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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玄公,景王的確是該走了,只是直接趕人,未免有些欠妥當(dāng)。小弟有把握把袁煒給拉過來,只要他倒戈了,效果是一樣的?!?/br> 第624章 鴻門宴 唐毅進入裕王府算是最晚的,地位躥升卻最快,要不是有著十年師生父子的情誼,高拱都要退位讓賢,唐毅的確是幫了裕王太多。 他全力倒向裕王之后,首先找來了神醫(yī)李時珍,替裕王調(diào)理身體,順利誕下了龍種。 接著,唐毅又拉來錦衣衛(wèi)和內(nèi)廷的支持,黃錦、籃道行,這些人有意無意,都在替裕王說話,影響著嘉靖的態(tài)度。 而且唐毅在東南,還有年輕官員之中,有著超乎尋常的號召力,他加入了裕王陣營,從上到下,突然冒出了一大幫人,到處都是裕王仁厚老成,尊師重教,勤儉自律……在經(jīng)過了正德和嘉靖,兩位擰巴皇帝之后,士紳官僚們迫切盼望一位守規(guī)矩的皇帝。 在唐毅的cao作之下,裕王就成了大家伙心中明君的代表,先前什么懦弱無能的傳言一掃而光。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三板斧砍出來,就連高拱都服氣了。更不要說唐毅還間接解決了盧靖妃,替裕王奠定勝局。 如今的裕王黨,唐毅和高拱是當(dāng)之無愧的兩個領(lǐng)袖,妙的是高拱是禮部右侍郎,唐毅是兵部右侍郎,官位也一般不二,正是珠聯(lián)璧合,合作無間。 誕下了皇孫,高拱第一時間就想和唐毅商量一番,該如何運作,才能爭取最大的利益,他想著兩條,最好是推裕王登上太子之位,那就名正言順了,只是二龍不相見的讖語,還像是一道魔咒,破解不開。 其次就是把景王趕走,讓他去封地就藩,如此一來,裕王的地位也就穩(wěn)固了。 高拱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唐毅竟然要去拉攏袁煒。 袁煒是什么人? 景王的首席老師,新進的內(nèi)閣大學(xué)士,天子寵臣,讓他倒戈,簡直是天方夜譚,換成別人說出來,高拱都想一口茶水噴死他,做夢沒醒啊! 可是從唐毅的嘴里說出來,高拱不好發(fā)作,可是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他根本不相信。 唐毅微微一笑,“中玄公,說是拉攏袁煒,如果他不同意,我自有辦法,讓他兩面不是人,到時候嚴徐一起動手,把景王趕走,他就成了沒毛的鳳凰不如雞!” 高拱終于明白了,“行之,你是準備給袁煒挖個坑??!” “差不多吧,事到如今,也該清場了?!碧埔阈θ莺挽悖鹑绱猴L(fēng),所謂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說的就是唐毅這種人吧? 高肅卿突然很自卑,他以才智自詡,可做了二十年的官,毫無建樹,唯一成果就是培養(yǎng)出來一個懦弱無能的裕王,除了善良和藹,一無是處。 和唐毅比起來,他簡直太弱了。高拱聽得出來,唐毅對袁煒下手,絕對不簡單,肯定要牽涉到嚴徐之間的大戰(zhàn),搞不好就是驚天動地的最后對決。 同為侍郎,他高肅卿連摻和的實力都沒有,唐毅卻能縱橫捭闔,游刃有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捏! “中玄公?!碧埔懵曇舻统恋溃骸坝腥碎L于謀國,有人長于謀身,小弟不過是恰逢其時,做了一些小修小補的事情,說到底,要想真正扭轉(zhuǎn)大明的頹勢,還要中玄公施展?jié)M腹經(jīng)綸,振衰起弊,小弟愿意追隨中玄公,鞍前馬后,匡正社稷,還請中玄公莫要遲疑!” 紅果果的輸誠,唐毅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 高拱和裕王的感情,超出了一般的君臣,唐毅自問很難取代,而且高拱又比他大了二十幾歲,他們注定是兩個時代的。 最為關(guān)鍵是高拱手上的實力太有限了,要想做事,就離不開唐毅的鼎力支持??偟目雌饋?,兩個人合作的空間遠大于競爭,更何況還有徐階,楊博一般的老怪物,抱團都未必能打贏,要是內(nèi)斗起來,注定死的很難看。 高拱不知道唐毅的心思那么深沉,他十分欣慰,唐毅能在占據(jù)優(yōu)勢的情況下,甘心屈居人后,輔佐自己,何等情分! 激動地抓著唐毅的手,“行之,你有心了,我高肅卿不佩服別人,就佩服你!日后殿下有登基的一天,還要咱們手拉著手,開闖大明盛世!” 兩個區(qū)區(qū)侍郎,不自量力地哈哈狂笑,以茶代酒,連喝了三杯,唐毅匆匆告辭。 從初一到初五,唐毅的府邸就沒斷過客人,一波接著一波,在京的諸位大人,除了內(nèi)閣的幾位,還有吏部、戶部尚書之外,就屬唐毅這里人最多,而且送的禮還最重。 唐毅都迷糊了,一個資歷最淺的兵部侍郎,有什么值得大家這么巴結(jié)的? 直到初三的時候,戚繼光和夫人趕來,光是馬車就二三十,里面裝滿了奇珍異寶,都是好東西。 唐毅的臉頓時就沉下來了,只是當(dāng)著王氏的面,他可不敢發(fā)作,陪笑道:“嫂夫人,月影的身體不便,在后宅歇著,安國也在后面,您過去看看,多寬慰月影兩句,有勞了?!?/br> 王氏欣然領(lǐng)命,笑道:“你們男人聊你們的,我們女人聊我們的,告辭了。” 王氏瀟瀟灑灑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唐毅才把臉一沉! “戚元敬!” 他這一拍桌子,還真把戚繼光給嚇到了。 慌忙起身,垂手侍立,“大人,末將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還請大人指點,是安國惹禍了,還是禮物不合心意?” “哼,安國都比你懂事!”唐毅怒沖沖道:“戚元敬,這些年來,我可一直把你當(dāng)成朋友,知己的好友。我信你,用你,知道你是我大明的棟梁,是鐵壁長城,有你戚元敬在,不論是東南的倭寇,還是九邊的韃虜,全都不值一提!可是你怎么做的?朝廷每年的軍餉七扣八扣,能用到士兵弟兄身上的不到一半,弟兄們過得苦,提著頭在賣命,身為統(tǒng)帥,就該替他們著想,你給我送的禮物,差不多有五六萬兩銀子吧?你說說,這是多少弟兄的兵血,你喝得下去,我喝不下去!” 和唐毅認識這么久,戚繼光還是頭一次看他如此生氣,這位雷打不到的山東漢子不由得攥緊了拳頭,骨節(jié)咯咯作響,臉上的rou不停跳動。 突然,戚繼光單膝點地,抱拳說道:“大人,末將有罪,請大人責(zé)罰!” 唐毅深深嘆了口氣,“元敬兄,你起來吧,往后你只管帶好兵就是了,多大幾個勝仗,比什么禮物都好,你我之間,何必這么生分!” 伸手拉起了戚繼光,兩個人又相對坐下,戚繼光老臉通紅。 “大人,這些東西不都是末將送來的?!?/br> “哦?還有別人?”唐毅好奇道。 “嗯。”戚繼光感嘆說道:“眼下兵部尚書侍郎,全都換了一遍,胡大帥,楊中丞,還有大人,都是東南來的,薊鎮(zhèn)這邊,好多將領(lǐng)以往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