(xué),哪怕以重視教育,師爺遍地的紹興都比不了。 尤其是杭州建立三大學(xué)堂之后,太倉立刻跟進,不用官府出錢,交通行下面的士紳工人就把銀子湊夠了。 不惜重金,聘請名師,教各種課程。這幾年的時間,太倉出來的學(xué)生幾乎年年在蘇州拔得頭籌。整個南直隸,蘇州教育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名,在嘉靖三十七年的鄉(xiāng)試,蘇州府一口氣拿了七十六名舉人,更是囊括了五魁,其中有二十五名來自太倉。 以往蘇州是很強不錯,可是也沒有強到如此離譜的程度,一個府就占據(jù)了南直隸的一大半,其余徽州,揚州,應(yīng)天,全都被無情碾壓了,聯(lián)起手尚且比不上蘇州一地。 除了科舉上面的輝煌之外,蘇州的學(xué)子更多的投入到了工商金融領(lǐng)域,如今的東南,紹興師爺和蘇州賬房并駕齊驅(qū),難分伯仲。 而蘇州商幫也快速崛起,領(lǐng)袖南直隸,甚至有人斷言,三十年之內(nèi),蘇商能超過晉商,成為大明朝最強大的商業(yè)力量。 振武營的士兵們,從二百多位工人身上,看到的是自信,聽到的是希望。 他們不光自己經(jīng)營有成,下一代也表現(xiàn)亮眼,有的孩子才十幾歲,就考上了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