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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夸夸其談,論起實務(wù),一點用處都沒有。 “行之,你很好,為師沒有看錯人!”嘉靖親手拉著唐毅起來,“回頭你去寫一份整頓順天府的折子,要是別人不給票擬,你就送給唐順之,回頭朕給你親筆披紅。放手去做,把京城給朕管好了,六部有你的一份!” 唰,淚水就下來了,唐毅受寵若驚,一頭觸地。 “陛下洪恩,天高地厚,微臣哪怕肝腦涂地,也報答不了陛下的恩情!” 嘉靖看得非常高興,還想要說幾句,突然殿外的銅鈴響起,這是提醒嘉靖吃藥的信號,皇帝陛下只能意猶未盡,笑著說道:“你先下去吧,以后有事只管來西苑。” 一句話,唐毅又多了能隨時面君的權(quán)力。 從玉熙宮出來,唐毅努力繃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這趟西苑之行,他可是賺大了,首先陸炳的案子會繼續(xù)查下去;其次,包袱推給了袁亨,他能置身事外;第三,又借著嘉靖擔(dān)憂害怕,大肆擴充順天府的權(quán)力。 比如給幫會登記,比如店鋪納稅,比如成立票號……全都是犯忌諱的事情,平時做起來,難上加難。 可一旦大肆調(diào)查九陽會,就會產(chǎn)生寒蟬效應(yīng),這時候誰跳出來當(dāng)出頭鳥,就等著倒霉吧! 無論是上面的神仙,還是底下的泥鰍,都會老實無數(shù)倍。 唐毅就借助這段時間,把京城上下都梳理一番。不得不說,陸炳的死讓唐毅也感到了害怕,試問京城上下,陸炳家里的防范只怕比起西苑都不低,他尚且不能保全,別人又該如何? 用腳趾頭想,唐毅都清楚,嚴(yán)世藩啊,景王啊,這一類的人手下都會有些黑暗的勢力,正好給他們一勺燴了,京城不算大,容不下太多的神仙!陸炳就是犯了優(yōu)柔寡斷的病,才死的那么慘。 唐毅算是想明白了,韜光養(yǎng)晦沒錯,可也要有所作為,不能讓人家看扁了! 當(dāng)然,在大舉行動之前,還要把袁亨擺平,先前自己可把袁亨給得罪苦了,能不能讓他老實聽話,還真有些難度。 唐毅思索著,讓小太監(jiān)帶路,他直接來到了司禮監(jiān),袁亨的值房。 作為第二號的大太監(jiān),袁亨的屋子足有三間,一明兩暗,可以辦公,可以休息,比起大學(xué)士的值房還要富麗堂皇。 只是這些日子,不但沒人敢來,甚至經(jīng)過他的房間,都要遠(yuǎn)遠(yuǎn)繞開,好像躲瘟神一樣! “這幫王八羔子,忘了當(dāng)年,呃不,就是一個月前,還都跪在咱家的面前,一個個諂媚地叫著二祖宗!咱家是你們的二祖宗!”袁亨扯著嗓子狂叫,“別以為咱家完蛋了,皇爺還沒降罪呢!一個個都急著巴結(jié)新主子去了,也不用蒜罐子腦袋想一想,麥福,黃錦身邊有多少跪舔的,想要捧臭腳,輪得到你們嗎?” 袁亨罵的渾身冒汗,口干舌燥,抓起茶杯,喝了一口。 “呸,連熱水都不送了,你們,你們真是狗眼看人低!” 啪! 袁亨抓起茶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正好這時候有人一推房門,差點濺了對方一身水,袁亨抬頭看去。 “是你?你還敢來?” 袁亨咬牙切齒,好像要吃人一樣。 對方絲毫不在乎,走進了屋子,拿起茶壺,到了一碗水,一看是涼的,也懶得喝了,放在一邊,苦笑道:“袁公公,看來你的日子也不舒服啊,連碗水也喝不上啊!” 袁亨冷笑了一聲:“唐毅,你就是來笑話咱家的嗎?你也看到了,咱家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了,你心里高興了吧?” 唐毅聞言,大搖其頭,“袁公公,咱們也算是老相識,卻從來沒有好好談?wù)劊銙行淖詥?,這些年,又哪一次是我主動挑釁你的?內(nèi)廷和外廷,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咱們之間真的有你死我活的厲害沖突嗎?” 一下子問住了袁亨,到了他的身份,總不能否認(rèn)事實吧,上一次他奉命抓唐毅,弄出了熱氣球的事情,這一次又是他先去順天府抓人,唐毅才帶著李時珍闖宮。 算起來,他袁亨的確不占著理。 “哼,你們文官一貫會巧舌如簧,咱家說不過你,也不想和你費吐沫,要是沒事,就請?zhí)拼笕俗员??!?/br> 要送客啊,那我豈不是白來了。 唐毅微微一笑,“袁公公,說起來咱們是沒有沖突,可為什么會落到今天的地步,是有小人在中間挑唆啊,我說句不客氣的,您上了小人的當(dāng)了!” 袁亨猶豫了一下,突然笑道:“唐大人,不用套詞,腳上的泡自己走的,想從咱家嘴里掏出什么消息,三個字:辦不到!” 還夠倔的! 唐毅繼續(xù)說道:“我不是要說別人,而是袁公公你自己,請問一句,袁公公對自己的處境可還滿意?” 袁亨面沉似水,他剛剛還在罵呢,能滿意嗎!可又不能讓唐毅看不起,只能繃著臉不說話。 “唉,我就斗膽猜測,您一定是非常不滿意,盡心盡力伺候陛下多少年,可上頭有個麥公公壓著,下面有黃公公追著,陸炳死之前,東廠還被錦衣衛(wèi)吃的死死的,您一定是以為自己是有史以來,最憋屈,最丟人的廠公,是也不是?” 袁亨差點就點頭了,唐毅這小子總結(jié)的還真到位?。?/br> 只見唐毅搖著頭,冷笑道:“袁公公,你錯了,大錯特錯了,不知道你算過沒有,從嘉靖十八年,你在東廠的任上已經(jīng)干了二十二年,自永樂年設(shè)立東廠開始,從來沒有一位廠公能做這么多年?那些大名鼎鼎的前輩宦官,諸如王振啊,劉瑾啊,全都超不過十年之?dāng)?shù),您知道為什么嗎?” 袁亨一愣,他想說自己本事高強,可又生生咽了回去。 “袁公公,道理一點不復(fù)雜,只是因為我嘉靖圣君享國最久,您的榮華富貴都來自于陛下,您固然心中有所不甘,可和其他的人差別,無非是他們站在了凌霄寶殿的三十三層,您站在了三十二層,一步之遙而已。以您的地位,和那些人攪和在一起,還能撈到更多的好處嗎?” 第593章 種惡因得惡果 話是開心鎖,經(jīng)過唐毅一說,袁亨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陽光了。 文官能風(fēng)光幾朝,太監(jiān)可沒這個福氣,一朝天子一朝太監(jiān),這還算是好聽的,其實更多情況是一朝天子,換了好幾撥太監(jiān)。 掰著手指頭算算,唯一特例應(yīng)該就是成化年間的司禮監(jiān)掌印懷恩,此老舍了性命不要力保太子朱祐樘,抗貴妃,壓西廠,救忠臣,靠著一顆良心,守著孝宗皇帝繼位,不光是在宦官中間,就算是滿朝大臣也無不敬重。 袁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累死他也比不上懷恩,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已經(jīng)相當(dāng)難得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嘉靖走了,包括他在內(nèi),甚至黃錦都要滾蛋。 這一點袁亨并沒有太多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