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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和正面撕破臉皮,故此曹大章還是徐階的愛徒,也是唐毅的好朋友。他剛剛補(bǔ)了大理寺少卿的職位。 有人偷偷給嚴(yán)世蕃下毒,陷害徐階,正是他管轄的范圍。 只要曹大章把消息透露給徐階,雙方想不開戰(zhàn)都不行了! 徐階陰了自己一把,楊博也沒安好心,唐毅當(dāng)然會毫不客氣地報(bào)復(fù)回去,讓你們狗咬狗去吧! …… 十月寒秋,唐毅懷抱著兒子平安,王悅影抱著小平凡,一家四口,馬車一駕,從京城出來,隨行的只有二十名來自東廠的高手,外加一頭毛驢。 笨兒倒是挺高興的,離開了城市,它就可以撒歡亂跑了,再也沒人管它。小毛驢揚(yáng)起脖子,圍著馬車沒心沒肺亂跑。 “真是頭笨驢。”平安白了它一眼,低著頭悶悶不樂。 “想什么呢?”唐毅笑呵呵問道。 “烤鴨、爆肚兒,豆汁兒,還有驢打滾兒?!毙∑桨碴种割^,一樣一樣算著,他喜歡吃的東西還真不少,手指頭不夠用,還要伸手去算腳趾頭兒,可憐巴巴的小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你啊,就別裝蒜了,兩年前算加減法就不用手指頭了?!碧埔愫敛豢蜌獯疗屏藘鹤拥男⌒乃?,又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放心吧,爹這回有時(shí)間了,保證給你,還有娘親,弟弟,做最好吃的菜,最棒的點(diǎn)心,把你們都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br> 一直躲在娘親懷里的平凡從睡夢中醒來,嘴角掛著可愛的口水泡泡,喃喃道:“吃,吃……” 王悅影一臉的黑線,吃什么吃,都成了兩個(gè)吃貨! “我可告訴你,要是教不好兒子,我和你沒玩。”王悅影咬牙切齒說著,突然從路邊傳來一陣悠揚(yáng)的琵琶聲,珠落玉盤,聲音悅耳。 “是琉瑩姑姑!”小平安從老爹的懷里掙脫,探出腦袋,四處尋找。 車?yán)锏奶埔阋荒樀目嘈?,他已?jīng)被媳婦滔天的殺氣牢牢鎖定了,動彈不得。 第735章 新家 唐毅一直覺得女人上輩子都是千年狐貍,和她們比起來,朝堂上的那些老狐貍,簡直單純的像是嬰兒,不論是楊博,還是徐階,也包括嘉靖,他們的心思都能猜得差不多,至少有章可循。 可是女人就不同了,比如琉瑩,自己去宣大,她跟著,等到回了京城,就跑到了琉璃苑,連面都不見,只有平凡過周歲生日的時(shí)候,她送來了一個(gè)金鎖,然后就匆匆離開,仿佛唐家有吃人的老虎似的。 這一次被逐出京城,她又冒了出來,還一路琵琶相送,老大不小的人了,沒看到那么一大堆的東廠番子啊,周圍還不一定有多少眼線呢,他們動不了唐毅,動不了唐家人,還會在乎你一個(gè)歌女? 怎么就不知道保護(hù)自己! 琉瑩的動作出奇,卻比不過媳婦,聽到了琵琶聲,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把人家給撕碎了。偏偏到了中午十分,又把兩個(gè)兒子都塞給了唐毅,自己捧著干糧去找人家,回來的時(shí)候,兩個(gè)人手拉著手,笑嘻嘻的,簡直比姐妹都親。 見唐毅目瞪口呆,王悅影輕輕一笑,“怎么,還以為我們要打架???” “沒,沒有!”唐毅尷尬笑了笑。 王悅影走了過來,用手拉著琉瑩的腕子,大聲宣布道:“從今天開始,琉瑩大家就是咱們家的西席先生了。” “什么?”唐毅驚呼出來,“我說夫人,琉瑩會教什么???” 這回輪到琉瑩不滿了,“師父,你也太小看人了,不說別的,詩詞歌賦,音律繪畫,哪一樣徒弟不成?。俊?/br> 說著琉瑩沖著平安招了招手,傻小子笑呵呵湊了過去,琉瑩用力把他抱在懷里。 “還真夠沉的,平安,讓姑姑給你當(dāng)先生好嗎?” “好!”單純的小家伙脆生生答道。 什么輩分??! 唐毅從媳婦不懷好意的笑容中,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不可以啊,這是貶謫,是修煉,是吃苦,是成圣!不是郊游,不是泡妞,不是拈花惹草!雖然放在后世,我還算小鮮rou,可眼下卻是不折不扣,曾經(jīng)滄海的老臘rou,我是絕不會把女徒弟留在身邊的! 只是他一個(gè)人說話不頂用啊,媳婦加上兩個(gè)娃全都叛變了,自己孤立無援,總不好對女人擺臉子吧。 唐毅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琉瑩,你也知道我眼前的狀況,看到?jīng)]有,那些人都是東廠來的,是要盯著我的,抓住一招之錯(cuò),就要給我治罪。所以啊,我現(xiàn)在要小心謹(jǐn)慎,謹(jǐn)小慎微??傊?,不能給人家留任何把柄。你滴明白?” “不明白!”琉瑩晃了晃頭。 “簡單說,就是我要自己種田自己吃,有錢不能花,有好衣服不能穿,有好房子不能住,有馬不能騎,有車不能坐?!碧埔阋荒樒嗫嗟溃骸爱?dāng)年我的師父荊川先生,為了治學(xué),躲進(jìn)深山之中,睡床板,穿布衣,冬天不生火爐,夏天不用蒲扇,一年只做一套衣服,一個(gè)月只吃一回rou,隔絕物欲,潛心研究,終于著成六編。身為師父的弟子,我準(zhǔn)備效仿恩師,沉心靜氣,好好鉆研苦學(xué),把這些年讀書做官的心得體會融會貫通,窮究天人至理,成就一家之言??偠灾远傊?,我是來受苦的,沒有楊柳岸,曉風(fēng)殘?jiān)?,沒有明月夜,短松岡,沒有舉杯邀明月,沒有把酒問青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琉瑩突然捂著嘴,咯咯發(fā)笑,“弟子明白了,不過弟子倒不覺得這是什么苦,反而其樂無窮。” 唐毅被氣得吐血,“琉瑩,這么說吧,我已經(jīng)上書吏部,不再領(lǐng)俸祿了,以后一家四口,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要靠我想辦法掙錢,掙來干的吃干的,掙來稀的喝稀的。到時(shí)候吃了上頓沒下頓,我怕你受苦啊!” “咯咯,師父您忘了弟子是干什么出身的嗎?只要有琵琶在手,我就餓不著,萬一您老人家掙不來錢,平安和平凡還要指著我這個(gè)姑姑呢!對不對啊?” “對!”平安伸出小手,抱著琉瑩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咧著嘴傻笑。 唐毅滿臉黑線,真是太丟人了,連個(gè)小妮子都擺不平,掩面敗退,背后女人的笑聲更加響亮。 隱約聽琉瑩說道:“師父勸人的本事比起十年前,沒啥進(jìn)步,我怕他真的養(yǎng)活不了jiejie?!?/br> “沒事?!蓖鯋傆靶Φ溃骸八怀?,不還是有咱們嗎,你會彈奏,會唱曲,我能織布,能做衣服,大不了咱們養(yǎng)他就是了?!?/br> 唐毅越發(fā)羞愧,揚(yáng)天大吼:“老子不是吃軟飯的?。 ?/br> …… 從京城出來,唐毅一行經(jīng)過通州,香河,直奔天津三衛(wèi)。當(dāng)行到楊村的時(shí)候,在驛站休息,下人送菜的時(shí)候,悄悄指了指碗底兒。 唐毅會意,從碗底兒摳出了一張紙條,展開一看,只有一行字:張叔大